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房,最應該值得尊重同情的人不應該就是他沈西成嗎?怎么還罵上了?</br> 正準備為自己爭取一點男人權利的時候,沈西成突然意識到一件事。</br> 幾乎在瞬間,時懷見也明白過來,干嘔是什么意思。</br> 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望向扶著墻面色有些不太對的姜禾綠身上,一瞬不瞬,默契的深刻的,仿佛要將她給吞沒。</br> 姜禾綠:“你們看我做什么。”</br> “你是不是懷了?”時懷見問。</br> 他剛才著重點都放在沈西成占便宜那里,沒有深究為什么自家小媳婦突然吐了。</br> 現(xiàn)在想來,好像有喜事?</br> “不是。”姜禾綠擺手,不以為意,“我上次剛來過大姨媽,怎么可能……”</br> 說到這里,她表情一僵。</br> 她的大姨媽時間之前好像就過了。</br> 已經(jīng)延遲好些天。</br> 不會真的懷孕吧。</br> 他們緊張,沈西成也在緊張。</br>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他傷情頗為嚴重,除了身上多處擦傷流血,腿部骨折,只能打上石膏吊在病床上,原本引以為傲招蜂引蝶的一張俊臉也泛著青紫,表情再緊張起來,模樣過于狼狽。</br> 他倉促地應著:“是啊,阿禾說得對。”</br> 又叫阿禾。</br> 真特么親密。</br> 時懷見擰眉,沒給他們有一句說一句的機會,冷冷插一句:“什么對。”</br> “你們這才結婚多久,他怎么可能懷孕。”沈西成像個專家,一邊分析一邊給建議,“阿禾還這么年輕,應該多玩幾年。”</br> 再玩幾年的話,沒準還能給別人機會。</br> 一旦做上寶媽,給別人撬墻角的機會會少很多。</br> 自從姜禾綠進來病房之后,沈西成的視線沒從她身上挪開過,只要能有說話的機會就刷存在感。</br> 完全不把正主放眼里,自顧自做自己的綠茶男孩。</br> 他在想什么,時懷見很清楚,不動聲色地站在姜禾綠前面,擋住沈二狗不斷探尋過來的視野,淡聲問:“你真的出車禍了嗎?”</br> “不然呢?”沈西成皺眉,“時總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就因為我和阿禾多說幾句話嗎,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關心她。”</br> “她不缺你關心。”</br> “可是如果我不關心她的話,她可能就被摩托車撞倒了。”沈西成說得有理有據(jù),“時總不會連這種事情都要計較吧?現(xiàn)在最關鍵的事情,難道不是她的生命安危最重要嗎。”</br> 沈西成仗著自己現(xiàn)在是姜禾綠的救命恩人,表面上和順,實際卻咄咄逼人,一句又一局,蓮言蓮語。</br> 本以為時懷見會和他對剛,然而對方壓根不吃他這一套,“行了,看在你救她的份上,你想要什么補償?”</br> “我只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沈西成指著自己被吊起來的腿,“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br> “可以。”</br> “真的?”</br> “夢里說。”</br> “……”</br> 就不該對這個老奸巨猾的人抱有太大的希望。</br> 單獨說話的機會自然是沒有,出于道德上的考慮,姜禾綠還是問他一些關于受傷的情況。</br> 向來愛面子的沈西成這次不顧大男子風范,擰著眉頭,低叫一句:“疼,怎么可能不疼,你看我的手,還有腿,流了很多的血。”</br> “啊……”姜禾綠有些不忍地看著,“那要不要打止疼針?”</br> “不用,你在旁邊陪著我就好。”</br> 她為難地看向自家男人。</br> 感覺時懷見從知道她和沈西成一起出的車禍就已經(jīng)在吃醋了,只不過隱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還是了解老男人的脾性,在外頭不會質(zhì)問什么,到床上一筆一筆從她身上討回來,就連男同事幫她買杯奶茶都會再三詢問。</br> “沈二少。”時懷見適當?shù)匕研∠眿D拉到自己身后,語氣還算冷靜,“你摔個跤把自己的臉也摔沒了嗎。”</br> 讓已婚婦女陪他,怎么好意思的。</br> “我沒別的意思。”沈西成輕笑,“知道你們不會同意的。”</br> “那你有什么好說的。”</br> “但我確實疼得慌。”他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傷口疼,好難受……感覺像是要死掉一樣。”</br> 他那張本就帶有傷的臉加上猙獰的表情,仿佛真的如同他所說疼得快要失去呼吸。</br> 表演過于真實,姜禾綠眉間露出隱隱擔憂,“沒事吧……還是打個止疼針吧。”</br> 這話說得平淡,但在時懷見聽起來莫名其妙地溫柔,比平日里對他要溫柔得多,眸間的情緒不由得翻涌。</br> “我沒事的。”沈西成一邊說一邊拿眼神看著時懷見,“你們走吧,不要為我浪費時間。”</br> “你都這樣子了,別說話了。”</br> “阿禾,你別關心我。”沈西成說,“你老公會吃醋的。”</br> 吃過一次虧,沈西成做事不再沖動,有時候拼勇氣力氣去做的事情,動動腦子明顯可以做得更好。</br> 比如現(xiàn)在,他挑撥離間的本事就不錯。</br> 即使明知道他是裝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別人只能依著。</br> “你在這里陪他吧。”時懷見突然出聲,“我有事出去一趟。”</br> 姜禾綠微愣。</br> 病床上剛才還呻吟叫痛不止的沈西成也怔住,不太相信那句話出自時懷見的口中。</br> 然而,時懷見確實這樣說,也這樣照做。</br> 只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揉著太陽穴。</br> 一直盯著他看的姜禾綠自然發(fā)現(xiàn)異樣,連忙跑過去,“你怎么了?”</br> “沒事,有點頭疼。”</br> “啊,那去看醫(yī)生吧。”</br> “不用。”時懷見回頭看了沈西成一眼,“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你在這里陪沈西成吧,他傷得比我重。”</br> 話是這么說,然而當他再走一步的時候,身子微頓,眉頭擰起,也作出和沈西成一樣的表情,似乎忍著某種疼痛,讓人不禁擔心起來。</br> 見此,姜禾綠小臉浮現(xiàn)出濃濃的擔憂,及時抬手扶了把他,“怎么回事啊你這……快點,我?guī)闳焯枴!?lt;/br> “我一個人就行。”</br> “不行。”</br> “你不是要陪沈西成嗎?”</br> “我沒說,是你說的。”她催促道,“快點走。”</br> 時懷見這才很勉強地要走。</br> 到門口后,他又回頭看了沈西成一眼,唇角弧度淺薄,一句話沒說,但沈西成看出他的意思:就這?</br> 一個是偏頭疼,一個是腿骨折。</br> 明明后者重要,但姜禾綠猶豫都不帶猶豫地就選擇跟時懷見。</br> 沈西成頹廢地坐在病床上。</br> 這一次,感覺自己的腿和心是真的疼,仿佛在滴血。</br> 出來沒走幾步,時懷見便恢復正常,行走自如。</br> 姜禾綠一臉疑惑,“你不是頭疼嗎。”</br> “離開沈西成的病房,病全好了。”</br> “……”</br> 她反應遲鈍,隨后明白老男人的意圖。</br> 居然是騙她的。</br> 虧她剛才還信以為真,準備帶他去掛門診。</br> “沈西成這邊我來處理。”時懷見沒給他們繼續(xù)接觸的機會,淡淡道,“你不用操心。”</br> “好吧。”她點頭,沒反駁,“肇事司機那邊要去看看嗎?”</br> “車禍的主要影響人是沈西成,讓他們見面交談吧。”</br> 是和解呢還是不和解,肇事司機的未來如何,完全看沈西成的心情。</br> 事情交給他后,姜禾綠以為自己一身輕,沒想到卻被時懷見拉著去掛孕檢。</br> “不可能啦,我們之前都有好好做措施的。”她仍然不相信的口吻,“我這幾天飲食不平衡,所以胃不舒服才干嘔的。”</br> 時懷見:“你怎么知道我們好好做措施?你檢查了嗎?”</br> “……什么檢查?”</br> “你看我每次都戴上了嗎?”</br> “……”</br> 饒是在一起的時間挺久,連蜜月都度過了,提到這個,姜禾綠還是有些紅臉,忍不住往他胸膛捶一拳頭,“你干嘛要問得這么直白。”</br> 還問她是不是每次都看他戴上。</br> 她有閑工夫操心這事嗎。</br> 又不是她戴。</br> 偏偏時懷見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擰眉嚴肅道:“我認真的,我們不是每次都戴的。”</br> “那大概戴多少次?十次里有兩次沒戴。”</br> “有兩次戴了。”</br> “……”</br> 姜禾綠差點想把他捶走。</br> 太不靠譜了。</br> “你怎么可以這樣子。”她委屈臉,“我又不像你,我還這么年輕,根本沒做好生孩子的準備,你怎么可能偷偷背著我不戴套呢。”</br> “怪我嗎?”</br> “就怪你。”</br> “是你之前說不戴比較舒服。”</br> 姜禾綠一愣。</br> 她有說過嗎。</br> 隱隱約約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上次要她的時候家里的計生用品用光了,便直接上陣,末了他有問過她哪樣比較舒服,她迷糊地回答不戴比較好。</br> 事實上她并不能分得清哪樣舒服,只不過聽到他的問話后順其自然地跟著回答罷了。</br>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算懷孕,她也只能自己認。</br> 抱著慶幸,姜禾綠去做孕檢。</br> 檢查結果是……中標。</br> 居然真的壞了。</br> 她快瘋了。</br> 因為第一次懷孕,姜禾綠先后經(jīng)歷了驚訝難過緊張擔心等情緒。</br> 寶寶來得太意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她確實有些難過,一來擔心自己不會照顧小孩子,會不會給他帶來不好的一面,二來,她擔心有孩子后不夠自由。</br> 為此,時懷見拿著那份報告單,和她鄭重其事地談心事。</br> 孩子是由她生的,留不留隨她,他不會說太多的好話去改變她的想法,哄著她把孩子生下來。</br> 反而讓她再三考慮,畢竟生孩子也有風險,孕后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的話還會有很多后遺癥。</br> “那你想不想要?”姜禾綠小聲詢問。</br> “是你,不是我。”</br> “可我比較在意你的想法。”</br> “我更在意你的意思。”</br> 姜禾綠猶豫再三。</br> 她無法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到底是什么看法,而他又頗為嚴肅地告訴他一切尊重她。</br> “那……留下來吧。”姜禾綠聲音還是很低,“但是我可能不會照顧孩子,要請好多保姆的。”</br> 她知道自己心智不成熟,還愛玩,擔心早早生子的話帶不好孩子。</br> 時懷見問:“還有其他要求嗎?”</br> 姜禾綠:“別人說孕婦脾氣不好,你得讓著我。”</br> 雖然平日里沒少讓著她,但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孕婦的身體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會分泌一些激素,失去自我調(diào)節(jié),從而讓大腦無法高興起來。</br> “當然。”他答應爽快,“以后都讓著你。”</br> “那沒有了。”她嚴肅點頭,“老公,咱們生寶寶吧。”</br> 這儼然是一件經(jīng)過深思熟慮,重中之重的事情。</br> 時懷見看著她的小臉,眸間神色復雜,他確實想要一個孩子,但他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因為這個孩子來的太意外而放棄,他可能會惋惜,但不會覺得她做的是錯誤的決定。</br> 夫妻雙方,最主要的是互相理解。</br> 他理解她不想要孩子的心情,而她也理解他在逐漸步入三十而立這個年紀想要添加成員新寶寶的夢想。</br> 晚上回房睡覺的時候。</br> 時懷見輕輕把小媳婦撈入懷里抱著,“姜姜。”</br> “嗯?”</br> “我是不是在做夢?”</br> “怎么了?”</br> “我們真的有孩子了?”</br> 她感到好笑,“不然呢。”</br> 剛才在樓下客廳談話的時候正經(jīng)又淡定,害得她以為其他夫妻也本該這樣,而實際上,應該像現(xiàn)在,心窩被莫名的喜悅填充,就像泡芙里灌奶油那樣,滿滿的甜。</br> “怎么辦。”時懷見依然抱著她,聲音低沉。</br> “什么怎么辦?”</br> “越來越愛你,越來越離不開你了,該如何是好。”</br> 她淺笑,翻了個身,正對著他,然后翹起小腿,順其自然地搭在他身上,讓自己維持熊抱樹的姿態(tài),親了親他的側臉。</br> 親一下,不過癮,又像啄木鳥似的在他臉上連續(xù)啄了好幾下。</br> 然后心滿意足看著自己的成果,“能怎么辦,留在我身邊唄,反正你這輩子逃不掉了。”</br> 男人的側臉上全是她濕潤的唇印。</br> 剛才親的每一下都帶有吧唧聲,故意宣告主權似的。</br> 就這幾下,弄得他很難受。</br> “姜姜。”時懷見皺眉,“你在干嘛。”</br> “親你啊。”</br> “可是我想。”</br> “你想什么啊。”她明知故問,“可是我現(xiàn)在懷孕了,醫(y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而且現(xiàn)在是最危險的時候,你不會想對我做點什么吧。”</br> “沒有,我可以忍。”</br> “那就好。”</br> “雖然我可以忍,但是,能把你的爪子拿開嗎?”</br> “?”</br> 時懷見稍稍往后面欠了欠身子,然后從腰下摸到姜禾綠那只亂動的惡爪,臉色很沉:“明知道我不舒服你還要過來撩撥?”</br> “我只是想抱你睡覺覺。”</br> “那你亂動什么?”</br> 姜禾綠吐了吐舌頭,慢慢地把手縮回去。</br> 自己這樣做確實不太道德,明知道這個年紀的男人天天餓得跟七八年沒碰過葷的狼一樣,隨意地撩撥幾下就讓他把持不住。</br> 不過她想抱他睡覺是真的。</br> 很有安全感。</br> 可惜,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不給抱了。</br> 姜禾綠哼唧兩聲。</br> 時懷見問:“怎么了?”</br> 姜禾綠:“睡不著。”</br> “慢慢睡。”</br> “你去拿個枕頭給我,我抱著睡。”</br> 因為之前是抱著睡的,如果不給抱的話,長時間養(yǎng)成的習慣會讓她不適應。</br> 時懷見沒有給她枕頭,把胳膊伸到她面前,“抱吧。”</br> “不要,不舒服。”</br> 她非得抱他這個人。</br> 時懷見深呼吸,拿她沒轍,還是像以前一樣抱著她,不忘提醒:“你現(xiàn)在懷著孕,不要亂踢被子,聽到?jīng)]有。”</br> “聽到了。”她低估,“每次都是教訓人的口吻,等到我孩子出生,我也要好好地教訓他。”</br> “……”</br> “老公,我們一起給孩子起個名吧。”姜禾綠興致勃勃,完全沒有睡覺的意思,“我想到一個男女孩通用的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什么名?”</br> “時鐘。”</br> “……你喜歡就行。”</br> “不好聽嗎?”</br> “好聽。”</br> 姜禾綠捉摸了下,“還是算了。”</br> “怎么?”</br> “以后上學的時候,萬一老師讓同學們看下時鐘,結果大家都朝咱們的娃看過去怎么辦,多尷尬啊。”</br> “……嗯。”時懷見淡淡應著,不知她小腦袋瓜怎么想出來這個名字的,別說上學的時候?qū)擂危退闫饺绽铮矝]見多順口。</br> 姜禾綠仍然饒有興味地繼續(xù)取名,全然沒想到抱著自己的男人在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br> 一個不小心她的腿碰到什么東西。</br> 然后,雙眸瞪住,小聲問:“老公你是不是有反應了。”</br> 她剛才說得正興頭,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變化。</br> 這樣抱著,確實挺容易出事的。</br> 而她又像個小麻雀似的在他懷里扭來扭去。</br> 時懷見看著眼前這個看似口吻很愧疚但實際有些幸災樂禍并且已經(jīng)開始憋不住笑的小媳婦,眉關斂起,“你說呢。”</br> “好像是我的錯誒。”</br>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br> “可是,我不是有意的。”姜禾綠確實想笑又沒忍住笑,“我不知道你的反應這么大,哎,男人啊。”</br> “……”</br> 時懷見本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小媳婦比他搶先一步,人已經(jīng)坐起來,然后把夜燈亮度調(diào)亮。</br> “你做什么?”他問。</br> 姜禾綠沒說話,盤腿坐在床上,然后帶著好奇心看過去</br> 每次都是他戲耍她調(diào)侃她,現(xiàn)在她終于有機會報復過來了。</br> 還說她反應大,結果自己不也這樣。</br> 呵,男人。</br> 姜禾綠沒看太久,一個被角已經(jīng)蓋住男人的腿。</br> 時懷見拉住她的腕,嗓音克制:“別看了,你又幫不上什么忙。”</br> “誰說的?”</br> “你現(xiàn)在懷孕。”他說,“我自己來就行。”</br> “還是我?guī)湍憬鉀Q吧。”</br> 聞言,男人俊容逐漸浮現(xiàn)出耐人尋味的神色,似乎不太相信,頗感意外:“確定嗎?”</br> “當然,你是我老公嘛。”</br> “我怕你害羞。”</br>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無所謂地揮手。</br> 她的手生得漂亮皙白,指甲圓潤,掌心軟軟綿綿的,一看就是那種提不起什么力氣也不知技巧的人,時懷見卻難免有些期待。</br> 就連聲音都不自覺沙啞起來:“那來吧。”</br> “好。”</br> 姜禾綠答應之后,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br> 時懷見等她兩分鐘,也沒見她過來,“姜姜?”</br> “嗯?”</br> “不是說幫我的嗎?”他淡笑,“又不敢了?”</br> “沒有啊,我就是在幫你。”</br> “你什么時候幫的我?我怎么沒感覺到。”</br> “我是說,我?guī)湍憔W(wǎng)購一個灰機杯,留給你以后用。”</br> “…………”</br> “老公,我對你好吧。”</br> “…………真好。”</br> 真是找不到比她更溫柔體貼的小媳婦了,連這種事情都能顧及得到。</br> “哎,可惜我不知道你的尺寸誒,要不你過來給我量量,然后我再買?”姜禾綠煞有介事地繼續(xù)看手機,“萬一要是買小了的話……”</br>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jīng)被時懷見拉了過去。</br> 他將她按在床上,俯身親吻著。</br> 胳膊肘撐在她兩側,沒有讓體重壓到她,但吻得狠重,也不予寸縷地褪光她。</br> 姜禾綠懵了:“你……”</br> “不用買。”時懷見咬著她耳朵,“你讓我多親一會,我自己去洗手間解決。”</br> 這何止是親。</br> 除了進攻其他什么事都做了。</br> 過一會兒,姜禾綠聽見洗手間里的水聲。</br> 再看自己,好像被他親得……很難受,也要去洗個澡。</br>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姜禾綠越來越能吃,因為懷著身孕,營養(yǎng)消耗也快,并沒有長得太胖。</br> 她的飯量由一天四頓飯?zhí)嵘揭惶煳孱D,營養(yǎng)餐和零食水果都沒閑著,她都懷疑自己肚子里懷的是不是小熊,這么能吃。</br> 孕期三個月,時懷見陪她去醫(yī)院孕檢。</br> 姜禾綠比較喜歡女寶寶,想趁著這次孕檢迫不及待地看看是男是女,為此找的熟人給她做檢查,作為家屬的時懷見也可以陪在旁邊。</br> 檢查的時間并不長,姜禾綠始終很緊張。</br> 從醫(yī)生的表情可以看出,一切都很健康,眉頭沒有一點皺,唇角反而上揚。</br> “結果怎么樣?”時懷見問一句。</br> “胎心正常,沒有缺陷,不過……”</br> “不過什么?”</br> 每次醫(yī)生說“但是”“不過”“可是”等轉(zhuǎn)折詞的時候總讓人不由得提心吊膽。</br> 在夫妻兩略顯緊張的目光下。</br> 女醫(yī)生撫了撫鏡框,笑道:“這位太太懷的是三胞胎,以后要多注意點。”</br> 作者有話要說:小提示:兩個哥哥一個妹妹。</br> 滿足一下哥哥夢。</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5986012、冰秋漠尚10瓶;棲9瓶;一只只只5瓶;奶茶是真愛4瓶;段老狗3瓶;joycejkj2瓶;木辰瀟1瓶;</br> 么么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