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考慮好了沒有啊?”幾分鐘后,袁老四催問了一句。</br> 丁旭擰著眉頭,最終咬牙說道:“行,我會安排一艘遠洋貨輪讓你跑路的,不過,這個事,我不能露面的,到時候我安排人帶你過去,你先走吧!”</br> “那錢呢?”</br> “你人上了船,錢我會給你的好吧?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我要的只是安全。”</br> 丁旭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隨后又補充道:“不過袁老四,你千萬不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懂的,現在只有我能救你。如果我出事了,你肯定沒有活路。”</br> “這個,我懂。具體時間呢?”袁老四點頭道。</br> “明晚九點,剛好有一班貨輪,到時候你到港口碼頭,我會安排人接你。快走吧,我這里監控不能斷太久,不然我家老爺子又該過來了。”</br> “呵呵,我知道。”</br> 袁老四不急不緩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才慢悠悠的說道:“丁少,你也別想著殺我滅口。我現在窮途末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另外,我也不是沒有準備的人,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能保證你的那些事情不會泄露出來了。”</br> “知道了,趕緊滾!”</br> 丁旭煩躁的擺擺手道。</br> “呵呵,還是投胎投得好啊!”</br> 袁老四笑著感嘆了一句,拎著槍就從丁旭的別墅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br> 而就在袁老四離開的時候,別墅不遠處的馬路上停著一輛車,車上都落滿了灰塵和樹葉。</br> “喂,快醒醒!醒醒!”</br> 車內,陳海貓著腰,用力的推了幾下旁邊的李耳。</br> “怎么了?嗯?被發現了嗎?”</br> 李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頭看向窗外,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br> “你看那個人,像不像袁老四?”陳海壓低了聲音問道。</br> 雙方相隔一條馬路,距離很近,李耳不敢太露頭,只能趴著,瞇起眼睛盯了一會兒,激動點頭道:“草,還真是他!袁老四,沒錯,就是他。哎,他怎么從丁旭的別墅里出來了?”</br> “不知道,兩人肯定是有什么勾當的。”</br> 陳海摸著下巴,琢磨著。</br> “草,這貨現在可是通緝犯啊,咱們要不要抓了他?”李耳問道。</br> 陳海還是比較冷靜的,搖搖頭道:“不行!先跟著他,看他去哪兒,然后跟老板打電話。他腦子活泛,肯定知道怎么利用這個人。”</br> “行,都聽你的。他要開車走了,現在跟上?”</br> “嗯,跟上吧,注意拉開距離,別被發現了。我打個電話!”</br> ....</br> 與此同時,鮮之味海鮮樓的包廂里。</br> 孔德高也把趙隊長約了出來。</br> 酒過三巡之后,我就提了一下保釋楊一鳴的事情。</br> 但趙隊長搖頭道:“保釋肯定是不行的,現在案子已經走了流程,必須等法院審理結束。他的量刑應該不嚴重,畢竟只是容留兩人,至于是不是陷害的,得有關鍵性證據。法院是不會跟你講這些的,一切都看證據。”</br> “要證據的話,那只能找那兩個偷偷賣銀的小姐了?草,人家拿了錢,早跑路回老家了。”孔德高抱怨了一句。</br> 這個事,只能說楊一鳴是真的冤枉。</br> 溫泉國際是綠色場子,從來不搞這些非法色情交易的,但手底下的姑娘被人家收買了,還被警察抓了,他身為老板,肯定是首要的責任人。</br> 雖然我們都知道楊一鳴是被冤枉的,但上面可不管這些。</br> 我思考了一下,在桌下比出了三根手指頭,說道:“趙隊長,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忙。”</br> 趙隊長瞥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說道:“吳老板,你這是要賄賂我啊?呵呵,這個錢啊,我可不敢收。而且,勸你收起這個心思吧,我不缺錢,更不會為了錢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如果我要錢的話,你覺得憑丁旭的身家,多少錢我要不到呢?”</br> 聽到這話,我也是皺起了眉頭。</br> 趙隊長的意思很明顯,他對錢不感興趣,再多的錢,丁旭也給得起。</br> 所以,我打算拿錢贖人,出多少錢也沒用了。</br> 孔德高也是一臉的無奈,說道:“趙隊長,一回生兩回熟,你其實也知道,老楊是被冤枉的對嗎?”</br> “可的確有小姐在他經營的場所里賣銀啊?他是娛樂場所的負責人,場子里出事了,他必須擔責的。”</br> 趙隊長搖搖頭,又說道:“我今天能出來,已經是違紀了。所以,我勸你們倆還是別費心思了。你們真要想讓楊一鳴出來,那就去找證據,其他的,怎么說也沒用。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上了,說明趙隊長的確不是錢能收買的。</br> 他這個人,還算正直的。</br> 滴鈴鈴!</br>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卻響了。</br> “趙隊長,再坐一會兒,我也是做娛樂場所的,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孔德高趕緊攔著他。</br> 我也趕緊拿出手機,接起來道:“喂?有事嗎?”</br> 因為電話是陳海打過來的,其實,我也沒多想,以為是陳海遇到了困難。</br> 但沒想到,陳海在電話里說道:“吳前,我們在丁旭的別墅外面盯梢,無意中發現袁老四從里面出來了。對,我們現在正跟著他。呵呵,放心,憑我們的本事,肯定不會跟丟的。就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報警呢,還是抓了他?”</br> 他們居然發現袁老四了!</br>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但同時,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br> 按理說,我們抓住袁老四,能夠逼問道丁旭身上的秘密,那更好。</br> 但這涉及到很大的風險。</br> 其一,袁老四是殺人犯,通緝犯,現在窮途末路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陳海和李耳如果要強抓他,也很危險的。</br> 其二,抓了萬一袁老四死活不說呢,我們等于是拿了個燙手山芋。</br> 我腦子里飛速運轉著,說道:“你先別急,跟著他,我這邊馬上請示一下,等會兒給你回電話。”</br> “好!”</br> 掛斷電話后,我看向了趙隊長,突然眼前一亮,問道:“趙隊長,我知道你剛正不阿,鐵面無私。我這里有個殺人犯的大案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