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氣氛壓抑。
顧晴說完后,不忍再看弟弟的表情,轉身道:“我去給她松綁。”
“我去。”身后,男人嗓音帶著壓抑,低沉道。
顧晴挑了挑眉。
她轉頭看顧亦居。
顧亦居指尖揉滅了煙,起身,往房間走去。房門敞開,他走到門口時,腳步微頓,后大步走了進去。
陳妙在房里聽見動靜,抬頭看過去。
兩個人四目相對,陳妙默默地轉開了頭。
顧亦居下顎繃緊,好一會兒,走到床邊,坐下。
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上陳妙被綁著的雙手,陳妙一直偏著頭,她戴了一黑白色的耳釘,小巧的耳垂,頭發因為這么折騰而有些凌亂,顧亦居看她一眼,再低頭,指尖微微發抖....
解開了這繩子。
就解開了兩個人的束縛....
房間里很安靜。
誰都沒有出聲,顧亦居解得很慢。
許久,他低低地問道:“近期內,是多久?”
陳妙聽到聲音,回頭看他,她呼吸有點痛,男人近在眼前的眉眼,一筆一劃,一勾一豎,都那么硬朗,那么的合她的心意....
可是。
也太苦了。
“嗯?”他抬眼,撞入她的眼眸。
陳妙再次把視線挪開。
那樣子,似是完全不想看到他似的。
顧亦居指尖用力,解變成了拉緊,陳妙疼得眉心微擰。顧亦居眉心一跳,立即松了力道,“一個星期夠不夠?”
他低聲問。
陳妙還是沒理。
她的手被松了,剩下腳,她彎腰要去松腳。
剛彎腰,顧亦居就壓住她的手,“我來。”
陳妙沒動,看著他偏頭給她解綁,一圈又一圈,那一刻,陳妙眼眶紅了起來。她五指緊緊地抓著被單,才能扼住那要決堤的淚水。
因為被綁了一段時間,手跟腳都有點兒僵硬。
顧亦居低頭,抓著她的腳,給她揉著。
陳妙縮了縮,他就拉回來。
陳妙蹬了蹬,他就任由她蹬。
等腳舒服些了,陳妙飛快地就要下床,她一直咬著下唇,怕哭出來。顧亦居坐在床上,看著她下床,下一秒,他起身,從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低低地道:“對不起....”
示弱了。
他示弱了。
陳妙淚水再沒控制住,順著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滾落進脖子,滴落在地上。
也沾了幾滴在顧亦居的手臂上。
濕透了他的襯衫。
“小女孩....”男人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輕喊,“別哭。”
“真的,心都要疼死了....”他說。
他的話,讓陳妙的情緒崩潰到了極點,她猛地轉身,摟住了他的脖子,情緒崩潰得一塌糊涂,語氣凌亂地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冷靜一段時間?”
她的主動。
讓顧亦居呆了呆,手臂猛然收緊,像是要把她揉進懷里。
“能..能。”
*
兩輛車一塊從地下車庫開出,白色的寶馬先出,黑色的奔馳隨后,寶馬開得慢,奔馳也只能乖乖地跟在身后,時不時地松下油門。
顧晴探頭看了眼外視鏡,嘖了一聲:“我送你,他就這么不放心?非得開著車跟著?”
陳妙支著下巴,靠在車窗上,視線落在這邊的內視鏡里,黑色奔馳偶爾滑到這邊的鏡子,它正緊緊地跟隨著。
車子一路到玉蘭公寓。
白馬停下,黑色奔馳也停下。陳妙從車里出來,顧晴跟著下車,視線往那黑色奔馳上看去。
黑色奔馳車窗都沒有搖下,只是靜靜地從擋風玻璃那兒看出來。
陳妙跟顧晴打了招呼:“姐姐,我上去了。”
顧晴收回視線,哎了一聲,笑著道:“有空約出來玩兒。”
陳妙擠出笑容:“好。”
她眼眶很紅,鼻頭也紅,淚水干涸了,卻擋不住憔悴。
拿出門卡跟鑰匙,陳妙飛快進小區。一路上樓,柳英也跟著他們的飛機回來的,聽見動靜,柳英把房門一推開,閨蜜倆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對視著,一秒后,柳英嗚嗚嗚幾聲,抱住陳妙:“你可算回來了。”??Qúbu.net
陳妙眼眶又紅了,她伸手抱了抱柳英。
兩個人擠進了屋里,柳英拉著陳妙左右看。
看到陳妙手腕上的紅印,猛地看向陳妙。
陳妙說:“沒事。”
柳英:“他綁你了?”
陳妙撇開頭...
柳英:“他實在是可怕,以前怎么沒發現呢,但是....他也好可憐的樣子。”
陳妙嘖一聲,卻沒有回答。她走到沙發,躺下,搭著額頭。
這時,手機響了下。
她拿了起來。
微信是薛逸發來的。
薛逸:“陳妙.....”
薛逸:“錢回來了,還多了些,顧...顧總幫我投了另外一只股。”
看到這個,陳妙松了一口氣,她不愿意因為自己,而害到薛逸,他多無辜啊。陳妙回了薛逸好的。
薛逸又回了一句:“陳妙.....”
欲言又止。
陳妙回他:“嗯?”
薛逸就再也沒有發過來了。
陳妙也沒再在意。
她轉身抱住抱枕,趴在沙發上。還是自己的小窩舒服,只是呼吸間,聞到自己身上帶著的一點點的煙草味...
那是顧亦居的味道,陳妙指尖下意識地捏緊了枕頭。
柳英去切西瓜,切了一碟子出來,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陳妙的肩膀,“吃西瓜。”
陳妙捏起西瓜,塞了一口。柳英哇了一聲,趕緊將平板遞給陳妙,陳妙探頭有點迷茫地一看。
上面。
一個在京都的師姐,給陳妙發了邀請函,邀請她到她的公司寫稿子的。
陳妙大學四年,就是這位師姐帶著她寫稿子的,不過那個時候不是特別穩定的,只是這個平臺有得寫,就寫,那個平臺有得寫就寫,而且外編的寫手,往往挺吃虧的。陳妙還欠債著,所以畢業后,她還是找了份穩定的工作上班。
兼職就是兼職,她沒想過能把它當成全職。
現在,這位師姐來了海市,開了一個工作室,邀請陳妙去上班,并且讓她帶人。
陳妙一下子晉升為管理層。
感覺跟天上掉了餡餅似的。
柳英一邊看一邊羨慕:“你這是打個瞌睡師姐就給你送了枕頭啊....”
“剛失業呢,就有新工作,而且還是你的老本行。”
陳妙讀高中那會兒,語文就好,文筆自然也不差。陳妙那會兒也想過,以后從事文學工作,她的理科都是后期補上去的,只是為了應付高考而已。陳妙拿過平板,給師姐聊了幾句,師姐說公司開了不到一個星期,需要陳妙幫忙,叫陳妙明天過公司看看。
并且順便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在創意中心區那邊。
陳妙對這個地方沒什么印象。
也沒去過,但柳英之前約客戶在那邊呆過。
柳英很替陳妙開心:“我明天陪你去?”
陳妙看了眼桌子上的合同,說:“你還是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柳英順著陳妙的視線,看到那合同,聳了下肩膀。
她還真有點想跟陳妙一樣,一起離開天使集團。可是....離開了又得再找工作,再來,陳妙跟男神也不一定就這么分了吧,他們接吻那么激烈,擁著對方那么用力,都看得出愛著對方...
只是,此時柳英也不敢多問。
哎。
別人的感情嘛,不好插手。
*
晚上,陳妙跟柳英不想自己做飯,準備出門搓一頓,實在是這兩天過得亂七八糟的,也沒那個心情再進廚房。
兩個人換好衣服下樓,出門。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隔壁那棟樓正在吵鬧。陳妙跟柳英只掃了一眼,就沒多搭理,可是下一秒。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陳妙猛地停住腳步。
那是陳勁康的聲音。
柳英也聽出來了,她張了張嘴,用口型提醒陳妙“你爸...”
緊接著,還有周麗的聲音,兩個人吵了起來。陳勁康似是覺得丟人,拉著周麗往里走,吵鬧聲漸漸小了。
陳妙跟柳英也沒聽出什么。
柳英一把拉過門口的保安,問道:“怎么回事啊?”
保安看向柳英跟陳妙,對漂亮的女人總是耐心多一些的,他笑道:“他們好像是有一套房子在Y市要被拆了,但是因為是違規房產,所以一分錢沒賠,反而賠進去一套房子,本來說是要給大女兒買房的,現在沒錢了,也買不了房子,那個女的就說要來找小女兒算賬...都不知道她小女兒做錯了什么....”
柳英轉頭看了眼陳妙。
陳妙沒吭聲,只看了那棟房子。
沒想到,他們居然租到這里來了,兩棟房子相隔不遠。
陳妙回頭跟保安說:“謝謝。”
保安點頭:“不客氣。”
隨后,陳妙跟柳英出了大門,柳英低頭叫了車,兩個人上車,去吃日料。
*
“為什么不讓我找她?”電梯里,周麗瘋似地抓著陳勁康的手,“如果不是她那個男朋友,我們會這么狼狽嗎?”
陳勁康臉色發青:“這個跟陳妙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肯定是她男朋友壓下這筆錢不給我們的,他故意的,你讓我怎么跟欣欣說?”周麗歇斯底里,恨不得撕了陳妙。
提到陳欣,陳勁康臉色也沒那么好了。
他說:“你直接跟她說就行了,難不成她還能怪我們不成?”
周麗:“要說你自己說去。”
反正她是沒面子的,更怕大女兒生氣。
陳勁康聽著,遲疑了下,最后也沒拿出手機給陳欣打電話。
*
從玉蘭公寓去創意中心區,需要轉搭兩個地鐵。陳妙一早就起來,收拾好自己,心情倒是比昨天要好很多,可能是即將要面對新的工作吧。還蠻輕松的,不去想那些情情愛愛,乖乖先上班再說。
吃了昨天買的面包還泡了杯牛奶,陳妙踩著高跟鞋下樓。
柳英要九點半才上班。
陳妙走出小區,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地從樹蔭下開了出來。跟在陳妙的身后,陳妙沒有發現,只是低頭看了眼腕表,她一路趕著去地鐵口,這個點正是早高峰期,她順著人流下了地鐵,刷卡進站。
她進了沒兩步。
身后一個女生紅著臉看那個男人刷卡。那男人穿著黑色襯衫,黑色長褲,戴著價格不菲的腕表,又俊朗又帥,就是有點笨...
刷成出來的那個關卡了,還刷了兩次,低垂著眉眼,看起來很認真。
女生看不下去了,湊過去提醒:“你要進站,得從我這邊刷,那邊是出來的。”
男人掀起眼眸,看了女生一眼,低聲道:“謝謝。”
女生紅了臉,擺手,撥弄了下頭發。
這男人一點兒都不像坐地鐵的,太格格不入了。
男人看了眼那下了樓梯的背影,繞過去,匆匆地刷了進去的卡,隨后跟著下樓。
陳妙走到站口等車時,已經排起了長隊了,她只能站在后面排著。三分鐘后,車子到站,陳妙跟著人流上車,一進去就擠得動彈不得,她吃力站著,車子啟動,搖搖晃晃的,陳妙想伸手去抓扶手。
卻有點兒夠不著。
她有點后悔,早知道打的,可是打的費錢...
大路上的塞車也不會比地鐵好,之前在天使集團跟中立,可以跟柳英分攤車費,偶爾兩個人坐地鐵也是一種樂趣。
這會兒分開了,就得自己一個人了。
這時。
一只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抓住陳妙的手臂,轉個身,擋在了她的前面。陳妙后背靠著墻壁,眼前一黑,她抬頭,對上顧亦居那雙狹長的眼眸。
陳妙愣了愣,有點兒不明白,這人怎么在這里?
顧亦居勾了勾唇:“找到新工作了?”
陳妙:“......是。”
顧亦居:“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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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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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