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湛陷入了昏迷,我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我真的是…我真的是快熬不下去了,我真的需要他人來拯救我,拯救陷入絕境的席湛!</br> 我泣不成聲,過了幾分鐘身后傳來尹助理的聲音,“席太太,席先生的情況怎么樣?”</br> 我的心里突然被射進了一道強烈的光芒,我趕緊起身道:“尹助理,趕緊救救席湛!”</br> 我起的太急,身體一不小心栽進了湖里!</br> 可能是身體太瘦弱的原因,這一栽就再也沒有清醒過來,后來才知道是尹助理救了我!</br> 我做了個夢,一個重重復復的夢。</br> 夢里只有我爸媽和兩個孩子。</br> 包括九兒。</br> 以及時騁和我。</br> 只有我們一家人。</br> 這個夢做的很是奇怪!</br> 奇怪到像是在預示什么似的!</br> 我心里很慌亂,覺得這是一個噩夢,猛的睜開了眼睛,轉過身瞧見躺在我身側的席湛!</br> 尹助理很有心,將我和席湛安排到了一個病房,一張床上,而這張床特別特別的寬闊。</br> 應該是怕我翻身碰觸到席湛的傷口。</br> 席湛還未清醒。</br> 身上纏著的都是繃帶,臉色仍舊蒼白。</br> 而且他的嘴唇特別干。</br>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虛弱。</br> 真的從未。</br> 我抬手用手指輕輕的摸著他的眉骨,他瞬間睜開了眼睛,我驚嘆道:“什么時候醒的?”</br> 他彎了彎唇,“比你要早。”</br> 他的語氣很輕描淡寫,我卻沉重的要命,盯著他的虛弱模樣不知不覺的又流下了眼淚!</br> 見我哭了,席湛伸手擦拭著我臉上的淚痕,嗓音低低溫潤的哄著我道:“席太太,我沒事的。”</br> “我之前很害怕。”我說。</br> “嗯,我能夠體會到你心底的擔憂。”</br> 瞧瞧,席湛什么都是明白的!</br> “席湛,你以后別再做這種事。”</br> 他未答,我感覺我是白說了!</br> 我伸手握住他的掌心沉默不語,席湛見我一直沒說話,他想了想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讓我冷靜是不可能的!允兒,你是我的席太太,守護你,是我這一生義不容辭的責任。”</br> 我嘆息,他安撫般的解釋道:“倘若沒有萬全的把握,我是不會做這種決定的,因為我很怕死,我怕死了之后席太太就沒有人顧著了。”</br> 他嘆了嘆,溫柔說道:“我曾經從不怕死,不怕死自然就無所畏懼,可現在終究是怕了。”</br> 聽著他這些話心底更心酸了!</br> 甜蜜的同時更心酸。</br> 因為他總是時時刻刻的想著我。</br> 我默默地流著眼淚,他接著又道:“那里是別墅附近,我一直在這兒生活,清楚這里的環境,知道掉落下去會有把握活著的!倘若不掉落……赫老又給我們補幾槍或者我的人因為我們兩個受著限制不敢動又怎么辦?允兒,當時的情況只能是我們兩個脫離困境,也是因為我帶著你跳的及時,赫老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倘若等他反應過來了,我們兩個現在……所以有些事需要去賭,無論結果好壞都比當時要好,而且你不怎么會游泳,那個湖的深淺淹不過你的身體,我還瞧見你潛進了湖里找我!當時我想喊你的,可沒有太大的力氣,抱歉,讓你在湖里折騰了半天,好在我的席太太是安全的。”</br> 他思考問題總是方方面面。</br> 我哭著問他,“赫老抓住了嗎?”</br> 我似乎總是愛哭,在席湛的面前從未有過掩飾,這種脆弱也只是單獨面對他才有的。</br> “嗯,關在總部的。”</br> 我擔憂問他,“怎么解決他?”</br> “等傷好了再想。”</br> 我咬住唇,席湛的大指姆輕輕的摩擦著我的手背,我突然輕聲問:“我是不是很沒用?”</br> 他挑眉,“怎么會有這種想法?”</br> “我好像總是很沒用的樣子!其實我至今都不太清楚你愛我什么,我的性格不怎么穩定,身體又這么差,還不怎么會關心人,而且還經歷婚姻……我好像沒有值得人愛的地方!可偏偏被你瞧上,被一個強大、英俊、眼高于頂、活在天上的男人相中,這最初讓我感到恐懼……不不不,最初是我不自量力說著喜歡你!我一直都很困惑,你到底瞧上了我什么?”</br> “希望。”他道。</br> 我疑惑問:“什么希望?”</br> “在感情里跌落到塵埃里的你依舊仰望星空,不然你不會選擇我。席太太,你一直在渴望希望和溫暖,一直都在渴望有人拯救你。”</br> 是的,當初顧瀾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示好我都沒有答應他,但席湛一出現立即就變了,并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而是他給我一份前所未有的信任以及依靠,似乎他從始至終都守在我的身后,只要我稍微疲憊就會看見他。</br> 那時的席湛真的一直守在我身后的!</br> 我好像總是能夠在身后看見他。</br> 可我奢求希望他就給我了嗎?</br> 他又不是救世主。</br> 他這個理由無法讓我相信。</br> 似乎清楚我的想法,席湛突然嘆道:“世界上哪兒有那么多原因?倘若我喜歡你都需要找一個原因,那我與你這輩子定是無緣的。我愛你,席太太,在潛移默化中便對你情不自禁。”</br> 席湛的情話真是膩死人了。</br> 我突然笑開,我又哭又笑的模樣丑極了,席湛卻揉了揉我的臉頰道:“席太太真漂亮。”</br> “二哥真是甜言蜜語。”</br>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我轉過去看見赫冥,他瞧見我們沒事便道:“好在你們沒什么事,不然赫家也完了!剛剛赫爾找過我。”</br> 席湛蹙眉,我想起赫爾之前還幫我和席湛說話,的確她不壞,她只是向來嬌縱罷了!</br> 我問赫冥,“找你做什么?”</br> “赫爾想讓你們放過她爺爺,不過她剛剛保證過,以后赫家的權利不會再給他一分,也就是說赫老他以后不會再有能力興風作浪了。”</br> 赫爾現在只想保全赫老。</br> 但要看席湛的意思。</br> 席湛沒理赫冥這個問題,而是托他道:“你先替我管著芬蘭這邊的事,其他事以后再提。”</br> “看這樣子你是打算讓赫老吃些苦了。”</br> 赫冥現在一直稱呼他爺爺為赫老。</br> “行吧,不過還有一事。”</br> 我幫席湛接問:“什么事?”</br> “顧霆琛打殘了赫傲,赫傲現在沒了雙腿,胳膊也廢了一只,赫爾和赫傲是有些感情的,赫爾不會坐視不理,我想他們之間肯定……”</br> 我下意識問:“赫爾會搞顧霆琛?”</br> 赫冥輕笑道:“席太太你這么緊張做什么?”</br> 赫冥提醒我現在的身份是席太太。</br> 意思這個事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br> 可是我也只是下意識問而已!</br> 我壓根就不擔憂顧霆琛。</br> 畢竟那個男人的能力我是見過的!</br> 一個能吞掉時家的顧霆琛絕不簡單!</br> “我沒緊張。”我說。</br> 赫冥沒有理我,他想了想道:“赫家畢竟是赫爾的,赫老的興風作浪算不到赫爾的頭上,倘若赫爾和顧霆琛兩人有矛盾坦白說我會偏向赫爾,不僅我會偏向她,元宥以及歡歡都會偏向赫家,所以他們兩家起矛盾肯定難處理。”</br> 赫冥的意思很簡單,雖然他們不怎么喜歡赫爾,但畢竟是一家人以及從小長大的朋友,所以等到時候戰隊席湛這邊的人都會戰赫爾。</br> 可我又不希望顧霆琛受欺負!!</br> 再說這件事本就是赫傲的錯!</br> 赫冥說這話是故意讓我有心理準備的!</br> 席湛道:“顧霆琛這事,暫緩。”</br> “隨你吧,到時候會有你們難受的!”</br> 赫冥這話不知道在提醒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