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聽到這話,閻大海一拍桌子,臉色鐵青道:“吳前,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的工作業績,也需要你來操心嗎?你是不是覺得你談了幾個客戶就很了不起啊?我這個副總,領導不了你這個部門經理了是嗎?”</br> “沒有,閻總,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沒有?那就給我滾蛋!”</br> 閻大海根本不留情面,陰險笑道:“吳前,我今天話就放在這里了,公司不缺有本事的人,但缺的是能聽話的狗。可惜啊,我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那就別怪我了。從今天開始,我會讓品控部門嚴查所有銷售訂單,凡是有異常的,一律暫扣不發貨。”</br> 我臉色難看道:“閻總,沒這個必要吧?你如果看我不爽,把我開除了也行,何必拿公司的客戶和利益開玩笑呢?”</br> “那是我的事情。對了,你手里頭的那幾個客戶,接下來都會停止藥品供應,你自己跟人家解釋吧。等你什么時候懂得聽話了,什么時候再解封。”閻大海冷笑道。</br> 我心中一涼,咬牙道:“你這是在逼著我把手里頭的客戶讓出來啊?”</br> 閻大海這一招釜底抽薪,做得實在是太絕了。</br> 我手里頭的客戶拿不到藥品訂單,但其他人的訂單可以照常發貨,這樣長久以往,客戶就會流失,就會失去對我的信任。</br> 閻大海這是打算一步步的致我于死地了。</br> 閻大海一臉嘲諷,譏笑說道:“你知道就好,呵呵,吳前,你以為靠上了張津渝就可以跟我對抗了嗎?簡直是幼稚,她一個女人,無權無勢的,在總公司又沒靠山,拿什么跟我斗?玩?我會玩死你們的!”</br> 我愣在原地,沒有說話。</br> 身旁,劉欣已經氣得香肩抖動了,她惡狠狠的盯著閻大海,說道:“有靠山了不起啊?閻大海,拿公司的利益來整人,你這是在玩火自焚!”</br> 閻大海根本沒看她,拍著桌子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滾出去!”</br> 此刻,我真的恨不得一拳打在閻大海的丑惡嘴臉上,但我很清楚,我不能這么做。</br> 真打他一頓,雖然解氣了,但我這個銷售部門經理的位置也沒了。</br> 劉欣看了我一眼,估計跟我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br> 看我倆沒動,閻大海伸手拍著桌子,怒吼道:“還愣著干什么?滾出去做事!還沒到下班時間,你們是想被扣績效是嗎?保安!”</br> 閻大海都叫上保安了,我和劉欣灰頭土臉的從辦公室里出來。</br> 回到銷售部門,我內心憋著一團火。</br> 而劉欣,肺都要氣炸了,道:“就這種人也配當公司的副總?拿公司的利益來內斗,簡直就是個混蛋!我要去總公司檢舉他!”</br> “沒用的,檢舉他也需要證據,關鍵是,你檢舉他什么呢?王濤既然扣押著藥品訂單不發,肯定是有著充分理由的,你就算告到總公司去也沒有用。”</br> 我搖搖頭,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是想想下一步怎么解決吧,如果閻大海這樣一直卡著我們脖子,以后客戶都要跑光了,銷售業績也別提了。”</br> “怎么解決啊?現在大權都在品控部門手里,他們不發貨,我們就沒法跟客戶交差。”劉欣一臉無奈的說道。</br> 我咬牙道:“只能找劉浩軒了,他不是品控部門的經理嗎?”</br> “這個家伙也是個混蛋,跟閻大海一起,肯定同流合污了。”</br> “不會,你喊他出來吃飯,我請客。爭取讓他幫忙,明天一早發火,先解決了眼前這一關再說。”</br> “好吧。”</br> 如果是我去找劉浩軒,他八成是不會搭理我的,但劉欣找就不一樣了。</br> 果然,消息發過去,劉浩軒幾乎是秒回的。</br> 他不在公司,但叫我們先去點火鍋,一個小時后就能到。</br> 我們下班開車過去,剛好也差不多。</br> 到了火鍋店,因為剛在辦公室憋著一肚子火,我臉色很難看,一直沒說話,而劉欣也像霜打的茄子。</br> “呼!呼!呼!”</br> 劉欣在做深呼吸。</br> 我一臉莫名的看著她,問道:“這是什么意思?”</br> “深呼吸自我調節,師父,你也試試,很有效果的。一邊呼吸,你可以一邊想象,閻大海就是個王八蛋,祝他一輩子不舉,我忍他一次!”劉欣笑道。</br> “真的假的?”</br> 我嘗試著深呼吸了幾次,閉上眼睛,心中默念道:“閻大海是我兒子,這個逆子,我讓著他。”</br> 想著想著,我突然莫名的有點兒想笑。</br> 果然,剛剛在公司里的郁悶好像消失了。</br> “怎么樣?是不是很有效?”劉欣看著我問道。</br> 我點頭笑道:“嗯,還不錯。”</br> 這時,劉浩軒剛好從外面走進來,好奇問道:“什么還不錯?咦?你怎么也在?欣欣,不是說好的就我們兩個人嗎?”</br> 劉欣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什么時候說就我們倆了?我說的是,來吃火鍋,只等你一個小時。”</br> “劉浩軒,你什么意思啊?今天我請客的好嗎?再說了,你當初剛來公司,還是我去機場接你的,你住的,我安排的。我每天還他媽的接你去公司上班,專車接送啊,你的良心不會痛罵?”我不滿說道。</br> 劉浩軒被我一頓洗腦,有點懵,道:“你這么說的話,那倒還是有點兒道理的。不過.....”</br> 我連忙趁機說道:“哎,有道理就對了。你看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也幫我一個小忙吧,你不能拒絕啊,不然就太喪良心,太不是人了。”</br> “對,他要是不答應,師父,以后我們都不理他。”劉欣也在一旁說道。</br> 我們倆配合得很默契,直接把劉浩軒的后路都堵死了。</br> 劉浩軒瞠目結舌了一陣,看著我們兩個,頓時意識到上當了,道:“靠!果然請我吃飯就沒好事,不行,等下我要多點一些羊肉卷,不然都對不起我幫忙了。”</br> “哎,這就對了!”</br> 我和劉欣相視一笑,立馬開始點菜。</br> 劉浩軒問道:“不是,到底什么忙,你們倒是說出來啊,不然這頓火鍋我都吃的不踏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