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小會議室的路上,甄風留遇到了葉楊,甄風留心說真是冤家路窄。葉楊一見甄風留,臉上一陣發(fā)緊,趕忙低下了頭。葉楊對張小蘭的發(fā)瘋是心存愧疚的,那天在他逼問下,張小蘭突然崩潰,葉楊當時也呆住了,不由得問自己道我這是怎么啦?什么時候開始這么不擇手段,難道為了保全自己就可以這么對待這本來是無辜的女子嗎?葉楊悲哀的想到自己一定沒好下場的,但已經(jīng)上了賊船,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甄風留見葉楊低下了頭,心說你他媽也有心虛的時候,他笑了笑,說道:“老葉啊,這么早就來了。”
甄風留沒有發(fā)作什么,反而一臉的笑容,這讓葉楊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覺,通常一個人遇到這種狀況,即使不暴跳如雷,也不會對造成這種局面的人滿面笑容的。甄風留這種篤定的態(tài)度,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對付自己的全套方案啦?
葉楊干笑了一下,說道:“甄市長這不是也很早就來了嗎?”
甄風留哈哈大笑,拍了拍葉楊的肩膀,說道:“老葉你不錯啊,不錯。”他也不說什么不錯,讓葉楊自己去琢磨去吧。
葉楊心里直發(fā)毛,不過也說不出什么,就和甄風留一起進了會議室。
慕容南是硬著頭皮走進會議室的,推開門之后,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甄風留正一臉微笑和其他常委談笑風生呢。慕容南一見這個狀況,心放下了一半,便故作輕松的問道“你們說什么這么高興啊?”
副書記劉斌笑著說道:“甄市長給我們推薦了一個清真小館,據(jù)說那里面的紅油羊雜是最棒的。”
甄風留笑著說道:“這個紅油羊雜是我吃過的j市美食中最好吃的,慕容書記有時間可以去試試,只是那里胡同太窄,車是開不進去的,只能走著進去。”
慕容南笑著說道:“那不行了,現(xiàn)在懶了,都不愿意走。好了,大家都到齊了,開會吧。”
會議的議程不多,傳達了一個省委的文件,研究了年度市縣聯(lián)合公開選拔黨政領(lǐng)導干部工作方案,就結(jié)束了,整個過程甄風留始終很平和,大多數(shù)時間臉上都帶著微笑。慕容南看到甄風留這種表現(xiàn),不但沒放下心來,反而更加忐忑,這甄風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要慕容南相信甄風留自知無力改變現(xiàn)狀,所以才理智的選擇接受現(xiàn)實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得出了和葉楊一樣的判斷,甄風留微笑的背后一定是有了一定的盤算。慕容南開始不自信起來。
慕容南有點看不清眼下的局勢啦,只好暗自要求自己提高警惕,小心應對甄風留了。
甄風留開完常委會,就坐車去了釋委,找到了他的同學翁秋水。
翁秋水笑著說道:“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我了?”
甄風留也沒客套什么,直接說道:“有件事情我想向釋委反映一下。”
翁秋水愣了一下,說道:“原來你是來告狀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甄風留苦笑了一下,說道:“以前我總是對一些不良的事情采取回避的態(tài)度,總以為這些作惡的人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就不需要我來做些什么,我置身事外就好了。可是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么想是錯的。”
翁秋水說道:“在美國波士頓猶太人屠殺紀念碑上,銘刻著一位叫馬丁8226尼莫拉的德國新教牧師留下的發(fā)人深省的短詩:在德國,起初他們追殺共產(chǎn)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chǎn)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后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此后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最后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是不是現(xiàn)在他們奔你而來了?”
甄風留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你那么高的覺悟,總以為在現(xiàn)在的官場風氣就是這樣,我做好自己的本分,潔身自好就行了。哪里知道我是這么想,人家不這么想啊。”
翁秋水看了看甄風留,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感覺你這么傷感呢
甄風留就講了張小蘭的事情,他從張小蘭一再重復跟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是清白的這一點上,意識到葉楊為了想把事情往他身上引,肯定一再逼問過張小蘭跟他的關(guān)系。
講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甄風留說道:“我今天來向紀委反映這個情況,是希望紀委調(diào)查一下張小蘭被逼瘋這個事件,調(diào)查一下葉楊在其中是否有刑訊逼供的行為,總之一句話,我希望追究葉楊的責任。”
甄風留的做法明顯打破了官場上的潛規(guī)則,翁秋水看了甄風留一眼,說道:“你這么做不好吧?你不要為了感情一時沖動。”
甄風留說道:“這不是感情的問題,我知道我不該直接出面,但葉楊這么做顯然是沖著我來的,張小蘭是無辜受累,我不能讓一個女人為我付出了這么慘重的代價之后還藏頭藏尾,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翁秋水說道:“你理智一點好不好,你這么做就會給人留下一個檢舉揭發(fā)他人的印象,雖然政策是鼓勵這樣的人的,可是現(xiàn)實中沒有一個領(lǐng)導喜歡這樣的干部,我相信你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吧?難道你不想要自己得前途了?”
甄風留笑笑說道:“前途,前途,為了這個詞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大家你好我好哥倆好,一片和諧,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啊?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我已經(jīng)厭煩了虛偽的粉飾自己,厭煩了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反正我本來就無意走仕途,只不過是機緣巧合進入了官場。這件事情你幫不幫我,你不幫我我去找你們書記。”
翁秋水說道:“好了,你找書記有什么用?人家一定幫你查嗎?這件事情你等我請示一下,看派個調(diào)查組去查一下。你不要對外面的人說是你來反映這個情況的,我會說是基層的紀委同志反映了這個情況。”
甄風留知道翁秋水這是在保護他,說道:“謝謝了。”
翁秋水說道;“客氣什么。不過有一點你要心里有數(shù),這件事情總是一件工作上的失誤,最終的結(jié)果可能是不了了之,最多的可能也就是讓葉楊背個行政處分。”
甄風留說道:“我明白,這還只是我的第一步行動,后續(xù)的還有。”
甄風留話雖然很平靜,可翁秋水還是感受到了話里的狠毒,似乎甄風留不制這個葉楊于死地不肯罷休,他不相信的看著甄風留 ,問道:“甄風留啊,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叫什么張小蘭的?”
甄風留搖了搖頭說道:“問題不在這里,你沒去過精神病院,沒看到張小蘭在那里念叨很喜歡我我卻不喜歡她的樣子。換了是你,你會怎么做?”
翁秋水看甄風留眼圈都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要把這件事情當成自己的責任,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盡力幫你辦好的。”
甄風留點了點頭,說道:“謝了,我還有事情要辦,先走啦。”
翁秋水也沒留他,甄風留就離開了紀委,去了嚴宇的病房,嚴宇用力的握了握甄風留的手,說道:“甄市長,張小蘭已經(jīng)那樣了,你就不要太難過了。”
甄風留苦笑了一下,說道:“哎,她是受我牽累啊,我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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