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黃征暗中松了口氣,隨后罵道:“你有病吧?我騙你什么啊?盧總,我就問你,這么多年了,我騙過你一次嗎?說實話,老子在公司當了這么多年采購,吃的回扣數都數不清,就你這次的事兒最麻煩。要不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是真的不想搭理你懂嗎?”</br> “呵呵,老黃,別生氣,現在這社會太復雜了,人心隔肚皮,我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盧明亮笑瞇瞇的說道。</br> 黃征看了我一眼,語氣正常的說道:“你說得對,江湖險惡,人心叵測。盧總,我說實話吧,朋友是一回事,但最主要的是,這個事我早就跟大老板那邊張嘴了,現在如果錢不給你,大老板該懷疑我了。我這個位置,也怕麻煩,懂嗎?”</br> “嗯,我信你。行了啊,別生氣了,到點我給你發定位,見面后,我多給你拿幾萬。”</br> “哎,這還差不多!”</br> 電話掛斷后,手機立馬就被王凱收了過去。</br> 我看著這個黃征,問道:“你覺得盧明亮懷疑你了沒?”</br> 黃征說道:“應該沒有,他這個人現在挺謹慎的,但肯定想不到我會配合你們。而且,他很貪心,我這筆錢不少,他既然要跑路,肯定不會舍得丟棄的。”</br> “行!”</br> 我點點頭,腦子里在思考著,盧明亮這個王八蛋,臨走了居然還想要坑老藥廠公司一筆,既然他做出這個決定了,那說明,他手里頭的股份,肯定已經賣掉了。</br> 10%的股份雖然不多,但加上牡丹藥業的,那就是20%,完全有權利進入老藥廠公司了。</br> 這等于是給我們埋下了一個雷。</br> 我又跟黃征聊了幾句,走回來的時候,李爾從路邊攤買了碗涼面,大口吃著,問道:“接下來怎么辦?到底搞不搞?”</br> 我問王凱道:“你覺得呢?”</br> “這個事,我覺得要搞。第一是黃征沒有引起懷疑,盧明亮想要貪圖這筆錢,肯定會來的。第二,盧明亮不能跑,不然的話,這么大一筆窟窿,誰來負責?更何況,他手里頭的股份賣給誰了,我們一定得弄清楚。”王凱說道。</br>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那就搞!”</br> 我點點頭,沖李爾道:“晚上見面的時候動手,一定要扣住盧明亮,麻煩你們兩個了。”</br> “呵呵,老板你給錢,什么事都好說。”李爾笑道。</br> 陳海則是抽著煙,說道:“談一下報酬吧,有些事情,還是提前說了比較好。我們兩個人辦事,費用都是一起算的。你是老趙介紹的,大家合作過一次,算你便宜點,十萬行嗎?”</br> “沒問題。”我毫不猶豫的說道。</br> 陳海很直接的說道:“那好,事情辦完了,你們再看滿意度給錢,我們從來不差事。”</br> “行!”</br> 兩邊都談好了,現在就等盧明亮那邊的消息了。</br> 趁著還有時間,我讓王凱去買了幾分快餐和水過來,幾個人在車上就講究著吃了幾口,對付一下。</br> 晚上八點,我靠著車窗,都快睡著了,黃征突然說道:“來短信了!”</br> 我連忙清醒了過來,問道:“來了?在哪兒見面?”</br> “武輪公寓!”</br> 王凱問了一句:“這地方你熟悉嗎?”</br> 黃征點點頭道:“知道,導航就能找到,6公里多一點。”</br> “行,大家都精神精神,準備干活兒了!”</br> 王凱說著,就發動了車子。</br> 不到十分鐘后,我們就到了地方,武輪公寓就在馬路邊上,是老住宅小區。</br> 這一片,住的人很少,一般人根本很難找到地方。</br> 盧明亮的確挺會躲的。</br> 坐在車里,我吩咐黃征道:“王凱,我們兩個是熟臉,就在車里躲著,盧明亮萬一出來看到了,就會穿幫了。今晚的事情,主要就要交給你們兩個辦了。”</br> “沒問題,如果他不聽話跟我們走怎么辦?”李爾問了一句。</br> 我思考了一下,說道:“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一些手段,但盡量不要動刀,犯法的事情,咱們不干。不過,人一定要抓住。”</br> “明白了!”</br> 李爾點點頭,和陳海一左一右的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br> 隨后,我掏出王凱的手機,打通了我的號碼,然后一直保持通話狀態,開了免提,塞進黃征的褲子口袋里,說道:“電話保持免提,有什么變化,我全都聽得到。所以,你千萬不要搞事情,你要明白,我抓住了盧明亮,你的事情才算結束了。”</br> “你不信我?”黃征臉色難看說道。</br> 我淡然笑道:“我跟你不熟,談不上信不信的,抓住了盧明亮,就是我們信任的基礎。以后我們老藥廠的膽子,還是交給你來做,我還在老藥廠,你就一直可以拿好處,明白嗎?”</br> 黃征想了想,說道:“明白,跟盧明亮做事,太不保險了,再說了,跟他合作也就一次,但跟你們,卻是長久的。”</br> “哎,這話就對了。盧明亮是抱著干一把就跑路的心態,但你還在這里,在這個行業里生存,對吧?”王凱點頭笑道。</br> “嗯!”</br> 黃征點了點頭,沒說話,一個人,提著兩箱子錢,走了出去。</br> 幾分鐘后,他站在武輪公寓的小區門口,給盧明亮撥打了一個電話。</br> 嘟嘟嘟!</br> 但是,連續打了幾次,都沒人接。</br> “媽的,搞什么鬼啊?關鍵時候電話打不通,跟這樣的人合作,果然不靠譜!”</br> 黃征吐槽著,繼續撥打著手機。</br> “黃征?”</br>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淡黃色羽絨服,披著長發的女人從后面走向黃征,拍了一下黃征的肩膀,喊道。</br> “臥槽!”</br> 黃征嚇了一跳,因為老小區光線昏暗的原因,他差點以為碰到了女鬼,反應過來后,連連拍著胸脯,說道:“大姐,你誰啊?大晚上的突然從后面出現,很嚇人的好嗎?我還以為是碰到了女鬼呢?”</br> 女孩其實很年輕,皮膚白皙,長得也不錯,笑嘻嘻的說道:“呵呵,你見過這么漂亮的女鬼嗎?我是老盧的朋友,來接你的。”</br> “老盧他自己人呢?”黃征皺眉問道。</br> 女孩說道:“他在公寓里等你,快走吧,跟我走,就能見到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