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梨整理稿子。陳妙在一旁看著,弄得小梨很緊張,其實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陳妙是老板。
所以陳妙剛進公司的時候,那些員工才會一個個地站起來,神情緊張。陳妙能察覺小梨的拘束,她伸手拍了拍小梨的肩膀,說:“好好寫,你這個開頭稍微修改一下....”
小梨緊張得手抖,點頭道:“好的?!?br/>
因為這是工作室的第一份稿子,陳妙親自盯著也很正常,她希望能寫好,算是給工作室開個好頭。
只是。
看著小梨在電腦頁面上敲著顧亦居這個名字,她有點出神。
兩個人前天撕咬,她舌尖還有些疼。其實陳妙現在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有點硬,顧亦居的姐姐也說了顧亦居的性格也很硬,兩個性格都硬的人,碰到一起,一吵架,就成了那樣那副樣子。
如困獸一樣。
如果顧亦居找一個更溫柔點的會不會好一些?
陳妙想到這兒,呼吸有點痛。
她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專注地盯著小梨寫稿子。
小梨趴在桌子上,很苦逼地敲著字。
五點多。
沒什么事兒,公司的人都下班了。
小梨的稿子也寫好了,交給了陳妙,自己提著小包飛快地跑了。
陳妙坐在辦公室前,看著這篇稿子,審了好久,久到池彤敲門說下班了,陳妙才如夢初醒,她收拾東西,順便拿走桌子上的股權書塞在包里。
跟池彤一塊出門。
池彤給工作室落鎖,陳妙抬頭看著工作室的大門。心情有點兒復雜,池彤說:“我就住在這附近,你呢?”
陳妙回過神,說:“玉蘭公寓?!?br/>
池彤笑著搖頭:“不知道在哪里,走,我們一塊出去?!?br/>
陳妙嗯了一聲。
后走了沒兩步,池彤又說:“不如我們倆一塊吃個晚飯吧?”
陳妙想了想,也好,于是兩個人一塊找了個小餐館點了菜吃飯,并聊了一會兒天,才彼此告辭。
陳妙低頭看了眼包里的股權書,攔了一輛的士,報出了顧亦居所住的那個小區的名字。
這小區有點兒偏。
一趟下來挺貴的,陳妙忍痛掏錢。
只是沒有門卡,陳妙沒法進去,她不去公司找顧亦居,主要是因為怕太多人看著。
她走得不算光彩。
陳妙拿起手機。
想著要給顧亦居發個微信,或者打個電話。
誰知道。
字還沒敲,就下起了大雨,嘩啦啦的,陳妙站在小區外,一時沒有遮擋,身上被淋個透心涼。
這個小區靠山。
又大,人煙稀少,風雨飄搖中,陳妙抱著手臂趕緊跑到門衛那兒。
門衛探頭看了陳妙一眼,默不作聲地給陳妙拿了一張紙巾:“找人?”
陳妙抱緊小包:“嗯?!?br/>
門衛:“給他打電話啊....”
陳妙點頭,低頭去拿手機,誰知道...手機關機了。
真是流年不利。
她有點泄氣。
這時。
一輛黑色奔馳迎著夜風夜雨駛了過來,車燈一晃,打在了陳妙的臉上。
陳妙下意識地瞇眼。
奔馳車的車窗搖下,顧亦居一只手搭在窗邊,狹長的眼眸輕飄飄地看了陳妙一眼,待看清了陳妙的臉。
他眼瞳緊縮,奔馳車在黑色的雨夜里猛然剎停。
車門一把打開,顧亦居提著外套沖入雨水里,眉心凝著怒氣,抖開外套將陳妙一把包在懷里。
“過來怎么不打個電話?我去接你??!”他語氣有點兇巴巴的。
陳妙本來就被雨淋得有點兒冷了,加上風雨交加,心里懊惱,站在小區外孤零零的,就有點兒難過,有點兒委屈,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孤獨...
他這一包過來,語氣雖然很兇,但是....
陳妙抿緊唇,卻有點兒暖暖,她伸出手指,拽了下帶著煙草味的外套:“我本來想打的,手機沒電了?!?br/>
語氣有點兒弱,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委屈。
顧亦居聽著,又用力地攏了攏外套,語氣緩和了些,他惦記著顧晴說的,要暖一些,別太狠了。
他道:“你在這站著,我去開車?!?br/>
陳妙抬頭看他:“嗯?!?br/>
顧亦居看著她發白的嘴唇還有那雙漂亮的帶水的眼眸,喉結動了動。
忍著!
你們還在冷靜期。
顧亦居咬牙提醒自己,轉身又跑入雨水里,鉆進車里,倒車。
陳妙看著他被打濕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后站了站,給他的車子騰地方。黑色奔馳車倒了車,又一個猛地調車,來到陳妙的身側,他俯身,勾了副駕駛的車把,車門打開,陳妙披著他的那個外套,鉆進副駕駛。
車子調成了暖氣。
里頭有點兒暖,陳妙把車門關上。
車里就只聽到外面雨水啪嗒的聲音,顧亦居抓了一盒紙巾給陳妙,陳妙接了過來,看到他襯衫全打濕了,他頭發還在滴水,順著他脖子往下滑,滑入他領口。
陳妙抽了紙巾,頓了頓。
后湊過去,擦了擦他的臉。
顧亦居身子一僵,方向盤一打滑。差點撞到墻壁,幸好剎車得快。
他轉頭,瞇著眼。
陳妙立即縮回手:“抱歉...我....”
顧亦居喉結又動了動,他一把抓住陳妙的手,往他脖子上擦去,身子湊了過去,低聲道:“擦,給我擦擦....”
陳妙后悔剛剛自己那一舉動了,她把紙巾往他的脖子里塞:“自己擦?!?br/>
顧亦居:“......”
好叭。
黑色奔馳再次啟動,這會兒直接開入地下車庫。這個小區的地下車庫不從正門開,而是要繞個圈圈,隨后再從另外一側的入口開進去,這里更黑更暗,也更無人煙,不過地下車庫里的車倒是很多。
車子停好后。
陳妙跟顧亦居下了車,車里的皮椅實際全打濕了。
雖然有暖氣加持,但陳妙一下車還是感覺到冷,她抱緊了小包,心里擔憂著包里的股權書。顧亦居偏頭看她一眼,提過她手里的小包,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上樓。陳妙略微掙扎了幾下,視線落在他戴著腕表的手上。
她記得高中那會兒溜冰,這個狗男人寧可拉著她的手腕,也不肯拉她的手。
而進了電梯,陳妙還沒掙扎開,他的手就往下滑了幾厘米,掌心對著掌心,十指緊扣。陳妙這會兒使勁掙扎了,顧亦居假裝沒看到,緊緊地握住。
陳妙抿了抿唇,嗓音在電梯里很清淡:“高中溜冰那會兒,你拉著我的手腕溜了好幾圈....那會兒你為什么不拉我的手?”
顧亦居心一跳:“......”
操。
陳妙一把拔開了自己的手,輕輕哼了一聲。
顧亦居:“......”
草草草。
要斯文。
要忍著。
很快,到達了樓層。
兩個人進門,換了鞋,陳妙一進去就去開小包,去翻看那份股權書。顧亦居邊脫襯衫邊進房間,不一會兒出來,手里抓著一套新的女性睡衣,走出來,正要遞給陳妙,卻看她在看那股權書。
他眼眸瞇了瞇,抽走那份股權書,說:“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出來再談。”
看到股權書那一刻,顧亦居就猜到陳妙是發現了工作室的事兒才來找他的,心里有點兒不爽。
他還以為今天感動了她呢...
天真了。
陳妙懷里被塞了新睡衣,愣了愣,抬頭看他。
顧亦居靠在椅背上,說:“睡衣是我給你買的,尺寸剛剛好,之前塞在我柜子里,你走的時候沒有帶走...”
陳妙凍得發白的臉紅了些。
兩個人不鬧的話,此時可能真過著同居的生活。
她說:“我去換下來?!?br/>
身上都濕了,等下怕感冒。
“我讓你洗洗!”顧亦居嗓音冷了幾分,“不洗我來強的?!?br/>
陳妙:“......”
她抿唇,轉身往房間里走去,進了浴室里,順便甩上門。
顧亦居聽著那聲響,唇角勾了勾,講真,他真喜歡她這個性格,雖然令人惱火,只要別勾三搭四,他樂意看她無法無天....
就跟高中那會兒一樣。
*
陳妙洗得很快,她不想多在他浴室了停留,這讓她想起很多事兒。尤其是那天晚上在家里等他還有被他綁在床上那事兒,不過熱水沖刷掉了身上的冷意,令她舒服很多,隨后她穿上那套睡衣。
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他正在脫襯衫,露出了紋理分明的胸膛。陳妙紅著臉,轉身飛快地走出房間。
身后。
他低笑了一聲。
陳妙:“......”
因為兩個人都淋了雨,陳妙想起他那被雨水浸透的后背,襯衫貼在身上,可見寬厚的肌膚還有那勁瘦的腰身。陳妙甩了甩頭,走進廚房里,切了姜片,煮了兩碗姜湯出來,放在桌子上。
顧亦居擦拭著頭發,看到她沒走,松了一口氣。
陳妙自己喝了一碗姜湯,說:“你也喝點,免得明天感冒?!?br/>
顧亦居挑了挑眉,走過來,端了姜湯,一口喝完,邊喝眼眸邊看著她。
這套睡衣是他讓顧晴出國代買的,這收腰的紫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紫色的吊帶裙,吊帶是蕾絲款的。
此時她腳踩著拖鞋,露出了長腿。外套領口雖然被她扣得緊緊的,卻微微鼓起,可見弧度。
配上她那張略有點蒼白的臉,有點兒羸弱。顧亦居感覺喉嚨有些干,骨節分明的指尖搭在椅背上。
收緊。
忍著。
腦海里卻想起那幾次事兒。
她毫無反抗能力,她叫出的聲音。
靠。
忍著。
陳妙完全不知道顧亦居腦海里此時早飛天了,她拿著兩個碗進了廚房,洗好了出來,擦拭了手,走到茶幾那邊,彎腰拿起茶幾上的股權書,看向顧亦居。
顧亦居挑著眉眼看她:“嗯?”
陳妙揮了下股權書:“你過來?!?br/>
顧亦居:“.....哦?!?br/>
他走過去,彎腰坐在沙發上,從茶幾上拿了一根煙,開了打火機,低頭咬著,才看著她。
煙霧繚繞。
男人的面容更俊了,陳妙也在一旁坐下。
她把股權書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顧亦居下顎繃緊,眼眸冷了幾分。
他以為陳妙要拒絕這股權....
這時,陳妙說:“謝謝你,這么花心思開了這個工作室。”
顧亦居彈了彈煙灰,咬著煙,唔了聲。
他倒要聽聽她想說什么。
陳妙遲疑了下,道:“我開個欠條給你,這股權里的錢就當我欠你的,后續...我賺到了就還給你。”
顧亦居沒吭聲,瞇著眼看她。
陳妙:“你覺得如何?”
顧亦居垂眸看了眼那份股權書,那個時候兩個人正甜蜜著,沒有預算到后續的那些爆發。他長腿交疊,好一會兒,點頭:“好,但是如果你沒賺到呢?欠我這么多錢你打算怎么辦?”
陳妙:“......我....”
顧亦居身子往前傾,兩手搭在膝蓋上,夾在手指間的煙正飄著白煙,他勾了勾唇:“沒有賺到,就嫁給我。”
陳妙:“......”
趁火打劫!靠。
顧亦居又道:“其實這樣你不虧,反正冷靜期一過,你也是要嫁給我的....”
陳妙:“.....”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
顧亦居就往后靠,偏頭含笑看她:“我是有打算進軍娛樂業,但是還差一個缺口,喵喵傳媒正好是一個缺口,你好好經營,后續我需要你,我的小女孩....”
“你也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陳總?!?br/>
陳妙呆了呆。
她感覺突然被賦予了責任似的,這跟當人事部文員當私人秘書不一樣,她要抗上責任,帶著工作室闖蕩,還要為天使集團服務。
她腦海里想起鐘瑤那一身的自信。
顧晴那一身的自信。
陳妙抿了抿唇:“好?!?br/>
顧亦居勾唇:“我想收個利息?!?br/>
陳妙愣了會:“什么利息?”
顧亦居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湊近她,“我想吻你行嗎?”
陳妙往后倒去,但她坐的是有點兒搖晃的沙發椅,這一倒,差點摔倒。顧亦居飛快攔了一下,攔住了那張椅子。
他人高馬大地擋在了陳妙的頭頂,遮擋住了大半的燈光。
陳妙窩在沙發椅里,有點兒弱弱地看著他,就著有點兒昏暗的光線,他狹長的眼眸如黑墨似的。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曖昧,呼吸就在跟前。
顧亦居盯著那張紅唇,又往前湊了幾厘米。
陳妙張了張嘴:“顧.....”
話還沒說完,顧亦居就略微抬頭,薄唇貼在陳妙的額頭上。
輕嘆一口氣。
罷了。
先....斯文著吧。
好像有點兒用....
*
這時,陳妙放著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極其刺耳。陳妙回神,一把推開顧亦居的肩膀,跳了起來,撲過去拿手機。
窩在手機旁的小橘被陳妙嚇了一跳,猛地醒了過來,并喵喵喵地跳了起來。
陳妙拔了只充了百分之七的電的手機,看到來電號碼是海市的,她接了起來,那頭,周麗的嗓音哭了起來:“陳妙嗎?陳妙嗎?你能過來醫院看看你爸爸嗎?他...他暈倒了...”
陳妙神色一僵,反射性就要掛電話。
后她停頓了下,問道:“他怎么暈倒了?你們的好女兒陳欣呢?”??Qúbu.net
周麗那頭抽泣著,沒有回答陳欣的問題,她只是說:“他暈倒了,突然暈倒,我害怕,陳妙..陳妙...求求你...過來看看他...”
陳妙擰了下眉頭:“你們在哪?”
“在..在海市人民醫院三樓..”
聽到不是什么別的地方,而是醫院,陳妙信了幾分。她又問了一句:“陳欣呢?”
周麗有點兒泄憤地說了句:“她不在。”
周麗很少這么說陳欣的。陳妙頓了頓,本想撒手不理??墒?...那個陳勁康...她想起這八年來...陳勁康時而給她塞錢的事兒。
她拳頭擰緊了又松。
最后道:“知道了,我過去看看?!?br/>
說著,她不搭理周麗的哭聲,掛斷了電話。捏著手機站起來,她看向顧亦居。
顧亦居離得不遠,基本什么都聽到了。
他站起身,拿起車鑰匙:“我送你過去?!?br/>
絕對不會讓你單獨面對那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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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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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