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是兩個燙手山芋啊,上面只讓我們抓人又不說究竟抓的是何人,等他們把人帶走梧城就只剩下我們,這不是讓我們背鍋嗎?”</br> 一抹陰狠的聲音在耳側響起道:“趕緊把人甩走,路上留下信號讓他們跟上,不然到時候那兩個男人找不到人就拿我們開刀!上面的人竟然將我們拿去背鍋那我們就反將他一軍。”</br> “兩個男人?怎么又是兩個?”</br> 有人回答他道:“席湛和陳深。”</br> 我和季暖快速的被人搬上了車,音樂會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所以保鏢短時間內不會察覺到我們被抓,好在這些人沿途會留下信號。</br> 再加上我一直用的都是席家的手機,所以保鏢一旦發現我們不在會很快找到我們的。</br> 十幾分鐘后我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我和季暖一起被搬了上去,沒一會兒有一雙手在我身上摸索,我清楚的感覺但他拿走了我的手機。</br> “呵,還開著定位的。”</br> 他身側的人說:“我們已經被察覺了。”</br> “先去邊境線。”</br> 直升機起飛,我感覺到那雙手又摸上了我腹部上的肌膚,涼涼的,令人泛著惡心,漸漸的他的手指越發的不安分。</br> 我猛的睜開眼瞪著他,他輕笑了一聲對身側人說:“我就說她是裝暈的吧,你還不信。”</br> 眼前這個男人很俊,很魅!</br> 是的,比赫冥都魅!</br> 一雙鳳眼渾然天成。</br> 像是勾人心魄的妖精。</br> 我眨了眨眼鎮定問:“你們是誰?”</br> 這一年半載經歷過那么多的事,現在的我早就鍛煉出一顆遇事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的心!</br> “呵,小女孩你猜?”</br> 他喊我小女孩……</br> 我反問他,“你多大?”</br> “二十四呢。”</br> 我從容說:“那我跟你同歲。”</br> “微商,她還跟你聊天呢。”</br> 原來這個俊小子叫微商。</br> “沒事,反正路途遙遠。”</br> 他身側的人起身離開,他忽而向我湊過來低聲詢問我,“你是席湛的女人?”</br> “你不是把我抓過來了嗎?”</br> 他離我非常近,我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連毛孔都看不見,像是化過妝似的。</br> 可他的臉上又沒有打粉。</br> 他嗓音清潤的解釋說:“我原本不想抓你的,但對方給價太高,所以就先委屈你一下下哦!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證你們性命無憂的。”</br> 什么叫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br> 再說他的話能信?</br> 不過他人畜無害的模樣……</br> 我回他道:“你覺得我信?”</br> 他還想再說什么,剛剛離開的那人突然轉回身說:“微商,你是不是又在裝爛好人了?”</br> 他訕笑否認說:“我沒有。”</br> 敢情他是騙我的!</br> 那人淡淡的威脅他說:“反正待會到了邊境我們就離開,你要留下保護她們我也不攔你,到時候老爺子給你什么懲罰我可不幫你求情。”</br> “嘖嘖,你可真是絕情。”</br> 那人道:“懶得理你。”</br> 微商抬手摸了摸我腹部上的紋身,一眼認出道:“洋桔梗花嗎?我母親也最喜歡它。”</br> 他的手指很冰涼,引的我身體發顫。</br> 我厲聲警告道:“別碰我。”</br> 見我生氣他皺著那雙好看的眉,竟然委屈巴巴的說道:“我不過是想摸摸,你兇我做什么?”</br> 我:“……”</br> 他這樣的神色猛然讓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的角色互換,好像我才是綁架他的那個人!</br> 我深深地吐了口氣警告自己鎮定!</br> 我偏頭看向一直昏迷著的季暖,她額角上有血跡,我擔憂問他,“她應該沒事吧?”</br> “無妨,待會就醒了。”</br> 我還想說什么,他突然起身去了前面和剛剛那人低聲的說話,兩三個小時后我們落在了俄羅斯邊境,我下直升機凍的全身發抖!</br> 溫度異常的低,那個叫微商的人也察覺到,他脫下身上帶細絨的皮夾外套攏在我身上,對我挑了挑眉說:“屬我待你最好吧。”</br> “微商,別到處散發魅力。”</br> 他收斂的到了同伴身邊。</br> 走了大概五分鐘,面前出現一大片空地,而空地上面站著二三十個全副武裝的洋人。</br> 微商瞇眼笑了笑說:“人帶到了。”</br> 對面領頭的人見到微商,忍不住的打趣道:“鼎鼎有名的微爺竟然是如此的稚嫩。”</br> 他一個洋人竟然用的純正中文。</br> 微商魅惑的笑說:“我希望你夸我帥氣。”</br> “行嘞,這是兩箱黃金。”</br> 微商收了黃金要離開,他路過我時低聲在我耳旁說道:“我得離開去參加我家老爺子的生辰,放心,我會聯系席湛來救你們的!”</br> 他真是打一巴掌又給一顆糖啊!</br> 清風徐來,微商利落的離開了我的視線。</br> 我心里壓根就感覺不到恐懼,因為我清楚他們花重金將我們帶到這里肯定是針對席湛和陳深的,我就是擔憂那兩個男人有危險。</br> “嘿,丫頭一點都不害怕?”</br> 我笑問:“我為什么要怕?”</br> 見此他覺得有趣問:“不怕我殺了你?”</br> “花重金把我們帶過來就為了殺我們?”</br> 他笑了笑沒有接我的話。</br> 他帶著我們進了俄羅斯,期間季暖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看見自己到了另一個國家震驚了半天才緩過來問我,“笙兒我們沒事吧?”</br> “我們沒事,但我感覺席湛和陳深會有事,我感覺他們想一鼓作氣的打壓他們。”</br> 提起陳深會有危險季暖的臉色就變了,她著急的語氣問我,“那該怎么辦啊?都怪我要甩掉保鏢,他最近剛受傷還沒有痊愈呢!”</br> “沒事,他們會有計量的。”</br> 那兩個男人都是站在權勢之巔的男人,自然清楚該怎么做,我和季暖都不會有事的。</br> 直到現在,在最危險的境地,我竟然如此相信著席湛,好像他從不會遲到似的,好似他永遠都會拯救我出火海。</br> 我忽而明白這就是信任。</br> 我一直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br> “笙兒,我又拖累了他。”</br> “不會的,我們耐心等著。”</br> 綁架我們的人帶我們到了一座郊區別墅,真的是郊區,荒無人煙的感覺,一片遼闊的大冰川,這里應該是俄羅斯最北邊的位置吧。</br> 我和季暖被分開關押著的,沒多久房間的門被人打開,有個俄羅斯女孩抱著一件歐洲的宮廷裝,她放在我身邊用英語說要我換上!</br> 我搖搖頭拒絕了她。</br> 她紅著眼睛說:“我會受懲罰的。”</br> 我不想為難她所以換上了這件精致又繁雜的宮廷裝,她還替我梳了一個歐式的發型。</br> 她還下樓找到白色的小花編成一個圈戴在我頭上,做好這一切后她才安心的離開。</br> 不過她看我的目光里帶著膽怯以及羨慕。</br> 我不太清楚她在害怕和羨慕什么,我也沒有那么心思想那么多,心里只擔憂著席湛。</br> 沒一會兒窗外響起了細小的聲音,剛開始我沒有在意,隨后又傳來細微的聲音。</br> 像石頭敲打的聲音。</br> 我起身到了窗邊,看見樓下有一張異常俊郎且魅惑的面孔正笑顏如花的仰頭望著我。</br> 我驚訝的脫口道:“你怎么在這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