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居被氣笑了,伸手去捏陳妙的臉。陳妙又再躲了躲,半睜眼,瞪著他,顧亦居笑著反問:“不困?”
陳妙剛才是很困的,很想睡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針頭下去后,反而清醒一些,她看著顧亦居那張俊朗的臉,嘀咕道:“還不是因為你.....”
我才發(fā)燒的。
顧亦居勾了勾唇,沒有回答。他拿起一旁的手機,給家里的保姆打個電話,讓對方把粥送來醫(yī)院,順便把他的筆記本帶來。
陳妙垂著眼眸看他動作,病房門口這時有了些許的動靜,陳妙轉(zhuǎn)頭看去。
陳勁康跟周麗有些小心地站在門口,陳勁康手里還提著一個藍色的行李袋。他們夫妻倆正探頭看進來。
陳妙神色平靜地跟他們對視。
顧亦居放下手機,也看到他們兩個,他懶懶地長腿交疊,偏頭看了眼陳妙。
陳妙抿了抿唇,沒吭聲。
陳勁康遲疑了下,往前走了兩步。
實在是這病房太高級了,雖然是個單間,但是洗手間窗戶陽臺都有,壁柜,電視機,裝修得跟豪華套房似的,如果不是陳妙手背上插著針頭,都要懷疑這不過是一個酒店房間而已,這令陳勁康跟周麗多少有點不太敢走進來。
周麗也看著這套房。
心里多少會嘀咕,住一天得多少錢啊....
跟陳勁康住在樓下那間三四人住一起的普通病房完全不一樣。周麗下意識地看向顧亦居,顧亦居穿著金邊的黑色襯衫,黑色長褲,矜貴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漠,跟一雕像似的,令人不敢靠近。
這樣的男人,跟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
之前周麗只顧著責(zé)備陳妙,顧著恨顧亦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現(xiàn)在,周麗心里頭怯怯的,陳妙.....她這個小女兒,竟然找了這樣矜貴的男人。
她有些膽怯地跟在陳勁康身后。
陳勁康來到陳妙的床腳,輕聲問道:“還好嗎?”
陳妙抿了抿唇:“還行。”
她心情十分平靜,看著這對父母,心如止水了。再不像之前那樣,帶著憤恨帶著不甘帶著被偏心的委屈。
如今,全看淡了。
陳勁康點頭,他看得出這個叫顧亦居的男人能好好照顧陳妙。他下意識地捏緊床尾的欄桿,說:“我要出院了,跟你媽先回公寓去,明天....你餓不餓?等下叫你媽給你熬點粥過來....”
“不用,我家保姆會給她送來的。”不等陳妙回答,顧亦居語氣懶散地說。陳勁康臉燥了一點,他哦了一聲:“好,好,謝謝顧總了,這樣照顧她。”
顧亦居掀起眼皮,似在說需要你感謝我嗎?
陳勁康看懂了,臉更是一燥,他不自在地捏了捏床尾的欄桿問陳妙:“醫(yī)生有沒有說你什么時候能好?”
陳妙神色平靜地道:“快了,輸完液就好了。”
陳勁康嗯了一聲,喉嚨里很多話想說,卻感覺說不出來。或許不知道該怎么說,說出來是不是太遲了。
陳勁康很糾結(jié)。
周麗一句話沒敢說,她此時也才看清楚了,陳妙有了這個男人撐腰,以后這日子怕是要越來越好了。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辜負的偏心的女兒,最后反而越過越好。
這令周麗心中說不上來的復(fù)雜滋味。
而自己一直疼愛的那個大女兒卻一直還在算計著他們口袋里的錢,沒有自己去努力拼搏,沒有....沒有本事像陳妙這樣,找到一個這樣可以依靠的男朋友。
這樣的男人雖然可怕。
卻...又很拿得出手,她仿佛跟八年前一樣,等待著陳欣拿一張華清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最后卻拿了一張海城大學(xué)的。
令她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多少人看著她的笑話。
陳勁康呼了一口氣說:“那我跟你媽就先回去了,你...你好好照顧自己。”
實在沒什么可以說了,陳勁康只能打退堂鼓。
陳妙嗯了一聲,也沒有多余問些別的。
陳勁康拽了下周麗的手,周麗看了眼在病床上臉色因發(fā)燒卻反而更加紅潤的陳妙,略低了低頭,沒有說什么,走了出去。
走出去沒多久,周麗突然轉(zhuǎn)身,看著陳妙。
陳妙瞇著眼,跟她對視。
周麗遲疑了下,說:“以前你真的很不聽話....”
話還沒說完,顧亦居就冷冷地道:“滾....”
這個滾字跟淬了毒似的,直接往周麗臉上砸去,刀鋒厲害。周麗臉色發(fā)白,被陳勁康瞪了一眼,飛快地走出去。
許久。
周麗的哭聲傳來:“我作為母親,為什么不能教訓(xùn)自己的孩子?”
陳勁康狠狠地瞪視她:“我們都該反思自己過去的做法。”
周麗咬了咬牙,沒有吭聲。
*
病房門關(guān)上后。
顧亦居偏頭看陳妙一眼,陳妙眨著眼睛也看他,兩個人對視著。顧亦居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子:“以后我來寵你,把你寵上天好不好?”
陳妙笑著偏頭:“特別癢....”
“癢嗎?”顧亦居繼續(xù)蹭著。
不一會兒,保姆阿姨提著一保溫壺跟筆記本進來,一進門就喊道:“顧太太,我給你熬了青菜粥,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陳妙低聲回道:“我叫陳妙。”
保姆把保溫壺打開,好似沒聽到陳妙那虛弱的回答似的:“顧太太,我還做了點兒開胃菜配著粥吃,你可以給我點兒意見哦....”
陳妙再次反駁:“我叫陳妙.....”
“顧先生,今晚需要陪床嗎?”保姆舀了一碗粥出來,又夾了開胃菜在小碟子里。端著就要喂陳妙。
顧亦居含著笑意,伸手接過碗:“我來。”
“周姨,給你加工資。”
保姆愣了一秒。
突然加工資?她看向了床上虛弱反駁的陳妙,下一秒,她似乎懂了點兒什么。
緊接著。
陳妙快瘋了。
“顧太太...”
“顧太太.....”
“顧太太..........”
這位叫周姨的保姆十句不離顧太太三個字,一直喊一直叫。
顧亦居拿紙巾給陳妙擦唇角,看了眼兒收拾病房的周姨:“再加工資....”
陳妙咳咳咳地抓著顧亦居的手臂,仰著頭看著他:“你加?你繼續(xù)加....”
顧亦居:“......”
他看了眼周姨。
周姨本來悚了一下,又從顧亦居眼里看出了他的意思。
繼續(xù)叫,我偷偷加。
周姨膽子上來了。
“顧太太......”
陳妙捂著耳朵:“天啊...我要瘋了。”
“顧亦居,你他媽地給我滾....”她伸出腳狠狠地踹著顧亦居,顧亦居放下吃完的碗,懶懶地靠在椅子上,任由她踹著,還偏頭拿過筆記本,慢條斯理地打開....
陳妙一腳踹翻了他的筆記本。
這令在收拾碗筷的周姨嚇了一大跳,手一抖,差點把碗筷弄摔在地上。她呼吸一頓,小心地看著這床上跟床邊的兩個人。
神經(jīng)緊繃著,就怕顧亦居突然發(fā)火....
筆記本落地聲音很大,還在地上翻滾了一下。
顧亦居垂著眼眸看了眼地上的筆記本。
陳妙腳縮了回來,也有點兒緊張....
鬧歸鬧,弄壞了人家的東西,多少有點怯怕的。
她張了張嘴:“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亦居沒有去撿那筆記本,偏頭看陳妙一眼,陳妙更有點悚了,她說:“我...賠你一個?”
顧亦居嘖一聲:“好啊,賠我。”
陳妙:“什么牌子的啊?”
顧亦居:“陳妙牌的....”
陳妙:“.......”
顧亦居低笑了兩聲,湊近她:“親我一口,就不計較了。”
陳妙:“.......”
旁邊的周姨大松一口氣:“......”
嚇?biāo)懒恕?br/>
顧先生好像和藹了很多...
可喜可賀。
她還記得之前去搞衛(wèi)生,把顧先生的雪茄弄翻了。他當(dāng)時站在門口,手搭在手臂上,就這么淡淡地看著她,她那顆有點年齡的心臟差點休克了.....
那時。
她第一次萌生了辭職的念頭。
一個男人這么年輕就這么嚇人,以后可怎么好....
如今。
怕是有人治他了。
想到這里,周姨對陳妙更加熱情:“顧太太.....”
陳妙:“......”
讓我死吧。
*
當(dāng)晚,輸液到凌晨一點多。陳妙精神好了些,周姨也一直陪著,主要是她怕顧太太要做點兒什么,只有顧先生一個男人在,不太方便。所以就一直留著,顧亦居后來也有點兒忙,一直在看筆記本。
陳妙百無聊賴,只能跟周姨聊天。
輸液完了。
顧亦居摟著陳妙去開車,順便送周姨回去。
車?yán)锸O聝蓚€人,陳妙叫顧亦居送她到玉蘭公寓。
顧亦居捏著方向盤,心想,我那么費盡心思地讓你發(fā)燒,還會讓你回公寓。
他假裝沒聽到,車子開了另外一條路,往他的小區(qū)開去。
陳妙看著他那樣,都有點沒力氣說了,她踹了下顧亦居的車子,奔馳車呢,好貴的,踹一下一個腳印。
顧亦居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偏頭看她一眼:“再拆了座位怎么樣?”
陳妙不敢去鬧他的方向盤,兇巴巴地道:“我要回玉蘭公寓。”
顧亦居:“你在說什么?”
陳妙:“我說,我要回玉蘭公寓....”
顧亦居:“哦,你想去我家,我現(xiàn)在在開車,是去我家啊....”
陳妙:“.....啊啊啊啊啊啊.....”
你去死吧。
*
車子一路開到地下車庫。陳妙開了車門,真想跑,但是這地下車庫有些黑有些暗,顧亦居抓住她的手,拉著往懷里帶,直接往電梯走去。
他拽得陳妙的手腕有些發(fā)紅,陳妙又喜歡掙扎,就更紅了。
進了電梯,他從身后摟住陳妙,就不讓她動。
手機緊跟著一響。
他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微信,是顧晴發(fā)來的。
陳妙從他懷里抬頭,也想看看那條微信,顧亦居有些心虛,手機往上微微抬,抬到陳妙看不到為止。
才點開看。
顧晴很是關(guān)心:“怎么樣怎么樣?現(xiàn)在關(guān)系緩和了嗎?”
顧亦居低頭看了眼陳妙,陳妙手腕發(fā)紅,漂亮的眼睛瞪著他....跟只小野貓似的,恨不得咬他。
顧亦居:“還...行...吧....”
顧晴:“是沒有緩和嗎?是不是你不夠斯文啊....”
顧亦居:“.....斯文是什么?能吃嗎?”
顧晴:“.....弟,你孤注生吧。”
完了,那頭顧晴恨鐵不成鋼,再沒有發(fā)過來。
顧亦居把手機收了起來,電梯正好開了,陳妙從他懷里掙脫開,大步走出電梯,指紋開鎖。進門后,反手將門關(guān)上。
顧亦居高挺的鼻子差點被壓扁,他又一次被關(guān)在門外了....
*
半個小時后。
顧亦居坐在沙發(fā)上抽煙,小橘蹲在茶幾上,吸著二手煙,金色的貓眼看著他。
顧亦居黑色襯衫被陳妙生氣扯開了,領(lǐng)口的紐扣都沒了,他嘖一聲,掐滅了煙,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陳妙洗好澡了,正在鋪床。
在書房里鋪一張床出來。
顧亦居靠在門邊:“小女孩,你準(zhǔn)備睡這里?”
陳妙頭也不回,“是啊。”
顧亦居點點頭:“行吧,那我去洗澡....”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洗澡。陳妙聽到走遠的腳步聲,動作頓了頓,猛地把抱枕扔下,回頭一看。
得。
書房門外沒人了。他真去洗澡了。
陳妙看了眼自己鋪的這床....
靠。
這狗男人為什么不說他自己睡沙發(fā)?????
有沒有點兒紳士風(fēng)度????.??Qúbu.net
陳妙越想越氣,后來賭氣地躺在鋪好的床上,躺下。不過還挺舒服的,顧亦居書房的這個沙發(fā)很柔軟。
折騰了一個晚上,陳妙也累了,她躺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房里。
顧亦居洗了澡出來,拿著毛巾擦拭頭發(fā),黑色睡衣露了大半個胸膛,他把玩著手機。小橘蹲在門口,沖他喵喵叫。
顧亦居抬起眼眸,看著小橘:“她睡了?”
小橘喵喵叫,尾巴一甩。
顧亦居嘖了一聲:“夠狠啊,小女孩....”
完了,他認(rèn)命地放下手機,起身來到書房,蹲在陳妙的身側(cè),看著她。
她燒過后,臉頰還紅著呢,就是睡得有點香,顧亦居看了一會兒,彎腰把陳妙抱了起來。
陳妙睡夢中被人挪動,很是不爽:“走開...周錄....”
顧亦居腳步一頓,咬牙切齒:“周...錄??????”
他還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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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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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