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吳總,還在忙呢。”</br> 我正頭疼的時候,謝鵬飛和鄧斌推門進來了。</br> “呵呵,是啊,這些報告,看得我頭都疼了。不看了。對了,別喊我吳總,我就是白總監(jiān)身邊的一個小助理,還是叫我名字吧,吳前,小吳都行。”我起身,笑道。</br> “哈哈,那不行。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財務(wù)副總了。”</br> 謝鵬飛從口袋里,挑出了華子,遞給我,又拿著打火機跟我點上,說道:“怎么樣,辦公室環(huán)境還習慣嗎?”</br> “挺好的,就是有些無聊。”我說道。</br> “今天晚上咱們是繼續(xù)玩幾把啊,還是換別的節(jié)目?你說,我來安排。”</br> 我拒絕道:“別,跟你們這么打麻將,我可不好意思。今天有點累了,節(jié)目就算了,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br> 謝鵬飛熱情道:“那怎么行呢?吃飯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真不玩點節(jié)目啊?呵呵,咱們這邊也有不少高檔會所的,里面的姑娘檔次可不比水榭華庭差。”</br> 我擺手道:“別別,我不好這個。”</br> “真的質(zhì)量不錯,來,我給你看看。嘖嘖,這顏值,這身材,你就說,你想睡哪個吧,我直接安排了。”</br> 謝鵬飛把手機掏了出來,相冊里,清一色的都是嫩模照片。</br> 上面還附帶文字介紹的。</br> 麗麗,22歲,身高165,體重86,三圍.....</br> 個個都是大長腿的美女,很年輕,穿得也很性感。</br> 我無語道:“謝總,你太粗俗了。”</br> “哈哈,都是男人,說話直接點好。怎么樣?”謝鵬飛大笑道。</br> “真不用,有點累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好不好?”</br> “真不去啊?那可惜了,行吧,你這么遠,就別回金鼎公司了,我在這邊給你安排了住處。”</br> 我猶豫道:“不太好吧,我這個財務(wù)副總,你知道的,可能做不長久。”</br> 謝鵬飛說道:“沒事,大家都自己人。吳總,這個你再拒絕,就是不拿我們當兄弟了啊。”</br> 雖然謝鵬飛依舊很客氣,但這次說話的語氣,明顯有些變了。</br> 似乎我再拒絕,他該不高興了。</br>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鄧斌也道:“是啊吳總,這么點面子都不給我們啊,一套房子而已,你大老遠來這邊,我們不安排好,以后白總該怪我們不懂事了。”</br> “那行吧,謝謝啊。”</br>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br> 再拒絕下去,我怕謝鵬飛和鄧斌起疑心了,甚至,他們現(xiàn)在都開始有些懷疑了。</br> 白國安讓我先穩(wěn)住他們,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用擔心受賄的問題了。</br> 謝鵬飛看到我答應(yīng)了,這才笑道:“哈哈,客氣。走走走,吳總,帶你去看看房子。那個曉雯啊,快去開車。”</br> 曉雯是謝鵬飛的秘書,長得很漂亮,貌美膚白的,看起來很乖巧。</br> 坐在車上,我和鄧斌坐在后面,謝鵬飛在副駕駛,聊了一會兒,他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吳總,我聽說你今天找了一批實習生來查賬啊?”</br> 果然,謝鵬飛和鄧斌是起疑心了,在試探我。</br> 我笑道:“是啊,唐云說財務(wù)這邊人手不夠,一個季度的賬目太多了,我就讓他招一些臨時的。為了完成上面任務(wù)嘛,我也好跟白總監(jiān)交差。”</br> “嗯,這是當然,你的職責嘛。但是吳總,不,吳前,我是真拿你當親兄弟的,你在金鼎公司上班,應(yīng)該知道,像我們這些金融公司,是有一些不對外公開的私賬的。有的是公務(wù)需要,有的是二太子要錢,所以,有些賬目對不上是正常的,你懂吧?”謝鵬飛暗示說道。</br> 身旁,鄧斌也道:“是啊,誰都知道我們粵科金融是二太子的錢袋子,有時候人老板要錢,我們也不能不轉(zhuǎn)過去啊。”</br> 我懂他們的意思,當即笑了笑,道:“呵呵,這個你們放心,我能理解。另外,鵬飛啊,我說句實話,我查這個賬啊,只是為了交差,肯定不會讓你們?yōu)殡y的。咱們自家兄弟,你懂的。”</br> 謝鵬飛聽了,喜上眉梢道:“哈哈,吳總,你說這話,那我就把心放心肚子里了。”</br> 鄧斌瞥了他一眼,也笑道:“見外了不是?還叫吳總,得叫吳哥。”</br> “哈哈,你們啊,是真能整景。”</br> 我假裝很無奈,陪著笑臉。</br> 很快,車子開到了一處高檔小區(qū),房子是復式的,上下兩層,裝修得很精致。</br> 房子是剛裝修好的,一直空著,沒人住過,而且里面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拎包入住就行了。</br> 進去后,謝鵬飛還戴上了鞋套,介紹道:“這套房本來是一個小開發(fā)商的,他欠了我們公司的錢,還不起就抵押給了公司。目前產(chǎn)權(quán)還沒動。吳總,你就踏踏實實的住,等過幾天,我讓產(chǎn)權(quán)中心那邊弄到你的名下。”</br> “那怎么行呢?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我連忙拒絕道。</br> 十幾萬幾十萬的錢,我都有點兒不敢收,更何況這是一套房子。</br> 在杭市,這樣一套房子,少說也要幾百萬的。</br> 謝鵬飛道:“別客氣了,這樣的房產(chǎn),我手里頭還有幾套,咱們自家兄弟,總之一句話,我好,你好,那大家都好。這都是小意思!”</br> “好了,你少說一點,讓吳總好好休息。”鄧斌道。</br> “哈哈,對,我都忘了。行,那你早點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啊。”</br> “好,這房子,我可不能要啊。”</br> 我提醒著,但謝鵬飛和鄧斌似乎根本沒聽,打著馬虎眼,就離開了。</br> 關(guān)上房門,看著這偌大的房子,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br> 但我心里很清楚,謝鵬飛給的錢燙手,這房子就更加燙手了。</br> 洗了個澡,坐在客廳嶄新的沙發(fā)上,我給你白國安簡單的匯報了一下情況,包括這房子的事情,我絲毫都沒有隱瞞。</br> 白國安聽完后,笑瞇瞇的說道:“呵呵,吳前,你還真是老實。這套房子,可價值六百多萬呢。你收了的話,這輩子都不用奮斗了。”</br> “那沒必要,這房子真收下了,我心里都不安。說實話白總,今晚在這里睡,我都不踏實,有點兒睡不著。”</br> 我愁眉苦臉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