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煞筆,你到底懂不懂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分量啊?有沒有問題是你說了算的嗎?我說有就有,我說沒有就沒有,懂了嗎?”</br> “還是不太懂。”</br> 我搖搖頭,繼續說道:“好了胡少,你的身份我聽完了,但沒嚇到我。現在總該輪到我了吧?”</br> “呵呵,輪到你?怎么的,你還敢開除我不成?”胡亮瞪著眼睛道。</br> “嗯,就是開除你,自己去財務那邊領工資吧!”</br> 我擺擺手,連理都懶得理胡亮,轉頭對那個財務女孩道:“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br> 胡亮見我不理他,反而去關心一個小財務,瞬間內心感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十分憤怒的質問道:“你踏馬的什么意思啊?你真敢開除我?呵呵,吳前,你可想好了啊,開除了我,你再想請我來公司可就沒那么容易了!”</br> “你誰啊?不是被開除了嗎?怎么還不走?保安呢?”</br> 我看都沒看他一眼,扭頭看到了盧明亮和李江懷兩人在竊竊私語,連忙走過去道:“盧總,李總,你們倆在這里剛好。我要開除胡亮,你們倆沒意見吧?”</br> 盧明亮咳嗽了一聲,道:“咳,這個事本來應該歸行政部管,但你是總經理,當然有權利了,更何況王副總也不在公司。”</br> “不過,呵呵,算了,當我沒說。”李江懷想說什么,但最終沒說出來。</br> “那就行了,胡亮開除,三天之內,我會在行政部再選一個經理出來,可以毛遂自薦,有意者下班后來我辦公室找我聊。接下來,我希望大家都要支持財務部的工作,誰有意見,可以來找我!”</br> 我頓了頓,看了一眼盧明亮,說道:“盧總,那個王副總今天還沒來公司是吧?”</br> 盧明亮有點跟不上我思維的跳躍,更不知道我這個時候問王化成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糊道:“啊,對,他請假了,身體不舒服。”</br> 我淡淡說道:“哦,身體不舒服,那就提醒他多注意休息,實在不行去醫院看看,有什么癌癥之類的,不要放棄治療,公司不是給他交了醫保嗎?另外,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公司行政部的事情比較多,他如果不能勝任,那就趁早把位置讓出來,別占著茅坑不拉屎!”</br> 盧明亮猶豫了一下,說道:“呃,好的吳總,我一定傳達。”</br> “公司不養閑人,更不養蛀蟲,我明著告訴大家,最近我會清理掉一批不能勝任本職工作的人,同時,也會提拔一批有能力,有責任心,愿意為公司踏踏實實做事的人,大家都有機會,我會一直看著的,你們做的事情怎么樣,我都看在眼里。好了,都散了吧!”</br> 我說完最后一句,轉身進了辦公室。</br> 沒一會兒,張津渝就來了,看著我,問道:“這么早就開始表露你要清理公司內部的消息,是不是太早了?”</br> 我搖搖頭道:“不早,我要的就是告訴所有人,我來不是混日子的。另外,清理一批人,底層的人才有機會往上爬。”</br> “那開除胡亮呢?你何必得罪他呢?”</br> 張津渝有些不滿道:“這個人明顯是個關系戶,王化成把他安排在行政部,就是巴不得你跟他起沖突。我們做藥企的,始終避不開藥監局,人家真要查我們,沒問題也變成有問題了。”</br> “呵呵,津渝,你說我們老藥廠的藥品質量有問題嗎?”我笑著問道。</br> “沒有啊?”</br> 張津渝一臉茫然,沒懂我的意思,道:“老藥廠是最早建廠的,無論是從工藝上,還是質量這一塊一直都是有保證的。”</br> 我笑道:“那不就行了嗎?我們藥品質量沒問題,為什么要怕他們查啊?我們光明正大的開公司,做的是實業,合法納稅,為什么要怕呢?”</br> 我說的實話。</br> 一個人沒犯法,為什么要怕警察?</br> 這是一個道理。</br> 張津渝卻嘆了口氣:“唉,你還是太低估這些官二代的能量了。”</br> 我自信說道:“呵呵,我知道。開除胡亮是第一步,但藥監局的面子我們還是要給的,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br> “你怎么安排?”張津渝不解。</br> “打了小的臉,那自然要給老把面子撈回來唄。”</br> .....</br> 我沒有解釋太多,下班后,直接叫上了王凱。</br> 公司給副總級別的都有配車的,我開的這輛車是霸道,之前是孫景的座駕。</br> 在北方這邊,霸道之類的suv尤其受到鐘愛,可能跟天氣和苦況有關系吧。</br> 王凱開車,我們倆先去了一趟商場,找了一家茶莊,買了一盒茶葉,但我買的并不是特別貴的那種,也就幾千塊錢。</br> 我給了個地址,王凱開著車,納悶問道:“大哥,你倒是說一下,我們到底要去哪里了?今天該不會是又去蹭飯吧?”</br> “今天這飯你想蹭都沒資格,我們要去找胡局長,也就是胡亮他爸。”我笑道。</br> 王凱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道:“干啥?又搞綁架啊?大哥,我可提醒你啊,這一招對付韓大盛行,但你要綁架官員,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br> “滾蛋,誰說要綁架了?我是去送禮。你別問了,等下到了,你就在樓下等著,我自己上去。”</br> 我罵道。</br> 胡局長家的地址,我是跟盧明亮要的,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br> 新城國際花園,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到地方后,我自己一個人提著禮品就進了電梯,到門口后,按下門鈴。</br> 沒一會兒,一個婦女出來看門的,看到我,疑惑問道:“你好,你找誰?”</br> 我面帶笑容道:“我是廣泰藥業的總經理吳前,我來找胡局。”</br> “哦,老胡他不在。”婦女說著,就要關門。</br> 顯然,她是見多了要上門送禮的人。</br> 我連忙伸手擋住房門,道:“那個,姐,你等等。我找胡局是聊聊有關于你兒子胡亮的事。我知道我沒有提前預約,冒昧登門拜訪是不對,但這事真的挺重要的。”</br> 婦女一聽,頓時著急問道:“小亮怎么了?”</br> “姐,你看我能進去跟胡局說嗎?”我問道。</br> 婦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房門,又遞給我一雙拖鞋,說道:“老胡在書房,你們自己聊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