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綠懷里抱著靠枕,本就微紅的臉蛋被他這樣一捏,又紅下去一個度,慢慢地把頭低下去,眼睛也沒看他,吞吞吐吐地說:“還行吧”</br> 他離開的時間不長,她還不至于這么點時間就想得過分。</br> “夸自己挺能夸的,輪到想我的時候。”時懷見微頓,語調一轉,“就說了個還行?”</br> “嗯……”她小小糾結一番,“那你想聽什么。”</br> 時懷見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嗓音偏啞,“你說呢。”</br> 姜禾綠腦子里一頓胡思亂想。</br> 她沒談過戀愛,并不明白正常的男女關系中,說怎樣的話能讓對方開心。</br> 算了,反正他也是個不知情事的老男人,隨便哄哄,敷衍兩下子得了。</br> “如果地球是這么大的話。”姜禾綠隨意地比了個小拇指,“那你剛才不在的時間里,我想你的程度大概是這么多。”</br> 她張開雙臂,比了個自己能比劃的最大值。</br> 嗯,這已經非常非常多了。</br> 至少是地球的上百上千倍。</br> 對于她夸大其詞的說法,時懷見沒有直接領情,唇角勾起散漫的弧度,吐出兩個字:</br> “就這?”</br> “…………”</br> 她懷疑他肯定是欠抽。</br> 這么多還不夠?</br> 沒想到老男人這么不好糊弄,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搭理他這么無聊也沒營養的話題,天天在想不想我這方面糾結,有這時間,打兩把timi不香嗎。</br> 可惜既然剛才已經把話說出去,她只能自己給圓回來。</br> 既然手臂比劃的范圍不夠,她只好站起來,走到門口的一角,用手指著墻邊,“從這里開始……”</br> 說著,她沿著墻邊跑了一個圈,又重新回到原點,“再到這里結束的范圍……想你的程度,大概有一個小宇宙那么多了。”</br> 時懷見煞有介事:“還是有點少。”</br> 姜禾綠逐漸失去耐心:“一巴掌少不少?”</br> “……”</br> 姜禾綠冷哼了聲,重新坐下來,瞪掉鞋子,雙腿盤著,沒好氣感慨:“你真是我見過最難哄的男人。”</br> 本以為她這么抱怨一番,他可能意識到他們的角色和普通情侶的角色不太一樣,從而改善自己。</br> 誰知時懷見角度十分刁鉆:“你哄過多少個男人?”</br> “……”姜禾綠噎住。</br> “除了沈西成,還有誰?”</br> “你猜。”</br> “姜姜,你不肯跟我說實話?”</br> 見他擰緊眉關,拿她是問的嚴肅模樣,姜禾綠這次樂了。</br> 她就知道他們的角色調換了,人家都是女朋友逼問男方前任有多少個,到她這里就變成被逼問的人。</br> 而且想想他一個潔身自好這么多年的老處男,思想方面肯定也很傳統,雖然嘴上不說但肯定還是在乎她有過多少個前任。</br> 這次可不是她自找無趣,完全是他送上門來的絕殺提問。</br> 姜禾綠一本正經地回答:“你先猜猜嘛,猜對了再告訴你。”</br> 時懷見低眸看她,“一個?”</br> “不對。”</br> “三個?”</br> “也不對。”</br> “八個?”</br> 她還是搖頭。</br> 時懷見的面色略顯難堪。</br> 再猜下去,怕是有十幾二十。</br> 他可能不在乎女朋友之前有多少個前任,但他看她“我海王但我很驕傲”的樣子,實在難以克制心底涌起的情緒,漆黑的眸光投落過去,好似從容不迫:“你自己說,我不想猜了。”</br> 剛才還是他在逗她,現在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氣他為難他的機會,姜禾綠才沒有輕易地錯過,唇際的笑越來越張揚:“不說。”</br> 很囂張的兩個字。</br> 時懷見盯著她漂亮驕縱的臉蛋看了會,眉間情緒突然松懈,染起薄薄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作不快地褪下外套,隨手挽起扔到一旁。</br> 入了冬,男人著裝單調專注,深黑色外衣下依然是干凈得一絲不茍的襯衫,末端系于皮帶處精瘦的腰間。</br> 姜禾綠看見他鎖了門以及脫外套脫腕表的動作但并沒有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黑影壓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懵懵的,鼻息間竄入的男人氣息格外沉重,幾乎把她的全部都包裹籠罩著。</br> 隨著時懷見的傾身而下,她不由得瞪大瞳眸,往后退了退,“你干嘛啊”</br> 完整的一句話硬是被扯成兩聲,再一看,她并攏在一起的雙腳被他大手握住,往后一拉,身子順帶著就被拉到他身下。她的后腦也從凸起的靠枕上落到平整的沙發毯上。</br> 越是狹隘的空間和地盤越容易制造低氣壓,即使是高級病房,所擺設的沙發依然不如家里的寬大舒適,狹窄的只夠躺一個人,因此姜禾綠連亂動的機會都沒有,完完全全被他壓著。</br> “這是醫院,大哥……”她欲哭無淚。</br> “叫我什么?”</br> “唔……老大哥?”</br> “……”</br> 時懷見懷疑找了個這么個小女朋友純粹是給自己找氣受。</br> 感知到上方撲面而來的壓力,姜禾綠說不慌是不可能的,然而心里又有一點數,知道他不可能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動自己。</br> 畢竟沙發是別人家的,要是弄臟的話……就不好了。</br> 不對,萬一這個狗男人要是折騰完她之后第二天給這間房重新換個沙發怎么辦。</br> 她瞬間不淡定了。</br> 兩只爪子也下意識地捂著胸口,虎視眈眈地望著上方的男人,換了副語氣。</br> “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多沒意思。”</br> “不是你不好好說嗎。”時懷見無聲調的嗓音落下,“那么簡單的問題還跟我周旋?”</br> “可是你不能破壞游戲規則啊。”姜禾綠擰眉,“我都說了,你猜對就告訴你。”</br> “所以,你想讓我在你面前玩一個從一數到一百的幼兒園游戲?”</br> “這多有意思啊!!!”</br> “……”</br> 姜禾綠太想逗老男人玩了,看他那副想要吃醋又吃不了,憋在心里又不痛快的樣子,她實在是太喜歡了。</br> 不過,玩過火的話,結果可能比她想的要慘得多。</br> 她話音落下沒多久,薄襖的拉鏈突然被拉開了。</br> 嘩啦</br> 卡通毛衫露了出來。</br> 她身材向來很好,穿著厚厚的毛衫依然能看出曼妙的曲線和凹凸有致的身形,即使躺下來,依然可以一飽眼福。</br> 毛衫上印著的圖案是一只小熊熊。</br> 時懷見立于她跟前,鎖眉,似乎別有意味的打量一番,“你衣服上這只熊挺可愛。”</br> “我選的衣服當然可愛。”</br> “我能摸摸它嗎?”</br> “嗯……”</br> 應完后,她才發現不對勁!</br> 熊圖案的位置正在脖子下。</br> 這是哪門子摸熊。</br> 這分明是明目張膽地占她便宜!!!</br> 時懷見沒給她太多反應的機會,輕笑一聲,微微一俯身,吻住她的紅唇。</br>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完全占據主導地位,不容她任何掙扎的機會,也由于身位原因,更方便在她唇際輕咬。</br> 出于被動狀態的姜禾綠被掌控之后,兩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因為被迫式,如果勾著他的肩膀的話是不是顯得她過于主動,萬一要是把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狀態就不好了。</br> 她一籌莫展不知所措的時候,感覺到后背的暗扣一動</br> 大腦一個激靈</br> 艸一種植物。</br> 小內內被解開了。</br> 她都不知道他的手在扣子那里磨蹭多久,明明不知道一點技巧但出于男人的本能,別說五扣的內衣,十扣的都能在五秒內解開。</br> “時……”她出聲想叫他,下一秒又被更加兇猛的吻給剝奪了呼吸。</br> 完全不帶克制的。</br> 弄得她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嚶不出來又無法主動配合,像個提線木偶似的由人支配。</br> 很明顯的,她感知到胸口的異樣。</br> 他的手并不冷,但和她的正常體溫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因此覆上來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頭皮發麻,一副要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br> “你這只小熊。”時懷見壓低聲音,“還挺可愛,軟綿綿的。”</br> “…………”</br> 溫熱的氣息弄得她耳邊很癢,雙唇抽出空來但也沒有精力懟他,一來是不知道罵什么是好,二來擔心自己出聲后這個老家伙會變本加厲。</br> 太過分了。</br> 占人便宜就算了,還要這樣地羞辱她,等她哪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反擊回來。</br> 他說她是熊的話,她可以形容他是蛇。</br> 算了,蛇太長了,而且扭動得厲害,她還是換個形容的東西吧。</br> “在想什么?”時懷見貼著她的耳垂,好像是故意的吹著氣,惹得她身子顫栗。</br> “沒有。”姜禾綠只能這樣回答。</br> “聲音怎么變了?”</br> “……”</br> “現在的聲音,要是哭起來,應該也很好聽。”</br> “……”</br> 他能不能做件人事。</br> 姜禾綠閉上眼睛,別過臉,大有一副古代貞女被占便宜后的凜然,“摸夠了就下去。”</br>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什么問題。”</br> “除了沈西成,你還有幾個男人?”</br> 他不提,姜禾綠都忘了這件事的起源竟然是因為自己的得意忘形。</br> 如果她早點回答是不是就沒有這種喪失熊權的羞惱了。</br> 但是,現在既然都被他占夠了便宜,那她回不回答應該都沒什么關系。</br> 她還是那兩個字,非常倔強:“你猜。”</br> 就是不說。</br> 反正他已經摸過了。</br> “姜姜?”時懷見語氣看似溫柔如水,但手上的力道不輕且很有節奏的拿捏,“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欠做。”</br> “…………”</br> 姜禾綠這次有點慌了,“大哥,你不會真在這里吧。”</br> “你確定要叫大哥?”</br> “小哥哥……?”</br> “換一個。”</br> “親愛的。”</br> “換個情侶之間的別稱。”</br> “我就叫大哥,你愛聽不聽。”</br> “……”</br> 不愧是她。</br> 真有骨氣。</br> 時懷見確實如同姜禾綠所想的那樣,不會在醫院做出這種不軌的事情,而且隔壁病房就是姜父,就算他們不出聲,但隔著一面墻,給人的感覺終歸是怪怪的。</br> 不做她不代表放過她,看她小嘴說話那么硬氣,隔三差五就來調侃他,還故意惹他生氣,不收拾一頓還真的對不起她三番五次的挑撥。</br> “上一次,我是不是幫你解決了基本需要?”時懷見問道。</br> 依然附于下面的姜禾綠空有一身正氣,被問到這個問題,非常低的嗓音應了一句:“嗯。”</br> “那你希望你這一次,我該拿你怎么辦?”</br> “把我衣服穿好,放我走?”</br> “我不做慈善。”</br> “噢,那你問個dei。”</br> “……”</br> 時懷見這次真被她弄得沒脾氣了。</br> 眸底逐漸染起興致,單手捏著她的下顎,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眉角,然后逐漸往下,到唇角,再到脖頸。</br> 末了,又用一條胳膊攬過她的后背稍稍往上抬了抬。</br> 姜禾綠的腦海里突然有一個不太好的念頭。</br> 此時兩個人的樣子,就像是一只餓狼和可憐巴巴的小兔子。</br> 小兔子什么事都做不了,而那頭狼把兔子翻來覆去,親親弄弄,雖然還沒有吃,但全然有一副獵物無處可逃的優越感。</br> 感覺他的吻越來越不正常。</br> 好像在親小熊。</br> 日一個太陽</br> “時懷見……”她不由得出聲。</br> “別叫我名字。”他誘惑她的同時,不忘用低沉的嗓音好心提醒,“你父親在隔壁房,不想他聽見的話,乖一點,嗯?”</br> 最后一個音節并沒有拖長,卻仍然在她腦海里不斷地回轉。</br> 啊啊啊這個狗男人在做什么。</br> 哪有這樣對熊的。</br> 擼熊可以,但是為什么要親</br> “我錯了。”姜禾綠哭卿卿地認錯,“嗚嗚嗚我不該逗你,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別這樣。”</br> 他好像沒有聽見,按住她的兩只手舉到頭頂,繼續為所欲為,吻得她失去自我。</br> 因為是頭一回經不起這樣的玩耍,姜禾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非常后悔。</br>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br> 她繼續哀求:“我不讓你猜了,好不好……我沒有過。”</br> “沒有過什么?”</br> “沒有過其他男人。”</br> 時懷見微微一頓,翻墨一般的雙眸冷寂地把她注視著,“說得詳細一點?”</br> “嗚嗚嗚我不該玩你,我就是覺得無聊,才想讓你猜的……”</br> “繼續。”</br> “不是三次也不是五次,是零次。”她咬牙,“誰讓你那么蠢……哦不,我是說你聰明絕頂但不夠細心,所以沒猜著。”</br> 實際上,她的真心話就是覺得他蠢,居然不去猜零次。</br> 別說其他男人了,沈西成和她也半點毛球關系都沒有。</br> 兩人純潔得連手都沒怎么碰過。</br> 畢竟沈西成之前可是端著“你只是老子的替身不配愛我更不值得我去睡”的態度。</br> 沈西成雖然渣但對這方面好像還挺講究,大有一副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能讓他啪的人只有自己愛的人。</br> 等她哭卿卿的講完,時懷見萬分溫柔地吻著她眼角溢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委屈的淚跡,啞聲笑道:“早點說不就好了。”</br> “那怪我咯?”</br> “不然怪我?”</br> 行了。</br> 姜禾綠真想扇他。</br> 看在他現在還在溫柔細致地給自己穿衣服的份上她還是忍了下來。</br> “令人費解的是。”時懷見不忘問道,“你哭什么?”</br> “……哪有。”</br> “就因為我說你哭的聲音可能更好聽?”</br> “我沒有!!”</br> “那為什么?”</br> “不告訴你。”</br> 又來這招。</br> 這次為了不誤傷,時懷見很淡定,“既然不肯說的話,我就一律認為你是爽哭的。”</br> “……”</br> 她翻了個白眼,伸出手,讓他幫忙穿外套,然后又把腳伸到懷里。</br> 剛才掙扎之間襪子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br> 時懷見握著她瑩白的腳腕,微微蹲下來,幫她細致地穿好襪子。</br> “你真是太不讓人放心了。”姜禾綠沒好氣地抱怨,“我還以為在這里,你不敢亂動。”</br> “嗯?”</br> “下次是不是得在教堂,墓地這種地方,你才能正經一點?”</br>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br> 時懷見幫她穿好襪子和鞋,指尖攏了攏她的碎發,漫不經心地回答,“不一定,看心情。”</br> 姜禾綠并沒有信,瞥了眼他皮帶處,回了個差不多不屑的口吻:“你心情長在下面?”</br> “……”</br> 時懷見自認為自己克制力已經相當不錯了,這次也和上次點到為止,但在她看來他好像和禽獸沒什么兩樣。</br> 姜禾綠去了趟洗手間。</br> 出來后,臉色不是很好,把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全歸咎于他。</br> 他自己倒是安然無事的模樣,克制力極強,即使剛才有反應,現在也淡然如風,溫聲叫她:“姜姜,晚上一起睡覺?我不碰你。”</br> “我才不信你這種二話不說就欺負我的人。”姜禾綠撇嘴,“虧我還在人前說你好話,結果人后就是個混蛋。”</br> “什么好話?”</br> “你來的時候沒聽到他們說你的壞話吧,是我在為你辯解誒。”她仍然是不太開心的樣子,“他們說你不是好人,我好心吧啦幫你糾正。”</br> 外面的傳聞,對于時懷見來說已經習以為常,況且本身就是自家發出去的,壓根沒想過解釋什么,這么多年了,即使身邊的朋友知道真相,也不會好心好意說一句“謠言止于智者”。</br> “傻姑娘。”時懷見像教育小孩一樣,“以后不用幫我解釋。”</br> “為什么?你想當壞人嗎?”</br> “解釋那么多,是想給我弄幾朵桃花嗎。”</br> 姜禾綠饒有沉思想了想。</br> 確實是那么一回事。</br> 在此之前,她不了解他情況的時候,唯一的念頭便是離他遠一點,甚至還聽于詩的話,認為沈西成再渣也比這個男人好一點。</br> 這些年無形之中他的負面形象像是鑄造的一面墻,擋住不少撲面而來的桃花和不必要的麻煩。</br> 即使如此,她還是噘著嘴,小聲抱怨:“反正我就是不爽,我在外面為你打抱不平,你在背后里陰我一把。”</br> “那你想怎樣?”</br> “你也要在人前夸夸我。”</br> “怎么夸?”</br> 這個嘛,姜禾綠一時半會沒有想好。</br> 她煞費苦心,毫無緣由地為他正名,作為回報,他也應該這么做才對。</br> “這樣吧。”她突發奇想,“等到公司后,你當著大家的面,直接夸我聰明能干就行了。”</br> “直接夸?”</br> “嗯嗯。”</br> “你要是做錯事的話,我也夸你能干?”時懷見不遺余力打擊自己的小女友,“比如你打翻茶杯,走路摔倒,我在旁邊夸你真棒?”</br> “……”</br> 一個抱枕,直接往他懷里砸去。</br> “我不管噢。”姜禾綠砸完后便理理頭發走到門口,非常輕蔑丟下一句,“反正你也要給我涌泉相報。”</br> 不能只讓她夸人,而他享受勞動成果。</br> 第二天,姜父的出院手續早早就被辦完了。</br> 時懷見派相關的人和車去接他回家,當然,他自己沒有露面。</br> 姜父不想讓姜禾綠擔心,便揮手讓她去公司做自己的事情。</br> 可能人老了,都不希望自己連累到兒女。</br> 想到陳清韻之前做過的事情,姜禾綠不由得恨得直咬牙,本來秉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懶得搭理,結果她倒好,蹬鼻子上臉。</br> 固然,她討厭陳清韻,但言辭在電梯里說的話,還是讓人毛骨悚然。</br> 為什么問她想不想殺了陳清韻。</br> 總感覺言辭的話問錯了,正確的問法可能是,要不要幫她殺了陳清韻。</br> 想得正出神時,左側傳來時懷見的嗓音:“到了。”</br> 姜禾綠抬頭,發現是公司附近。</br> 她打開車門,正準備下去,又突然想到什么,“對了,你等我一下。”</br> “什么事?”</br> “先等一下,我馬上來。”</br> 姜禾綠跑進公司,來到自己所屬的直播間,一邊和于詩打電話,一邊拉開抽屜尋找東西。</br> 她之前跟網上學織手套,織到最后發現不知道怎么收扣子,便把半成品放到公司,讓于詩抽空做一下最后的收尾。</br> 手套是男款,樣品圖很好看,但在她這里,怎么看怎么丑,于詩還不忘在電話里嘲笑她一頓。</br> “時總好歹也是一件衣服六位數起步的人,你親手織的手套固然有誠意,但也不能丑得拿不出手啊。”</br> 被于詩的話傷到的姜禾綠用慈母眼光看了看,感覺沒那么糟糕,還是先拿給他再說。</br> 回到車廂里,她神秘兮兮地丟給時懷見一個紙袋子。</br> 時懷見問道:“什么東西?”</br> “給你的保暖用品。”</br> 看她興沖沖的樣子,時懷見頗有興致地打開袋子,從中取出一個四不像的手套來。</br> 按理說這種毛線制品應該很精細才對。</br> 但這副手套除了毛線摸著軟和,沒別的優點。</br> “你在哪家店買的手套?”他微微皺眉,“這么丑?”</br> “我自己織的。”</br> “噢。”時懷見重新打量一番,再開口時已經帶上滿滿的求生欲,“細看的話,其實很好看,這做工,沒得挑。”</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落費爾頓、26859215、meteor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雪落費爾頓9瓶;么么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