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br> 閻大海站了起來,苦著臉說道。</br> 我也站起來,說道:“我也沒有。”</br> 郭海軍滿意的點頭,說道:“很好,罰款轉交到財務部,算是浪費公司物料的損失。接下來,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們銷售部門推出來的末位淘汰制度很好,很不錯。但就是淘汰的力度太低了,以后三個月考核一次,每次淘汰五個。”</br> “另外,管理層也在淘汰的行列。無論你是副總,還是經理,還是主管,只要考核不過關的,統統給我下去從底層干起。我保證,所有人都是一樣,一視同仁!”</br> “啊?三個月一次?每次淘汰五個?”</br> “關鍵是我們也在考核范圍內,這沒法活了,這是要把我們卷死啊。”</br> “唉,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這樣的,只是沒想到第一把火就燒到我們身上。”</br> 聽到這話,底下一片哀嚎聲。</br> 郭海軍倒是真夠狠的,我們銷售部門推出末位淘汰制,這么長時間了,也就開除了五個人。</br> 但沒想到,郭海軍一上來,就要三個月考核一次,甚至,連管理級別的都是一樣。</br> 主管,經理,副總,都有可能被淘汰。</br> 我倒是覺得沒什么,本來能坐到這個位置上,靠的就是本事吃飯。</br> 反觀閻大海,臉都綠了。</br> 他現在分管后勤和制藥工廠,是比較難出成績的,如果考核的話,肯定很容易被淘汰。</br> “好了,我要宣布的第三件事,那就是以后減少開會的次數,什么早會,周會,統統取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公司群里公告三遍。還有,開會的時間,絕對不能超過三十分鐘。”</br> 說著,郭海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我這次開會,目前只用了十二分鐘,基本上該說的都說完了,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無論是誰,以后開會,少說廢話,專注重點。給我匯報工作,也是一樣的。”</br> “散會!”</br> 郭海軍做事雷厲風行,開會也是言簡意賅。</br> 基本上該說的話說完了,就直接散會了。</br> 換成平時,這個會,至少要四十分鐘以上,但他只用了十幾分鐘。</br> 這倒是好事。</br> 我最受不了閻大海這種在上面長篇大論的,但總結下來,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br> 不耽誤大家時間,這當然是最好的。</br> 而且,從郭海軍開會說的話來看,他的確是個做事的人,推廣末位淘汰制,他是要淘汰掉那些在公司里混日子的人。</br> 罰款我和閻大海,是滅掉了公司里拉關系搞面子工程的這一套官僚主義。</br> 我覺得挺好的。</br> 和元老的大老總相比,郭海軍多了一些銳氣,不像大老總,比較中庸,誰也不得罪。</br> 郭海軍可不是這種唯唯諾諾的,他是誰都不怕得罪,不能干活的就淘汰。</br> 散會后,我本來還想找張津渝溝通一下,但是沒想到,她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可能是要跟上面匯報一下情況。</br> 畢竟,大老總任職這么大的事情,居然臨時換人了,她居然都不知道。</br> 而我,回到了銷售部門。</br> 會議的內容已經在公司大群里傳達了下來,果然,每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br> 以前是快下班的時候,大家就早早開始收拾東西,約會的約會,吃飯的吃飯。</br> 但現在,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哪怕到點了,也沒人主動離開公司,反而還在打電話,跑業務。</br> “經理,這個新來的老總好像不一樣。”秘書宋盼忍不住說道。</br> 我笑著問道:“是嗎?哪里不一樣?”</br> 宋盼想了想,說道:“嗯,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一股精氣神,讓大家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br> 我笑道:“沒事的,這樣的領導,說不定是好事,只要努力好好干,就有晉升的機會,挺好的。”</br> 一直到五點多了,公司里才有人陸陸續續的下班。</br> 我也沒想浪費時間,手里頭沒什么工作,到點就先走了。</br> 劉欣在后面追了上來,拉著我興奮的說道:“師父,這個郭總,好像是挺厲害的,一來就打了閻大海的臉,還罰了他兩千塊哎。你說他是不是看閻大海不爽?”</br> “他還罰了師父我五百塊呢。”我無語道。</br> “那不一樣嘛,閻大海罰得多,再說了,這次是他鼓動的什么狗屁歡迎儀式,搞得師父也受到牽連。”</br> “嗯,比我想象中的情況要好。好好干吧,這個郭總,可是來真的。你剛升了主管,得盡快拿出業績出來,別被淘汰了,我臉上也沒光啊。”我點點頭,提醒說道。</br> 劉欣笑道:“放心吧師父,我肯定不會給你丟臉的。”</br>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分公司換了新老總,目前誰也摸不準他是那一派的。</br> 在公司里,只能盡量踏踏實實的干活,夾著尾巴做人了。</br> 回到家里,我正準備去接兒子,沒想到卓偉打來了電話,道:“喂,王夢又預約了,今晚你得過去一趟。”</br> “不是昨天剛去的嗎?”我疑惑道。</br> 正常來說,至少要隔著一兩天才能預約同一個客戶的,這么做一是保持新鮮感,二是防止連續的情感咨詢,容易真的發生感情。</br> 卓偉無奈說道:“不知道,她心情好像特別不好,直接給我轉了三萬,說今晚一定要你過去陪她。沒辦法,我只能破例答應了,再怎么說,也得給咱們上帝一點兒尊重啊。”</br> 我冷笑道:“有錢真好啊,你踏馬,只要有錢的,都是你上帝。”</br> “嘿嘿,為人民幣服務嘛。借口我幫你找好了,今天我們先去看方晴,然后再過去。不過,你小子別聊太久啊,半個小時,夠你跟方晴辦事了吧?”</br> “滾蛋!趕緊開車來接爸爸!”</br> “好勒,我的好大兒,等著爸爸啊!”</br> 跟卓偉在電話里對罵了幾句,我連忙給林媛發消息,說今天還得去醫院看一次方晴。</br> 林媛半天才回消息,說道:“去吧,晚上我得去我媽那兒一趟,就不回去了。對了,你買點水果,就說是我的一點心意。好歹閨蜜一場,方晴她看不上我,但我還是拿她當姐妹的。”</br> “好,我會傳達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