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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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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北烈在一聲仰天怒吼之后,發揮了戰神強大的自我調節功能,將心底那燎原的熊熊怒火逼到了一個陰暗的小角落,塵封起來。
    自然了,只是暫時性的塵封,只待見到慕二的時候……
    一把火燒了丫的!
    戰北烈再抬起的俊臉,已經由著狂風咆哮烏云怒卷放出了燦爛的小日光,陰轉晴了。
    冷夏見這人的間歇性狂躁終于平靜了,才笑著說:“這事還是要等著見到他師傅再問問,是什么樣的嫁妝,具體是怎么一回事,還有這紋身上的紋路,到底是哪里的地圖……”
    此時的戰北烈想的卻是另一茬,既然紋身的人是冷夏過世的娘親,那么他當初想的要剁手剁腳摳眼珠,順帶挖了人家十八代祖墳暴尸鞭尸分尸的人,不就是他……
    丈母娘?
    戰北烈的眼珠子“咕嚕嚕”滾到地上,甚至都來不及撿,立馬沖著他媳婦狗腿一笑,閃耀著兩排明晃晃的潔白牙齒,每一顆的上面都不由自主的印著仨字:我有罪。
    此地無銀三百兩!
    冷夏慢悠悠的瞅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問的特溫和:“唔,招了吧?!?br/>     戰北烈的小心肝兒一個顫抖,堅守立場,打死不承認!
    一張俊臉上掛著個碩大的問號,那無辜的表情,比金子還真!
    冷夏的笑容擴大,一絲一絲在唇角暈染開來,她本性冷淡,即便是笑也多是淺笑,如今這難得的妖媚笑容掛在臉上,直讓那如山巔白蓮般的清冽面容綻放出了曼珠沙華的妖嬈瑰麗。
    看的戰北烈一愣一愣的!
    大秦戰神完全迷失在冷大殺手的色誘中,迷迷瞪瞪的一氣兒禿嚕了出來:“就是我不止一次的幻想著,要把你娘也就是我丈母娘剁手剁腳摳眼珠,再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墳給挖了,齊齊暴尸鞭尸分尸!”
    偏偏這禿嚕的萬分實在,連找幾個美好的修辭掩飾一下都沒有。
    反應過來說了什么的大秦戰神頓時傻眼了,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
    這賤嘴!
    冷夏被這人氣笑了,直過了半響,才聳了聳肩,慢慢道:“雖然那不是我親娘也不是我的親祖宗,不過好歹是慕容冷夏的,還是不要了?!?br/>     戰北烈將這話反反復復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終于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愣住了。
    他愣的不是這句話中包含著多么匪夷所思的深意,而是表示冷夏終于要將她心底的秘密與他共享。
    他們之間,將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戰北烈在一愣后,表現出了極端的淡定,面色沉著的望著她,反倒讓冷夏有點不適應,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搖晃了兩下,確定了這人不是在發呆,大奇道:“你有聽見我說了什么嗎?”
    戰北烈鄭重的點了點頭,神色認真。
    他曾經懷疑過冷夏的身份,也在心底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即便這想法荒謬,他卻覺得這是唯一能解釋他媳婦在大婚前后的差別,還有黑袍人口中所說的死而復生。
    戰北烈將語言斟酌了一下,沉聲道:“你的靈魂不是慕容冷夏。”
    冷夏咀嚼著這突兀的“靈魂”二字,傻傻的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后,戰北烈接著說,極為篤定:“但你的身體是。”
    冷夏繼續傻,點頭。
    戰北烈朝椅背靠了靠,大刀闊斧的坐著,還抱起了手臂,優哉游哉的欣賞著媳婦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傻相,“你的靈魂附到了慕容冷夏的身體?!?br/>     冷夏半張了嘴,連點頭都不會了。
    戰北烈看的心里直樂呵,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臉卻死死的板著,大爺一樣的審問道:“你是什么時候變成了慕容冷夏的?”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卻從來沒說起過,而她卻始終將這當做心底最后的秘密,掖著藏著。
    冷夏有點心虛,不自然的咬了咬唇角,訥訥的回道:“大婚當日。”
    這和她前后的變化吻合,慕容冷夏在和親的路上,被黑袍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正巧成全了他媳婦,戰北烈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審問:“那你的身體呢?”
    冷夏想起她那離奇的恥辱的死因,磨了磨牙,解釋道:“飛機故障爆炸了,真正的我已經死了,再有了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慕容冷夏?!?br/>     飛雞?
    戰北烈皺了皺眉,為這兩個生僻的字眼,不過爆炸他是知道的,想起冷夏做的火藥、炸彈,那樣的威力下,豈不是會粉身碎骨?
    他的心突然就抽搐了一下,酸疼酸疼的。
    腦中又不自覺的飄來了初遇時冷夏的警覺,即便是在睡夢中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用膳時那風卷殘云的姿態,沐浴時雷厲風行的速度,還有那利落的身手……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她曾經的身份,必然不是普通女子。
    戰北烈站起身,走到冷夏的身側,一把將她擁在懷里,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她纖細的腰肢,挺直的背脊,真實的溫度。
    他懷里的人兒是獨一無二的!
    冷夏的唇角緩緩的勾起,這樣的事換了誰都會害怕恐懼抵觸的吧,說不準都能將她綁了以“妖怪”之名燒死,只有這個男人,全身心的愛著她,信著她。
    那寬闊的臂膀下的胸膛,是那么的結實而豁達,能包容一切。
    過了半響,戰北烈才將她放開,一雙鷹目一瞬不瞬的鎖著她,薄唇一勾,說的特溫和:“唔,招了吧。”
    冷夏頓覺世事難測,她剛才還處于上風,以審判者的口吻審問著他,這會兒,真是風水輪流轉?。?br/>     她無力嘆氣,老實巴交的坦白從寬:“我原名冷夏,是個孤兒,沒有親人,但是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搭檔。我們相依為命,一起接任務,她負責所有的準備工作,我負責行動……唔,忘了說,我是個殺手,頂級的殺手,我們合作過無數次任務,每一次皆是配合默契,但最后一次任務結束時,卻在撤離的時候,飛機出了故障……還有,那個,嗯……我死的時候已經二十六歲了……”
    冷夏回憶著,簡短的將前世交代了,攤了攤手,等著戰北烈的反應。
    大秦戰神沉默了半響,陰惻惻的望著冷夏,緩緩吐出兩個字,危險之極:“朋友?”
    冷夏無力,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她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這人竟然就只抓住了這兩個字!
    該說他什么好呢?
    提綱挈領?
    會抓重點?
    冷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回答:“女人!”
    戰北烈的臉色頓時松了下來,干咳了兩聲,迅速的轉移焦點,問出了腦中一直好奇的問題:“媳婦,你究竟是哪里人?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五國中人,那么你的家鄉靠近哪里?”
    五國之人可不會那些炸彈之類的玩意,還有那個名叫“飛雞”的東西,不等冷夏回答,戰北烈已經自顧自的猜測道:“你的飲食清淡,又喜食海鮮,應該靠近東楚的吧,東楚的東邊都是海,那么你是在海的另一側?”
    戰北烈一臉睿智的說完,還極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為他這個猜想篤定不已,一抬頭看見冷夏呆滯的神色,皺了皺眉,呢喃道:“難道不是?那么是北燕以北?不對,你那么怕冷,不像是生活在北邊的人,西衛以西?也不對,那邊已經是極邊陲的地帶了,土地貧瘠,不像是能生活的……”
    冷夏瞧著他把整個五國都猜了一遍,干脆直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戰北烈眉峰一蹙,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是這個世界?
    “我生活的那個世界,和這里完全是兩個不相干的時空,不只有空間上的距離,也有時間上的……”冷夏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道:“估計要比你們再晚個數百上千年,并且兩個世界不相交,若非這個奇異的靈魂轉換,我們完全無法到達對方的世界,唔,我甚至不知道咱們生活的是不是同一個星球,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解釋了一番后,靜靜的等著戰北烈的反應,見他終于點了點頭,才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剛呼出去,就見大秦戰神低下頭,沉默了。
    并不明亮的空間內,戰北烈的頭顱微微垂著,好看的眉毛稍稍蹙起,刷子般濃密的睫毛在他的臉頰上,投下一片細碎的陰影,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抿著,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驚訝,很淡定,很沉穩,似乎在消化著,思索著,琢磨著。
    冷夏眨了眨眼,一臉嘆服,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覺得戰北烈是那么的高深莫測!
    這樣的事情若是換了別人,怎么可能這么淡定?
    嘖嘖嘖……不愧是戰北烈,不愧是大秦戰神,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經歷過大風浪的人,這叫什么?
    泰然自若!
    從容不迫!
    也無風雨也無晴!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冷夏搖了搖頭,將他在心里狠狠的贊嘆了一番,越看越覺得她以前還是不夠了解戰北烈。
    就在她為了這個認知極為慚愧的時候……
    “媳婦!”大秦戰神瞪著一雙鷹目,“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猛的抓住她的胳膊,緊張兮兮的將她左瞧右瞧上瞧下瞧,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后,滿臉震驚的感嘆道:“老子的媳婦竟然是個外星人!”
    冷夏眼前一黑,只覺一個雷劈下來,劈的她外焦里嫩,頭暈目眩。
    她半張著嘴,傻不拉幾的發出了一聲:“?。俊?br/>     戰北烈終于消化了這個事實,震驚飛快的轉變為好奇:“你們住在什么樣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嗎?吃的是什么東西?來這里之前見過稻谷和肉么?你們那邊也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嗎?噢對,你說過那個朋友是女人,那就是有了!那么男人和女人和這里的人長的一樣嗎?對了,還有你說的會爆炸的飛雞,那是一種會飛的雞?像鳥一樣的飛?”
    “唔,真是個奇怪的品種!”戰北烈說了半天,呢喃了一句,緊接著又問出了無數讓她瞠目結舌的問題。
    冷夏:“¥$&^*¥,……”
    ==
    冷夏口沫橫飛的給戰北烈進行了一番,地球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普及教育。
    大秦戰神小學生一般乖乖的坐著,鷹眸清亮,接收著冷老師傳授的各項新型知識,不時地丟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提問。
    直聽的她想罵娘!
    冷夏欲哭無淚,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久到她的口水都已經說干了,才讓戰北烈相信了她生活的世界上,真的沒有變異的物種??!
    她生活的世界,真的比這里先進一萬倍??!
    戰北烈起身取了一個鍋子來,將從溫泉里打的水倒了一些進去,將鍋子架在冷夏前幾日劈的木頭上,用火折子點了火,霎時鍋子下的木柴“噼啪”燃燒了起來。
    媳婦說的口干,需要喝水潤喉!
    他攬過冷夏的肩頭,將她摟在懷里,興致盎然的感嘆著:“真是個奇妙的世界!”
    冷夏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戰北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問道:“還有你的朋友呢?”
    知道了冷夏居住成長的那個世界,他更想了解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提起這個,冷夏不由得有幾分感傷,歪了頭倚在戰北烈的厚實的肩膀上,緩緩的說:“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唔,應該是很好的,那沒心沒肺的女人,我死了,她也頂多為我掉一滴眼淚,就又生龍活虎了。”
    戰北烈聽的皺眉。
    冷夏拉過他的大掌,搖頭道:“她叫喬青,可以說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一個人,可是我們在某些地方又是那么的像。她的心是冷的,什么都不當一回事,沒有人能入了她的眼,可是真正被她認可的人,又在她心里占了很重很重的位置,很矛盾是么?”
    她纖細白嫩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摩挲著,一下一下。
    “迄今而止,能被她裝進心里的人,也只有我一個而已,我的死會是她心里永遠的傷,可是表面上,那人卻絕不會表現出來,一定還是那副鬼樣子?!?br/>     冷夏撇了撇嘴,想起了喬青那不著調的德行,勾著唇道:“她有幾分蕭鳳的影子,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又有幾分小刀的樣子,活脫脫一個流氓地痞,不過和她們兩人都不同的,她鬼的很,狡猾如狐貍,至今為止,我還沒見過有比她更心思縝密的人。”
    戰北烈將已經沸騰的鍋子從火架上端了下來,放到一邊涼著。
    瞧著冷夏唇角的笑意,和眼中的追憶,突然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女人,產生了無限的感激。
    感激她,在他沒有出現的歲月里,陪著母獅子走了二十多年的漫漫長路,給了她那份難能可貴的唯一的溫暖……
    突然,戰北烈的眉毛高高的挑起,鷹眸一點一點的瞇了起來,抓住了那個他一直忽略了的問題。
    他轉過頭,直視著他媳婦,不情不愿的道:“媳婦,二十六歲……”
    她一愣,隨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瞅著這人酸不拉幾的模樣,那眼中的哀怨,怎一個萌字了得!
    冷夏笑的直不起腰來,一看戰北烈又要炸毛,趕緊順毛,雙臂勾上他的脖子,笑瞇瞇的說:“我們那里可不像這邊,結婚都那么早,哦,我的意思是成親,女子要二十歲才能成親呢,這還只是最低最低的標準,二十六歲沒成親的大有人在,放心放心?!?br/>     戰北烈撇了撇嘴,說不清心里的感覺。
    母獅子沒有他參與的二十六年,是他心里的一個結,這段時間他不僅永遠都沒有機會參與,更是懵懵懂懂完全的無知。他并非真正的介意冷夏的過去,哪怕真的成過親,他對冷夏的愛也不會改變一分,減少一分。
    大秦戰神的心里又開始冒酸水了,為了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設。
    他不得不承認,自從和母獅子相識,相處,相知,他變的完全不是原來的她了,他的滿心滿腦只剩下了那只彪悍的母獅子。
    這么想著,戰北烈狠狠的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瞪的她莫名其妙大惑不解,只能暗暗感嘆一句。
    男人的心思深如海??!
    戰北烈現在不爽,很不爽,尤其是看著冷夏那一頭霧水的模樣,更是恨的牙根癢癢。
    所以,大秦戰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作為懲罰。
    他還沒忘了將地上已經冷的差不多的鍋子給端起來,進到廚房里倒了杯水,讓說的口干舌燥的媳婦喝了。
    戰北烈的雙目“刷刷”放著光,直到看見杯子里的水見了底,突然鐵臂一伸,將冷夏整個兒的打橫抱起,兜進了懷里,大步流星的朝著廂房走去。
    那氣勢,簡直就是猛虎出閘!
    怎一個勇猛了得!
    冷夏被他圈著,不可置信的眨巴著眼睛,這人,不會又要……
    她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那邊戰北烈已經一腳踹開了廂房的門,將懷里的媳婦臨空一丟,拋上了床榻,緊跟著以餓虎撲羊之姿挾著氣勢洶洶猛然撲了上去。
    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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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要放假鳥,娃子們,假期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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