我清晨醒來時收到赫冥的消息,他說顧瀾之跑到了芬蘭,譚央那丫頭早上打電話罷工了,說是最遲下午才得回公司繼續上班。</br> 譚央和顧瀾之是小別勝新婚,譚央想多花一些時間陪自己的丈夫情有可原,這種小女孩黏自家男人的情緒赫冥是不會懂的!!</br> 不過我懂,因為我黏席湛。</br> 我清楚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br> 就是時時刻刻都不愿意分離。</br> 我沒有回赫冥的這種無聊消息,但赫冥不死心,中午又給我發了消息,“你怎么不理我?我還想讓你跟著我一起吐槽下她呢?!?lt;/br> 我回了兩個字,“幼稚?!?lt;/br> 赫冥幼稚的回復,“得咧,現在坐上了席太太的位置,你說我幼稚我也不敢頂撞你!”</br> 我沒再回赫冥。</br> 下午易徵聯系了我。</br> 易徵直接道:“二嫂我們見見?!?lt;/br> 易徵這個二嫂喊的人神清氣爽。</br>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道:“嗯,地址?!?lt;/br> “我在公司,就樓下咖啡廳吧?!?lt;/br> 我到的時候易徵還在公司忙事,我找到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咖啡廳進去點了杯果汁。</br> 服務員剛端上桌易徵就到了。</br> 易徵熟稔的點了杯咖啡,隨后坐在我的對面將一份文件放在了我面前,我困惑的看向他發現易徵滿眼通紅,精神異常的頹靡。</br> 我好奇的問:“這是什么?”</br> “居疏桐昨晚給我的離婚協議?!?lt;/br> 我驚訝,“這么快?”</br> 易徵說離婚離了這么久都還沒有離,但昨晚居疏桐竟然爽快的將離婚協議給了他。</br> 我翻開問:“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br> 隨即我道:“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br> “是啊,我夢寐以求的?!?lt;/br> 易徵的神色有些恍惚。</br> 我翻到最后沒有瞧見易徵的簽名。</br> 我瞬間了然,問:“你不想離婚?”</br> 易徵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我不清楚,我自以為我了解她,可最不了解她的也是我,我昨晚看到她故作驕傲灑脫的模樣我心里是難受的!我突然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雖然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排斥著,但她畢竟生于豪門,是一個驕傲又極重自尊的人,可當她被人污蔑以及被我誤會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解釋,只是在昨晚將離婚協議書給我的時候說了一句她沒有對不起過我!我現在……”</br> 頓住他道:“二嫂,我心里很亂?!?lt;/br> 易徵今天找我是想讓我開解他。</br> “你痛苦,所以你想找我聊聊?”</br> “在這里我沒有能傾訴的人,赫冥知道只會嘲笑我,譚央又太小,其他的人……我想不通一些事情,所以我只能找二嫂聊聊。”</br> 易徵這一聲聲的二嫂喊的我心花怒放,對他自然多了份真心,也很樂意開導他!!</br> “你是不想離婚的?!蔽业馈?lt;/br> “二嫂說說原因。”</br> “易冷現在……你應該清楚她已經談了個男朋友,她已經徹底的放開了你,而且你自身有壓力,你清楚自己離了婚后你母親仍舊是你們的攔路虎,所以你和她在一起非常困惑,在這兩種原因之下你清楚你不可能再擁有她,這個時候你想起了居疏桐,原本你之前想要迫切的離婚,可是離不掉,現在又容易離掉的時候你心里又突然有了失落感?!?lt;/br> 易徵嘆息,“二嫂對我的事很了解,我的確有失落的感覺,但并不是因為歡歡選擇了其他人,我也并不是因為沒了歡歡才想起居疏桐的,我認識居疏桐多年,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影響了我,只是那些扯不上愛?!?lt;/br> “你舍不得居疏桐對嗎?”</br> 易徵反問,“舍不得嗎?”</br> “是啊,你的眼神告訴我是舍不得的,只是你現在并不清楚自己對居疏桐是什么樣的感情,你只是認為談愛似乎太過于跨越了。”</br> 易徵對居疏桐已經產生了興趣。</br> 只是不清楚這個興趣有沒有愛情。</br> 這個事只有易徵自己清楚。</br> 服務員端來了咖啡,易徵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我心里很混亂,但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至少這份離婚協議書我不能簽,至少不是現在簽,我要弄清我心底的真正情緒?!?lt;/br> 易徵和顧霆琛以及陳深是有區別的,他不會在面對離婚協議書時直接就簽字與自己的妻子斷了關系,只要不簽字就有回轉的余地,在這一點上易徵比他們兩個男人聰明!</br> 而且易徵不會折磨居疏桐。</br> 我能看得出他很尊重她。</br> 因為他說居疏桐是個驕傲的人。</br> 他承認她的驕傲,自然尊重她的驕傲。</br> “易徵,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人,她能成為你的妻子自然是因為你們兩個有緣分,你可以嘗試更深的去了解她,或許她就是你喜歡想要相守一生的人,而易冷呢……你和她都要放開過去重新的追尋幸福,現在易冷做到了,就剩你還是個困獸?!?lt;/br> 易徵了然,“二嫂在勸我放開歡歡,她找的那個人應該很優秀吧,優秀到你篤定歡歡不會離開她,篤定到我這輩子都無法再……”</br> 我搖搖腦袋,“我沒有這個意思,易冷如何其實我并不是很關心,因為她能夠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你……易徵,看在你喊我二嫂的份上,我衷心的希望你幸福,而且我昨晚見過居疏桐,那是一個不該被辜負的女人。”</br> 聞言易徵笑開,“你很喜歡居疏桐?!?lt;/br> “還說不上喜歡,因為我和她就見過一面,還不怎么熟,我只是覺得她身帶光芒?!?lt;/br> 易徵下意識的問:“身帶光芒?”</br> “嗯,是一個一眼瞧著就很漂亮優雅的女人,就連赫冥那么挑剔的男人對她的評價都很高,赫冥看準眼的女人一般沒有問題的?!?lt;/br> 易徵瞬間垮下臉,“他對她感興趣?”</br> “呃,因為你天天面對著她,發現不了她的美,赫冥只是公道性的總結下而已。”</br> 易徵:“……”</br> 聊到最后易徵對赫冥不滿了。</br> 我心底暗暗嘆息,覺得太對不起赫冥,正想找個借口開溜的時候席湛聯系了我。</br> 我接通電話喊著,“二哥?!?lt;/br> “嗯,在哪兒?”</br> “我在市里,怎么?”</br> 男人嗓音沉呤道:“我在家沒見著你?!?lt;/br> “二哥你都回家了?”</br> 我趕緊起身對易徵說道:“易徵,等有時間再聯系,對了,別跟赫冥說你見過我?!?lt;/br> 聞言電話里的席湛問:“易徵也在?”</br> “嗯,我在你公司樓下呢?!?lt;/br> “那允兒等我,我過來接你。”</br> “哦,那我在哪兒等你?”</br> 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br> 席湛溫柔的音色問:“你現在哪兒?”</br> “你公司樓下附近的咖啡廳。”</br> 男人道:“那就在那兒等我?!?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