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歐陽化及送了老爹最后一程,但并沒有按他說的,吞下所有的功勞。
而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葉凡。
就算想要戰功,歐陽化及也做不到踩著老爹上位。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著其他四個堂口歸來,腦海里反復回蕩著老爹說的最后幾句話。
【這次正道損失慘重,高層戰力的損失接近七成,如果天魔教除了少主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出竅期強者,很可能會讓正道人人自危,甚至舉教搬遷,離開北域。】
【天魔教雖然可以滅掉所有的正道宗門,但并沒有足夠的實力統治整個北域。】
【到時候妖獸肆虐,外域入侵,無論對天魔教還是對北域,都不是好事。】
【我死了比活著更有價值,很惡心對吧?】
【但這就是現實,你得習慣。】
等了沒多久,鷹王、獅王、豹王、狼王陸續都回來了。
他們都沒說話,只是走到歐陽化及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并朝他點了點頭。
人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虎王的離開并沒有影響豹王甄有錢喜滋滋地清點戰利品。
他身邊的那個小賬房的情商也不怎么樣,一邊記賬還一邊眉飛色舞地說道:“這次我們一連端了十個宗門的老窩,真是太爽了!”
“不過師傅,我還是不太理解,為什么不把另外的七個宗門也收拾一遍呢?”
防守反擊戰中四大堂口都沒出現,是因為葉凡給了他們一個特殊的任務:組團行動,趁著那些宗門宗主和高層基本都跟著周無涯來了天魔山,一個一個找上門去。
打劫!
反向偷家!
甄有錢聽到小賬房的問題,恨鐵不成鋼地在他腦袋上呼了兩下:“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跟了我這么久,怎么還滿腦子都是賠本的買賣?”
小賬房撓撓頭:“難道剩下那幾個宗門里的東西都不值錢?”
“不,單論實力和底蘊來說,剩下的那七個宗門應該要超過其他十個宗門的總和。”甄有錢搖搖頭,解釋道,“但你也不看看他們在哪,要么就是緊挨著妖獸大森林,要么就是貼著北域的邊緣。”
“你把他們都滅了,你去抵御獸潮,你去跟外域來人斗智斗勇?”
“傻不傻!”
“哦,好像確實是這樣。”小賬房點點頭,若有所思。
不多時,一身血煞之氣的葉凡走進大殿。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少主!”
葉凡坐上主座,眼神掃過臺下每一個人的表情。
經過這一戰,葉凡的兇名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外人甚至給他起了一個尊號:血手修羅。
見所有人都不敢再直視他的目光,葉凡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今天開會,三件事。”
“第一,職位整改;第二,戰后清算;第三,搬家!”
“諸位,想先談哪一個啊?”
眾人思量了一下,打算先用最不敏感的話題談談少主的口風。
一番眼神傳遞后,狼王被推到了最前面。
他拱手道:“敢問少主,天魔教往何處搬遷?”
他很知趣地沒有問為什么搬家。
因為問也沒用,該搬家還是要搬。
“這是昨夜潛入天魔教的探子所帶,而且人手一份。”葉凡將三張地圖呈現在了眾人面前,連帶著將提取出的記憶也通過觀影石放了出來,“長老團大長老早有預謀,將天魔教總壇的所有機密和盤托出。”
“如今的天魔山對于正道來說,就是后花園。”
“所以我決定,將天魔教總壇搬往星月教舊址,并重建星月教護山大陣。”
“諸位,可有異議?”
就算再愚笨的人,這個時候也能看出來,搬家是刻不容緩了。
不然等正道將情報賣到黑市,還不知道有多少藝高人膽大的來天魔教進貨呢。
眾人紛紛拱手:“少主圣明!”
“既然都同意了,那我們就來談談下一個話題。”葉凡似笑非笑的眼神在長老們身上掃過,“經此一戰,天魔教高手損失大半,很多重要崗位都出現了空缺。”
“有哪個長老愿意為天魔教奉獻一下,去頂上那些位置啊?”
長老們瞬間就萎了下去,恨不得化身小透明,只求少主不要看到他們才好。
空缺的位置確實不少,但急需人手頂替的,都是每天要處理非常多文書工作的位置。
累得不行不說,宗門分配的資源和俸祿也是很低的。
當長老不但完全自由,每月還有不少的俸祿拿,那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誰想去啊?
“沒人想去嗎?”葉凡又問了一次。
還是沒有人接茬。
所有人都以為葉凡會大發雷霆的時候,葉凡卻突然笑了一聲:“那還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們不去,我就隨便安排了。”
“獅王,按照這份名單找人,讓他們最晚明天晚上之前給我出現在他們該在的位置上!”
獅王憋著笑意,雙手接下名單:“謹遵少主令!”
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一會兒有你們哭的!
“虎王等人叛離天魔教的時候,帶走了珍寶閣內的大量寶物,還洗劫了煉丹閣。”葉凡目光幽幽,故作肉疼地說道,“天魔教的損失,遠比看上去大啊!”
“長老們既然不想出力,那就破財吧。”
“從明天開始,除去執事長老、傳功長老和各峰峰主,其余所有長老,俸祿削減七成!”
“你們放心,天魔教會記得你們大公無私的奉獻的。”
話音落下,長老們只覺得頭重腳輕,用魔氣將腳面死死粘在地板上,才沒有栽倒下去。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這口氣來,葉凡就又在他們的心口扎了一刀:“長老們如此深明大義,顧全大局,天魔教沒點表示怎么行?”
“來人啊,上錦旗!”
一隊侍女從殿后款款而出,不一會兒,每個被制裁了的長老手上都有了一面大紅底布、燙金大字的錦旗。毣趣閱
“虛懷若谷,大公無私”八個大字晃得他們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只剩下三成俸祿,那豈不是說他們堂堂長老,每個月領到的靈石和資源甚至不如一個核心弟子?
這可讓他們怎么活啊!
“噗呲!”獅王終于還是沒憋住,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五大堂口,虎王豹王狼王因為職責所在,常年都在總壇外。
鷹王這個人腦子缺根筋,要不是娶了個好老婆,他連自己有多少錢都數不清。
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整天對著這群尸位素餐的長老肝火大盛,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雖然修為都處于元嬰高階,但潛力基本耗盡,你就算給他們丹藥當飯吃,他們也沒幾個能突破到出竅期。
但架不住他們一張老嘴能叭叭啊!
把老教主哄得心花怒放,待遇自然水漲船高。
以前有長老團在,兩群老畢登狼狽為奸,不知道浪費了多少資源。
這波啊,這波少主干得漂亮!
請務必加大力度!
“第二件事也解決了,那么就來談最后一件事。”葉凡的嗓音突然沉了下來,“關于叛徒的處理問題。”
“虎王已經伏誅,但他的爪牙并沒有全部被擊斃。”
“關于地牢中的俘虜,大家有什么看法?”
一陣死寂后,又是狼王第一個站了出來。
“少主,離經叛教,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大罪!”
“那些俘虜無論身份,無論地位,都不應該被網開一面。”
“不嚴懲,不足以服人心!”
獅王、豹王緊隨其后:“附議!”
鷹王從后面踹了歐陽化及一腳,歐陽化及也只好不情不愿地低下頭:“附……附議!”
天魔教內地位最高的幾個人都表了態,可有些人偏偏不信邪。
就非得出來彰顯一下他的思想前衛,特立獨行。
“少主,我認為將所有俘虜倉促處死,非常不妥。”
“他們中很多人都在上次正魔大戰時為天魔教立下過汗馬功勞。”
“此番誤入歧途,想必是有人威逼利誘導致,并不是他們的本意,請少主明察!”
歐陽化及的眼一下就紅了。
媽個巴子,陰陽怪氣誰呢?!
鷹王狼王眼疾手快,一前一后把他死死摁在了座位上。
“相信少主。”鷹王用靈力傳音道。
葉凡的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瞇著眼睛問道:“那依你的意思,他們功過相抵,死罪可免了?”
“少主圣明!”那人面露喜色,忙不迭地低頭行禮。
“既然你這么關心他們,那不如你就幫我參謀參謀,我應該放了誰啊?”
“罪人之中,以長老團修為最強。現在天魔教高層戰力嚴重短缺,正是用人之際,少主可以將他們派往前線,給他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嗯,可以考慮。”葉凡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看向了其幾個欲言又止的人,“你們呢?還有什么好提議,一并提出來。”
“今日暢所欲言,本座恕你們無罪。”
一看給長老團說好話都沒有事,幾個頗有想法的人紛紛效仿。
最后一合計,將近七成的俘虜都被放到了特赦的名單里。
“諸位,還有什么要說的嗎?”葉凡將名單扔在面前的矮桌上,一如往常那般問道。
換句話說就是“有事秉奏,無事退朝。”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朝會就這樣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臺下的長老們的坐姿甚至都已經不再端正,滿腦子都是自己日后清貧的生活。
可葉凡的下一句話,讓他們渾身冰涼,如墮地獄。
“動手!”
嘩啦——
一群黑衣人踏破屋頂,以雷霆之勢降臨在魔神殿。
短短一呼一吸,就又有半數的長老被一劍封喉,血濺當場。
葉凡面無表情,仿佛剛才死掉的不是金丹、元嬰期的高手,而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下次記住了,本座說話,不喜歡有人反駁。”
盡管黑衣人全身上下都穿著可以遮蔽氣息和容貌的黑布,但歐陽化及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黑衣人的首領。
他是跟在老爹身邊多年的那個副將!
少主沒有殺他!
歐陽化及想要說點什么,卻被鷹王攔下,最終只能把滿肚子的話埋在心底。
片刻,他看向葉凡的眼神堅定而又灼熱。
爹說的沒錯,少主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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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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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