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安享晚年,他當然分外珍惜族長這個位子,長明燈滅,他這個族長難辭其咎,不找出事主,那就得是他擔著責任了。
“對了,我也有件事要跟你打個招呼,南宮丞一直懷疑我的醫術和藥箱,之前在胡街治天花的時候,他就問我小小的藥箱為什么會有那么多源源不斷的藥,我實在解釋不出來,就把你推出來擋箭了,讓他以后問你,我猜今晚過后,他肯定會追問你。”
“靠!”裴馭滿頭黑線,“你可真會坑我,你都解釋不出來,我怎么解釋?”
白晚舟瞇眼一笑,露出兩粒嬌俏可愛的淺淺梨渦,“你這么聰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他唬住!”
“你是不是對阿丞有什么誤解,以為他很好糊弄的?”
“就是不好糊弄才需要你幫忙啊,你要是都唬不住他,我只好自殺,看能不能再重生一次了。”
“別別別,生命誠可貴,你好容易重生一條命,萬一再作沒了,可不一定還能活過來了。”
“唔,你瞧我多慘。”白晚舟嘟起嘴,“我在這兒舉目無親,一個朋友也沒有,敵人倒是樹了一堆,好容易交了你這么個玉樹臨風才高八斗只手遮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朋友……”
“打住,我幫你還不行嗎?再說下去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李淳親王忽然翻了個身,險些從架上掉了下來,裴馭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老人家您可別亂動了!”
白晚舟一看,只見李淳親王雙目瞪得滾圓,眼神卻空洞無物,眼球還充斥著血絲,原本蠟黃的臉卡白卡白,病容十分嚴重。
“糟糕,他這一動加速顱內出血了!要立即動手術,要不顱壓快速升起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我草,這么兇險的嗎?”裴馭郁悶不已,怪自己明知狐貍一身騷還跑來摸。
白晚舟沒說話,而是一把伸到他腰間。
“喂喂喂,你干嘛!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外頭都是人,你想來刺激的也別挑這個時候啊!”
“閉嘴!”白晚舟一邊喝斥,一邊扯下了他腰間佩刀。
那是一把古樸的玄鐵匕首,和南宮丞的軟劍一般,是裴馭的貼身武器,除了眉兒,無人碰過。
“把他頭發剃掉,快!”
裴馭怔了怔,從白晚舟手里接回匕首,一言不發的開始給李淳親王剃發。
白晚舟沒注意到他突然低落的情緒,自顧自從袖中摸出自己的藥箱,用意念讓它變作正常大小,打開,從里面挑出各種手術器械。
她挑了最小號的手術刀,在消毒液中泡了泡。
裴馭嘴巴雖貧,做起事來卻絲毫不含糊,片刻就已經把李淳親王刮成了個光瓢,白晚舟接過光瓢,雙手在上面摸了一圈,用筆在上面畫出了骨骼分布情況。
裴馭這才反應過來她要干嘛,“你不會是要給他開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