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只好點頭答應道:“行,那我明天去!”</br> 事情都談完了,何塞很匆忙的就離開了。</br> 唐建軍送他出去的,很快又折返回來,興奮的說道:“這事兒談成了,接下來就是躺著掙錢了。嘿嘿,吳總,以后你可是我老板了!”</br> “何塞說的這個聚會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問道。</br> “這是好事啊,能去的,肯定是在坦桑尼亞有身份有地位的社會名流,多認識一下,結交掉人脈,不是壞事。”</br> 唐建軍說著,又想起了什么,道:“哦對了,晚上聚會咱們得正式點,去達累街買兩套衣服。”</br>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吧,何塞說的坦噶尼喀人是怎么回事?會不會牽扯到他們上層的爭斗?”</br> 唐建軍笑著解釋道:“嗨,沒有的事兒。坦桑尼亞跟我們那兒的情況不一樣,他們本來是兩個民族融合在一起組成的坦桑尼亞聯合政府,這兩個民族分為桑給巴爾和坦噶尼喀人,雖然各自為政,但還是一個國家,政策不一樣而已,相互不影響的。”</br> “哦,那行吧。”</br> 我點點頭,沒再細問了。</br> 匆忙聊了幾句,唐建軍就走了,合同簽了之后,他就不用東躲西藏了,可以在坦桑尼亞各個市區鎮上光明正大的賣藥,所以,接下來有的是一段時間忙的。</br> 晚上這個聚會,說白了,就是雙方認識一下,表達一下友好,何塞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介紹一些人脈給我們認識,以后也方便開展藥品銷售。</br> 我雖然不需要這些人脈,但唐建軍需要,畢竟他以后是要常駐坦桑尼亞的。</br> 吃了飯后,我和夏雪就出門了,開車的司機還是瓊斯,他帶著我們到了達累市最豪華的商業街。</br> 車子停在了停車場附近,下車后,我拿著紙巾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這都幾月份了?12月了吧?坦桑尼亞還這么熱?媽的,感覺昨天澡白洗了,今天又是黏糊糊的。”</br> 一旁,夏雪也是臉熱得紅紅的,見我吐槽,忍不住笑道:“坦桑尼亞在赤道以南,屬于熱帶山地氣候,年平均溫度26,跟我們哪兒正好相反,它是年底的最熱,反而6-9月份還涼快一些。”</br> 瓊斯聽了,齜著白牙道:“是的,這個時候是最熱的天氣了。吳先生,夏小姐,這邊熱,天天在外面跑,你們可要注意防曬。”</br> 夏雪趕緊用手遮著額頭,緊張說道:“對,一會兒我還得買個防曬,不然都容易曬黑了,跟宋小寶一樣可就慘了!”</br> “買吧,買好的,公司報銷。”我忍不住笑道。</br> 夏雪瞪著我:“你笑什么?”</br> 我咧嘴道:“我想到了你曬成宋小寶后是什么樣子,哈哈,想起來都好笑。”</br> 夏雪頓時急眼了,道:“你有病吧?能不能正經點?都是你害的,早不知道不來這邊了。”</br> “哈哈,趕緊走吧,別一會兒真曬黑了!”</br> 坦桑尼亞雖然沒有那么發達,但好歹這里以前也是首都,商業街還算繁華的,但一路上,我們看了不少商鋪,很多產品都是來自國內的。</br> 我試了一套晚禮服,覺得還不錯,直接就買了,但夏雪試來試去都不滿意,又換了一家店。</br> 好不容易買好了衣服,又要去買防曬和化妝品。</br> 女人就是麻煩。</br> 我可懶得陪著了,帶著瓊斯在街邊的太陽傘下,點了杯喝的,一邊吹著風扇,一邊等著。</br> 閑得無聊,我喝了兩口,隨口問道:“瓊斯,你這專門跑車,一年也不少賺錢啊?”</br> 瓊斯卻搖了搖頭,道:“也就是碰上了老板你,平時沒那么多活兒的。而且,很多人不愿意給那么多薪水。”</br> “那你一般大概能賺多少?”我又問道。</br> “2000美元!”</br> “一個月?”</br> “一年。”</br> 我吃驚問道:“這么少?夠生活嗎?”</br> 瓊斯齜牙笑道:“我這還算好的,國內沒有太多的工作,只能干這個。而且,這點錢,還要養活我一家人。”</br> “你家有多少人?”</br> “8個,我爸爸死了,有個姐姐,下面還要兩個弟弟和妹妹。”</br> 我再次震驚,問道:“生那么多?”</br> 瓊斯卻不以為然道:“當然,我們這兒以延續自己的基因,對,用你們的話說,就是留下血脈比較光榮。”</br> 聽到這話,我也是無語了。</br> 難怪這地方這么窮,一家生那么多,經濟水平又不怎么樣,不窮才怪了。</br> “help!help!”</br> 我們倆正閑聊著,突然街上的人群里,傳來了一個少女的尖叫聲,她一邊跑,一邊喊,在她前面,還有個黑青年抓著挎包在狂奔。</br> 少女金發碧眼,皮膚白皙,穿得非常的性感火辣,嘴里一直嘰里咕嚕的喊著什么。</br> “她說什么?”我沒聽懂,問了一句。</br> 瓊斯一臉淡定的說道:“她包被搶了,在請求幫忙。”</br> 我雖然聽不懂,但大概也看出來了,連忙道:“那幫忙追啊!”</br> 不光是瓊斯坐著穩如泰山,沿途不少逛街的路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熱鬧,沒一個幫忙的。</br> “no,no,no!”</br> 瓊斯卻搖頭說道:“這是警察該管的事情,先生,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br> “那怎么行呢?人家一個小姑娘被欺負了,我們眼睜睜看著不幫忙,啥人品?”</br> 我放下飲料,沒管瓊斯,直接邁開步子追了上去。</br> “先生!”</br> 瓊斯喊了一聲,但我早已經沖出去,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跟了上來。</br> 搶包的黑青年跑得很快,一會兒就沖到了街口,眼看著甩掉了少女,他齜牙一笑,打開挎包,正準備看看自己的收獲。</br> 正好我追了上去,從后面一腳踹了過去。</br> 砰的一聲,黑青年猝不及防的被踹倒在地,他剛要爬起來,我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個擒拿就將他制服住了。</br> “法克!”</br> 黑青年回頭憤怒的瞪著我,嘴里嘰里咕嚕的,不用想都是在罵我。</br> 身后,瓊斯氣喘吁吁的追上來,阻止我道:“不要啊先生,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管了,本土的幫派,我們得罪不起啊!”</br> “扯什么淡呢?”</br> 我瞥了他一眼,懶得解釋,說道:“趕緊的,把他包拿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