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沈芳菲慢慢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有點不適應。她又馬上閉上了眼睛。然后才慢慢地再次睜開。視線
內出現一幫人的臉。站在前面的正是自己父母。她們一臉的焦急與心疼。
再往后看。后面站著的卻是黨校的領導和同事們。
看到沈芳菲醒來。沈母十分激動地喚道。芳菲醒了。芳菲,你可把媽擔心死了。
沈芳菲張了張嘴,從干渴的喉嚨里吐出一句:媽。
沈父慈愛地看著女兒說,芳菲,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沈芳菲點了點頭。沈父急忙端起一杯泡好的蜂蜜水送到女兒嘴邊。沈芳菲喝了幾口水,這才有了些精神頭。幾位黨校的領導和同事們都親切地過來問候。
“芳菲啊,你感覺怎么樣?”校長假意關心地問。
“渾身都疼,尤其是我的臉?!鄙蚍挤瓢欀颊f。一面伸手去摸臉。
“別碰。醫生說了,不能碰?!鄙蚰该∨畠旱氖?。眼淚卻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涌出來。
沈父狠狠地瞪了沈母一眼。意思是不能哭。一哭芳菲就知道了??缮蚍挤颇敲绰斆髟趺纯赡懿聹y不到呢。沈芳
菲說,鏡子,給我一面鏡子。我的臉到底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疼?
沈母于是擠出一絲笑對著狐疑不已追著要鏡子的芳菲說,傻孩子,醫院里怎么會準備鏡子。等你出院再給你照
鏡子吧。
同來的黨校同事都對沈芳菲同情不己。是啊,那么漂亮的人兒此刻燒得如此面貌丑陋。和沈芳菲比較要好的同
事周慶芳就樂呵呵地遞過來一捧鮮花說。哎呀,芳菲,你看這是咱們辦公室的男同事一起送給你的。一百多朵呢。
你看,多漂亮的玫瑰花!
沈芳菲接過那芬芳四溢的玫瑰聞了一下說,感激地說,謝謝大家了。
“呵呵,沒啥。你心情放輕松點。你看你要是開心點。伯母和伯父都在這照顧你。還有我們這幫朋友。你多幸福啊!”
周慶芳勸慰道。她在轉移沈芳菲的注意力。不過這一招還真好使了些。沈芳菲終于放松了些??墒窃趦刃睦锩?br/>
的疑問卻一分也沒有減弱。她突然問道。甄風留呢?我在昏迷之前感覺好像是甄風留救了我。他在哪兒?他沒有事吧?
“他沒事,好好的呢。正在樓上跟院長說話呢。不過他可真勇敢,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沖進火海里去把你救出來。當時他抱著你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時身后都爆炸了?;鹧鎯擅讈黹L。嚇死人了,我還以為這回你死定了呢。嘖嘖?!敝軕c芳生性好說??鋸埖匕颜顼L留救沈芳菲出來的情形學了一遍。
“真是太感謝他了。如果沒有他我肯定死了?!鄙蚍挤朴芍缘卣f。
“慶芳,你包包里有沒有唇油,我嘴唇好干啊?!鄙蚍挤泼嗣齑秸f。
她感覺自己就像剛從沙漠里被烤焦了一樣。由內往外地冒火。
“哦,有的。我給你找?!敝軕c芳沒有想其他,急忙拿起自己的包包,拉開拉鏈。翻找起來。
沈芳菲盯著她的手提包,一眼看到里面的一面小鏡子。她手疾眼快。猛地抽出來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頓時花
容失色。大聲驚呼。幾乎是慘嚎著?!拔业哪?。我的臉怎么變成這副樣子。嗚嗚……我這樣子還不如去死?!彼偷仄驳翮R子。捂住臉痛苦地失聲大哭起來。然后淚流滿面地光著腳跳下床,直奔窗口而去。
“啊,不好了。芳菲要跳樓。大家快拉住她。”周慶芳慌忙叫道。
眾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住。沈芳菲精神崩潰,對著來拉她的人又踢又咬。就是想死。
沈父沈母急得團團轉,只是一個勁地陪著女兒掉眼淚。說女兒你要是死了,我們怎么整啊?你可不能死啊。
校長一看這種情形急忙去外頭找了醫生過來。
醫生令幾名護士給沈芳菲打了鎮定劑。待她睡著之后對大家說,她現在被打了鎮定劑能安靜一會。哪位是患者
的家屬,院長請您過去。
“我是?!鄙蚋刚境鰜碚f。
沈母在一旁泣不成聲。周慶芳同.墻地安慰著她。其他人一看也都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沈父來到院長辦公室,邱院長熱情地邀請沈父坐下雙手十指交叉說:“沈老,關于沈副書記的病,我們已經研
究出了一個治療方案。最后就要看您的意見了?,F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按照醫院的傳統治療方法。進行多次植皮
手術。弊端是肯定要留下疤痕。不可能完全祛除燒傷痕跡。因為她左臉的肌膚已經大面積壞死。
另一個方案就是由甄專家提出的中醫治療,針灸加藥膏,促使肌膚再生。缺點是目前無人實驗過。只有百分之
八十的把握。那百分之二十便需要您來定奪。
當然任何手術都有風險。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找病人家屬來商量。
您要不要回去跟嫂子商量商量?”
沈父聽到這也全都明白了。他內心在做激烈的斗爭,到底選哪個好呢?選第一個吧,女兒一生都要在殘缺中活
著。以女兒的個性來說,她恐怕寧愿選擇死。
選第二個他又真不放心。萬一女兒在治療過程中出現意外,死亡的話他也承受不了。想來想去。沈父就說,這
件事我想還是問問我女兒的意見吧。
邱海山點了點頭說,好。那就請您回去問問吧。定好后我們醫院會盡快為她安排手術。
“好?!鄙蚋改_步沉重地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心里一片迷茫。唉!該怎么跟女兒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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