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宥問的問題很粗俗,我想極力掩藏的心思也被他挑起,見我猶豫不決的模樣,他歡快的笑道:“看來被我猜中了!”</br> 我:“……”</br> 他接著道:“既然你想睡二哥,說明你肯定是喜歡他的,你就不要再在心里胡思亂想了!你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怎么讓二哥愛上你!”</br> 頓了頓,他道:“二哥那人沒有嘗過情愛,特別好拔撩,但好拔撩的前提下你要讓他清楚你對你的前夫已經放下!不然以二哥的自尊你相信我,他不會接受一個心有他人的女人。”</br> 元宥好像很了解席湛似的道:“他是個很能隱忍的男人,你要是不主動他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允兒,二哥這人面冷心熱,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心,你就不要怕他的冷漠拒絕。”</br> ……</br> 那天元宥給我講了很多,我在回桐城的路上一直想著這些事,晚上還特意去了梧城。</br> 自顧霆琛去世之后我再也沒有來過這里,我好像很怕來這里,很怕揭開過往事情。</br> 我艱難的上了山,站在顧霆琛的墓碑前說了一句,“抱歉,我好像喜歡上了別人。”</br> 回答我的是永久的沉默。</br> 我彎腰伸手摸著他的黑白照片,心里異常平靜的說:“我終于有勇氣開始新的生活。”</br> 沒有人祝福我。</br> 我笑說:“謝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雖然不怎么完美,但讓我感到痛徹心扉。”</br> “顧霆琛,我要去愛別人了。”</br> ……</br> 我沒有久待,下山之后去找了我在梧城的主治醫生,我問他,“我當真無法再生育?”</br> 他替我做了檢查,驚嘆我的癌癥完全痊愈,隨即說道:“你的子宮還在,況且病情又痊愈,如果配合治療的話指不定會有可能。”</br> 主治醫生這話給了我莫大的希望,我驚喜若狂的望著他,忍不住的哭出聲道:“我以為我……我以為我連個希望都沒有……”</br> “顧太太,我給你介紹我的師兄,他在中醫方面很有建樹,他或許能調理你的身體。”</br> 我拿過聯系方式后客氣的糾正他道:“我不再是顧太太,以后你喊我時笙就是,謝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更謝謝你給了我希望。”</br> “不必客氣,時小姐。”</br> 我拿著名片離開在醫院門口給這個號碼打了電話。</br> 他說他在首都工作短期沒時間離開。</br> 我趕緊說:“我現在來找你可以嗎?”</br> “嗯,我在醫院等你。”</br> 我趕緊買機票坐飛機去首都,在機場我遇見了顧董事長,他拖著行李去了南京航站口。</br> 他怎么會一直在首都?!</br> 這是要去南京嗎?</br> 我心底疑惑,但終究沒上前去詢問,我出了機場打了輛出租車找到了那個醫生。</br> 他瞧著比我的主治醫生大十幾歲,我向他說明了我的情況,他替我把脈檢查身體。</br> 最后他道:“子宮沒什么太大的問題,需要好好調理,我給你開幾服藥,如果調理的好就能受孕,不過平時多注意身體保暖。”</br> 頓了頓,他道:“你身體有寒氣。”</br> 我昨天在雪地里被埋了那么久身體肯定有寒氣,他還給我開了副驅寒氣的中藥。</br> 因為是被人介紹過來的,他只收了我兩千塊的中藥費用,說收一個成本價而已。</br> 我搖頭說:“沒事的,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我真能受孕給你一百萬都沒關系。”</br> 當時的我太興奮說話就口無遮攔。</br> 他怔了怔道:“你真有趣,難怪師弟剛剛會打電話特意叮囑我,讓我盡全力醫治你。”</br> “謝謝你。”</br> 我拿著中藥坐飛機回到了桐城,回到家已經傍晚了,我趕緊燒水兌了一杯中藥。</br> 不管有沒有用,總歸是希望。</br> 剛喝完中藥譚智南給我打了電話。</br> 上次聚會互相留了號碼。</br> 我接起問:“找我做啥?”</br> “時小姐,出來玩啊。”</br> 譚智南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我伸手玩著中藥杯子問道:“這大晚上的玩什么啊?”</br> “賽車,來給我們當裁判唄!”</br> 我原本想拒絕的,但想著傅溪用心良苦的介紹我們認識,我不去的話太不識抬舉。</br> 再說我現在也沒有事做。</br> 我拿著車鑰匙在車庫里挑選了一輛頂級標配的跑車開車去了約定地點,到的時候只見路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夾克衣的女孩。</br> 我記得她,貌似叫譚央。</br> 是譚智南的妹妹。</br> 我走近看見她正戴著耳機聽鋼琴曲。</br> 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顧瀾之。</br> 我坐在她身邊笑問:“你喜歡顧瀾之?”</br> 聽見聲音,譚央取下耳機看見是我,她搖搖頭否認道:“不喜歡,只是覺得鋼琴曲還不錯,隨意的聽聽,你應該認識顧瀾之吧。”</br> 她居然反問我。</br> 她應該是看過微博熱搜吧。</br> “認識。”我說。</br> “哦,長的還是蠻帥的。”</br> 接著沒下文了。</br> 我好奇問:“你哥哥呢?”</br> “正在賽車呢,過幾分鐘就會路過這里。”</br> 我感興趣問她,“你多大啊?”</br> 她關閉鋼琴曲道:“快十八了。”</br> 我疑惑問:“你不讀書嗎?”</br> 她平靜回我,“我碩士畢業了。”</br> 我錯愕問:“你這么小就畢業了?”</br> “我雙商很高,學什么東西都很快,可以說是毫無挑戰性,我去年就碩士畢業了,但因著我年齡還小,我明年才有資格工作。”</br> 她的語氣平靜到像是對這些不以為然。</br> 我佩服的問:“你學的什么專業?”</br> “考了很多專業都拿到了學位證,不過我會去警局當個小警察,因為我對犯人的作案手段很感興趣!還有兩分鐘我哥哥就過來了。”</br> 譚央還未成年,說話老氣橫秋,用詞時間很精準,果然沒到兩分鐘譚智南就到了。</br> 不僅有他,還有傅溪。</br> 傅溪看見我很驚訝,他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困惑問:“你怎么到這里來了?”</br> 譚智南攀上傅溪的肩膀勾唇笑說:“我邀請的,待會下個賭注,輸了的人從山上走回家,讓時小姐做我們的裁判,可不許耍賴!”</br> 轉而,譚智南問我,“時小姐玩玩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