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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巴芙拉捧著小杯子坐在自己身邊喝牛奶，葉昭就笑，不由得就想起了蓉兒小時候，想想，可能真的年紀(jì)大了，總喜歡回憶往事。
    “客廳”也是娜塔莎哥哥和嫂子的臥室，木椅子坐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木床看來也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墻上掛著色彩暗淡的西洋風(fēng)格油畫，顯示出主人也曾經(jīng)是有品味的富足家庭。
    葉昭站在油畫前，看著油畫中的夕陽、木屋，娜塔莎的父親道：“是娜塔莎畫的。”葉昭微微頷首。
    剛才享用晚餐的時候娜塔莎的父親和哥哥爆發(fā)了激烈的爭論，娜塔莎的哥哥要種植沙棘林，因為有中國商人收購沙棘果，生產(chǎn)一種祛熱解毒的中成藥“人丹”娜塔莎的父親堅決不同意和中國人打交道，礙于葉昭在場，話語不算很尖銳，但也可以看得出娜塔莎的父親對“亡國奴”的身份極為在意。
    葉昭并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討論，只是默默聆聽，兩人都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都可能對所有生活在占領(lǐng)區(qū)的俄國人的命運有著天堂地獄般的影響。
    中原大教模移民是肯定要開始的，只是對于俄國人葉昭還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將他們?nèi)窟w徙分散，亦或驅(qū)逐其回俄國內(nèi)地，還是任由其在占領(lǐng)區(qū)生活，成為少數(shù)民族的一員？
    或許，這也不是一攬子計劃可以解決的，區(qū)分對待、多管齊下，慢慢將東南平原變成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欣賞著娜塔莎的油畫，葉昭慢慢喝著熱牛奶，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勁兒，喝著人家的牛奶，還在琢磨怎么發(fā)配人家不是？
    咕撻咕的高跟鞋聲音，香風(fēng)習(xí)習(xí)，娜塔莎來到了葉昭身邊，奇怪的是，娜塔莎的嫂子也追了過來，一直拉娜塔莎的胳脖，小聲在娜塔莎耳邊說著什么。
    葉昭轉(zhuǎn)頭看著娜塔莎的深邃藍(lán)眸，說道：“有事情要跟我說？”
    娜塔莎的嫂子連忙道：“沒事，沒事。”向外拉娜塔多。
    娜塔莎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葉昭點點頭，自去看油畫。
    “先生，您，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我想見見被憲兵抓到的叛亂者。”塔娜莎鼓足勇氣，又急忙道：“我知道，這很難為您，但我真的是沒辦法了，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娜塔莎的嫂子連連頓足，看著葉昭的眼神更有些驚慌，顯然，她擔(dān)心和反抗分子沾上關(guān)系，全家都會跟著遭殃。
    娜塔莎藍(lán)眸有淚花閃動，“先生，我求求您了，賄賂憲兵的錢，我，我以后加倍還給您。”
    雖然好像文先生在中國商人中算是比較有地位的，但娜塔莎也知道，中國憲兵和軍方可不是中國商人能影響的，只怕要花大筆錢收買人家，而且，他們本國人才好說話，俄國人去賄賂，那肯定馬上被當(dāng)作同黨抓起來。
    葉昭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跟我來。”
    娜塔莎驚喜交加，但跟著葉昭向外走的時候，突然有些擔(dān)心，小聲對葉昭道：“先生，不會，不會連累您吧？我知道您是好人，不要因為我連累了您。”
    葉昭笑了笑，沒吱聲。
    村子中龘央一座磚石建筑的圓房子是村長奧列格的家，現(xiàn)今已經(jīng)被中國憲兵征用，實際上，在村里搜捕到抵抗分子，奧列格也因為知情不報的嫌疑被關(guān)了起來審訊。
    奧劉格是最早開墾謝絲其農(nóng)莊的六位移民之一，客廳有簡陋的沙發(fā)，鋪著動物的毛皮。
    娜塔莎有些局促的坐在葉昭身邊，不怎么敢抬頭，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只怕中國軍人會起歹心，但文先生叫她跟了來，她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安危打退堂鼓，耳邊聽著文先生和中國軍官嘰里咕嘻的說話，也聽不明白。
    但從語調(diào)能聽出來，中國軍官和文先生說話是很客氣的，她漸漸壯起膽子，偷偷瞥向葉昭。
    尼莽吉此次帶了一個**小隊墜人，和治安團(tuán)一個中隊凹余人的俄國偽軍來謝絲其為“叔叔”保駕護(hù)航，當(dāng)然，俄軍也是挑選的最放心的中隊，手上都沾滿了抵抗分子的鮮血。
    葉昭詢問，尼莽吉則小聲介紹著俄軍治安團(tuán)的構(gòu)成和戰(zhàn)斗力。
    葉昭卻是想起了二戰(zhàn)時期德國挺制的俄國偽軍俄羅斯解放軍，是一支幾十萬人的力量，但還未來得及大展拳腳德國就被擊敗，最后的下場都很悲慘。
    不過偽軍力量，在帝國軍事體系中，當(dāng)炮灰都不必了，反而可能會影響大局，粗劣的裝備下，在占領(lǐng)區(qū)維系治安還是不錯的，也不用擔(dān)心大規(guī)模叛逃。
    就在葉昭和尼莽吉敘話之時，外面腳步聲響，隨即一名五花大綁的俄羅斯青年被推搡進(jìn)來，俄羅斯青年顯然剛剛被冷水沖洗過，但仍可看見皮開肉綻的傷口，雖然沒有刑具，短短時間，他吃的苦頭可不小。
    娜塔莎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俄羅斯青年見到娜塔莎，怔了下，隨即滿臉怒火，對著娜塔莎大吼起來。
    葉昭聽的分明，他是在喊：“你這個蠢豬，不要為了我出賣自己！出賣自己的靈魂！”很顯然，看到娜塔莎和中國人在一起，俄羅斯青年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娜塔莎出賣了自己的身體才能有這次見面的機會。
    他更滿臉怒火，向葉昭和尼莽吉這邊撲，嘴里罵道：“可惡的中國人，我要殺了你們！”隨即腦袋和腿上，槍托雨點般落下，青年被打倒在地，還在喊著，罵著，就好像要傷的野獸，臉色異常猙獰。
    娜塔莎眼淚斷線的珍珠般落下，捂著嘴，難受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葉昭起身，緩步走出，尼莽吉使個眼色，也領(lǐng)著**老了出來，當(dāng)然，端著步槍的兩名**還是站在門口一瞬不瞬的監(jiān)視著娜塔莎和她的未婚夫。
    葉昭在馬車上抽了根雪茄，正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車廂一沉，門簾處，寒冽的空氣涌入，娜塔莎也慢慢走了進(jìn)來。
    葉昭看了眼梨花帶雨的娜塔莎，又閉上了眼睛，馬車緩緩啟動。
    “先生，謝謝您。”娜塔莎小聲的說她原本以為能遠(yuǎn)遠(yuǎn)看彼得一眼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誰知道，竟然能和彼得單獨相處好長的時間。
    葉昭擺擺手，頓了下，說道：“看來他不是因為你家里破產(chǎn)才和你解除婚約。”
    娜塔莎凄然一笑，說：“為什么解除婚約已經(jīng)不重要了，時間長了什么感覺都變了……” 馬車停下，打斷了她的話語。
    月色中，娜塔莎的嫂子正站在木門前不安的張望，顯然擔(dān)足了心事，擔(dān)心被彼得連累自己一家。見到葉昭和娜塔莎下馬車，她才松了口氣。
    葉昭被安排住在娜塔莎哥哥和嫂子的臥室，這也是娜塔莎家里最好的房間了，當(dāng)娜塔莎搶著從侍衛(wèi)手里接過葉昭的被褥時不禁驚異于中國被褥之輕軟和暖和她自不知道這是天鵝絨被褥，不是蠶絲那種天鵝絨，是真正的天鵝之絨。
    而娜塔莎端著一盆熱水進(jìn)臥室，見到鄭阿巧擁著一床被子坐在木椅上，就更是奇怪，雖然漸漸知道了鄭阿巧的保鏢身份，但和雇主睡在一個房間的保鏢可并不多見。
    “先生，泡泡腳吧。”娜塔莎將木盆放在了床邊。
    葉昭穿了黃綢睡衣，正全身裹著絨被靠在墻頭翻看帝國大學(xué)教材《經(jīng)濟(jì)論》倒也挺暖和的，看到娜塔莎端熱水進(jìn)來，搖搖頭道：“太冷了，今兒不洗了。” 娜塔莎傲了一聲，端起木盆，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我能和您聊一會嗎？”
    葉昭微微頷首，娜塔莎將木盆端出去，不一會兒就撻嘔的回了臥室，站在葉昭床頭說道：“先生，今天真的謝謝您。”
    葉昭道：“那也沒什么不過彼得不可能無罪開釋，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被判刑投入監(jiān)牢，也可能被發(fā)配去克孜爾修鐵路。” 娜塔莎呆了呆，說道：“不，這不是真的吧？”被這巨大的驚喜沖擊的不知如何反應(yīng)，她本以為，彼得肯定被處死的，正柔腸百結(jié)，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不知道在她和葉昭走后，尼莽吉就重新提審彼得，雖然在葉昭面前靦腆無比，但尼莽吉委實是個厲害人物，自然通過彼得在娜塔莎面前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了彼得的軟肋，當(dāng)下就恐嚇彼得，如果不交代他所知道的抵抗軍成員和組織網(wǎng)絡(luò)，就派人強奸娜塔莎，更會將娜塔莎關(guān)入軍營充當(dāng)軍妓，還講了講中國如何處置和凌遲女犯，殘忍無比的木驢等等酷刑。
    彼得自不知道這是中國前朝的作法，以前在報紙上聽說過東方人的這些野蠻行為，其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但交代了一支十幾人的游擊隊動向，更將新西伯利亞市內(nèi)一個抵抗分子的網(wǎng)絡(luò)供述出來。
    尼莽吉除了派人送來密信給鄭阿巧，一匹快馬已經(jīng)在回新西伯利亞的路上，只怕今晚整個新西伯利亞都會處在大搜捕的白色恐怖中。
    “先生，謝謝您，謝謝您，您，您花費了許多銀幣吧？”娜塔莎感動的幾乎落淚。
    葉昭擺擺手道：“這和我沒關(guān)系，是彼得怕傷害你，供出了他的同伴。” 娜塔莎道：“不管怎么說，都要感謝先生。”
    葉昭看了她一眼，道：“如果彼得肯真心實意的悔過，對抗叛亂者，也許他還會得到重用，你愿意去勸說他嗎？或許這也是你們復(fù)合的好機會。” 娜塔莎搖著頭道：“不，不，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只是希望他平安。可是如果您希望我去勸說他，我會去的。”
    葉昭只是隨口問問，自不會參與什么偵破審訊抵抗分子的小勾當(dāng)，說道：“算了。” 娜塔莎目光落在了葉昭手邊絨被上的幾本書，最上面的是普希金的《彼得大帝的黑奴》，娜塔莎奇道：“您也喜歡普希金先生的作品？”
    葉昭笑道：“什么都想看看，但俄文本我不大看得懂。”葉昭的俄語，口語尚算流利，但讀寫上就比較吃力了，這也是因為他不愛下功夫，就以他比較專心學(xué)習(xí)的德語為例 身邊并沒有莎娃、伊織這般的便利對話條件，僅僅靠教材和德文通譯，卻是極快就登堂入室，讀寫聽說都毫無問題。 娜塔莎拿起了這本小說，說：“我?guī)湍畎伞！?br/>     葉昭笑道：“行啊。”放下了手上的教材。 娜塔莎隨即翻開書頁，嘰里咕嚕讀起來，倒也聲色并茂，朗讀的頗有感情 顯見這本未完工的作品她也拜讀過。
    這是一部歷史小說，普希金描述的是雄才大略的彼得大帝改造俄羅斯的歷史時代，中心人物是彼得大帝的養(yǎng)子，“黑人”元帥，實則是阿拉伯人，普希金的曾外祖父。
    看著娜塔莎來回踱步，用甜美的聲音朗誦葉昭就是一笑，說道：“坐上來讀吧。”指了指床側(cè)的空位。 娜塔莎點點頭，想了想，便脫掉了軍大衣，露出雪白絨衣褲玲瓏起伏的曲線，細(xì)腰翹臀，令人浮想翩翩。 她想坐上來，隨即又忙道：“我洗澡了。”
    其實看她濕漉漉的卷曲金發(fā)便知道了葉昭微微點頭。
    娜塔莎這才坐上床又覺得背對葉昭太不禮貌，便解開鞋帶褪下鞋子，向后挪到了墻邊，也靠著墻，給葉昭朗讀小說。
    可能是洗過澡嫌麻煩，娜塔莎并沒有穿襪子，一對兒雪白涂著淡青的骨感玉，足踩在深紅色絨被中，常穿高跟鞋的緣故，翹起彎彎的撩人曲線在給葉昭讀書之時，纖細(xì)腳趾不自覺夾起一角紅紅絨被，頗為可愛誘人。
    葉昭自從來到西伯利亞，幾乎就沒有真正睡過囫圇覺，最近幾天加一起也沒睡幾個時辰，在娜塔莎甜甜的聲音中，眼皮越來越重漸漸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醒來時，娜塔莎早就不在，聽鄭阿巧說起娜塔莎在他睡著后就悄悄走了出去。鄭阿巧更道：“主子，若不然就請娜姑娘照顧您的起居吧 您也能睡得舒服些，自打來了老毛子的地界，您一天踏實覺都沒睡過，奴才看的都心疼。”
    葉昭笑道：“回頭再說吧。”
    回到新西伯利亞才知道，全市戒嚴(yán)，維特子爵都被抓了起來，雖然他并不是什么抵抗分子，但曾經(jīng)收藏過抵抗分子的傷員，更有一處宅子成了抵抗分子的情報中轉(zhuǎn)站，牽涉太深，無論如何憲兵司令部都要辦一辦他，殺雞給猴看。
    見到葉昭回轉(zhuǎn)，維特夫人仿佛見到了救星，抹著淚來求葉昭想辦法把她丈夫撈出來。
    承祥知道維特子爵與皇兄頗有些交情，是以暫時只是將其軟禁，也并沒有給他什么苦頭吃。
    葉昭自不會干預(yù)他們做事，每日見維特夫人抹淚不免尷尬，便令人去外面找房子，準(zhǔn)備暫時從維特子爵家搬出去。
    這兩日從鄂木斯支傳來的消息，沙俄軍隊鎮(zhèn)龘壓了自由公社之后，又有不尋常的調(diào)動，這又令葉昭一通忙活，每日在統(tǒng)帥部與蘇納等將領(lǐng)開會，分析俄國人可能的主攻路線。
    從葉卡捷琳堡……莫斯科……倫敦，京城……新西伯利亞的密電顯示，俄國人會在東線發(fā)起反攻，而且很可能準(zhǔn)備繞過中國人的鄂木斯克防線，但具體戰(zhàn)略卻不甚清楚，顯然俄國統(tǒng)帥部也意識到了內(nèi)部的問題，保密工作越來越謹(jǐn)慎。
    在葉昭批示下，試驗階段的反步兵武器“地獄”丙壹型準(zhǔn)許投入中俄戰(zhàn)場，令蘇納等大為振奮。
    這日傍晚，收到鄂木斯克的兩封電報，一封是莎娃哥哥約瑟夫發(fā)來的，言道未能見到想見的人；另一封來自新西伯利亞內(nèi)務(wù)局鄂木斯克情報站，說是排查過流亡的自由公社成員后，沒有發(fā)現(xiàn)巴枯寧，也未聽說在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被處決的自由公社成員中有巴枯寧，但不排除其被沙俄軍方秘密處決或是喪命于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的屠殺中。
    從統(tǒng)帥部回轉(zhuǎn)，在馬車上，鄭阿巧看著葉昭臉色，說道：“主子，娜姑娘回來了，去不去白北鮭？”
    他知道，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來，但主子肯定情緒不佳，去白北鮭散散心或許能令主子稍減煩悶。
    從謝絲其回轉(zhuǎn)的時候娜塔莎留在了村里與親人團(tuán)聚，今日鄭阿巧得到訊，娜塔莎回來了。
    葉昭閉著雙眼靠在座榻上休息，微微頷首。鄭阿巧對外面吩咐幾句，馬車隨即轉(zhuǎn)向。
    進(jìn)了熱浪滾滾的俱樂部大廳，幾乎與前次同出一轍，還是列昂尼德，還是那個座位正威脅的跟娜塔莎說著什么。
    只是這次葉昭走過去，列昂尼德卻不怎么買賬；只是對葉昭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娜塔莎穿著藍(lán)色牛仔褲和中國現(xiàn)今流行款式的雪白翻領(lǐng)毛衣，越發(fā)顯得映襯著金發(fā)藍(lán)眸，那股子動人的清純。
    其實娜塔力本來是來辭職的，葉昭雖然沒點明要娜塔莎照顧他的起居生活，但一句“以后再說吧”鄭阿巧自然做起了萬全準(zhǔn)備，離開謝絲其村前，便通過翻譯和娜塔莎聊了幾句，問起娜塔莎的欠債情況，又請娜塔莎回到新西伯利亞后便去辭職，欠債方面，要他們?nèi)ゼ泊蠼帧拔墓^”討取。
    誰知道今日娜塔莎說起辭職一事，老板魯奇博卻拒絕了她的請求以往還找她打探過“文先生”的魯奇博好像現(xiàn)今并不大在乎什么文先生了。
    接著列昂尼德就找到了她，威脅她今晚陪他出臺，若不然就要她家人好看，更說到俱樂部的中國大老板金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娜塔莎可以跟他外出。 娜塔莎只說了一句“文先生”列昂尼德就冷笑道：“文先生只怕自己都自身難保吧？副市長先生，他的那位好朋友，被抓起來了你不知道么？”
    列昂尼德打聽過葉昭的底細(xì)，關(guān)系七轉(zhuǎn)八轉(zhuǎn)最后從一名中國憲兵嘴里知道，與葉昭同來的俄國人認(rèn)識維特子爵，這很可能就是葉昭可以住進(jìn)維特子爵府邸的原因，維特子爵府邸就在憲兵司令部后院，所以所謂中國商人住進(jìn)憲兵司令部很可能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而現(xiàn)今維特子爵被抓，就聽聞文先生開始放消息找房子準(zhǔn)備搬出來，就更印證了原本的猜測。
    列昂尼德雖然不大敢惹中國商人但近來攀上了白北鮭大老板金先生，對一個自身可能惹了叛國麻煩的中國商人，列昂尼德自然不會太過禮讓，雖說他不可能主動去挑釁 但遇到這么一個中國商人來跟他爭垂涎已久的尤物，卻也決不會拱手相讓了。
    “走吧。”葉昭對娜塔莎道列昂尼德對他什么態(tài)度，葉昭又哪會放在眼內(nèi)，甚至根本沒過腦子。 娜塔莎呆了呆，文先生確實好像惹了大麻煩，現(xiàn)在跟他走，不但徹底得罪了列昂尼德，更會得罪俱樂部那位神秘的中國老板金先生。
    但她一絲都沒猶豫，就站起來想跟葉昭向外走，以后的事，管它呢？
    舞池光線變幻，一曲漸終。
    “坐下！”列昂尼德冷冷的說。葉昭只經(jīng)轉(zhuǎn)身向外走，娜塔莎快走幾步，追在他身后。
    列昂尼德臉色一冷，起身就想抓娜塔莎胳脖，隨即就覺額頭一木，接著強烈的疼痛感傳來，嘭嘭倒退兩步，接著小腹劇痛，悶的他幾乎喘不過氣，撲通跪倒在地，大聲干嘔咳嗽。
    卻是先被槍柄在腦袋上狠狠來了一記，接著小腹就中了一腳，現(xiàn)今更有一把六雷炮頂在他的額頭。
    大廳內(nèi)響起女士的尖叫聲。
    娜塔莎緊緊跟在葉昭身后，并沒有去看大廳內(nèi)的動靜，只知道身邊黑影跟隨，快出俱樂部里門的時候，娜塔莎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鄭先生”和十幾名穿著黑色唐裝的小伙子都拔出火銃，逼著大廳內(nèi)的男女抱頭蹲好，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七八名俱樂部保安，一個個呼痛打滾，一時卻爬不起來，顯然是短短幾分鐘內(nèi)被放倒的，列昂尼德軟綿綿躺在那兒，好像額頭有鮮血，生死不知。
    娜塔莎剛剛上了馬車坐在葉昭身畔，鞭聲響處，馬車極快的駛離。
    “金先生勢力很大的。”娜塔莎混亂的思緒漸漸清明，突然意識到闖了大禍。金先生她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面，但聽說在中原也是個大人物，有傳聞?wù)f他是以前的宦官，在中國皇帝發(fā)動對前朝的戰(zhàn)爭時，他很是出了力氣，被賞了好多金銀珠寶。
    據(jù)說他以折磨人為樂，尤其喜歡折磨俄羅斯少龘婦，每次都把人咬得遍體鱗傷，最近才漸漸收斂，實在是個恐怖至極的人物。
    葉昭道：“沒事，交給鄭阿巧辦吧。”
    娜塔莎就不再問，她知道自己的擔(dān)心也不能改變什么，只能祈禱文先生福氣大運氣大，安然度過這個難關(guān)。
    娜塔莎沒想到的是，一個時辰后事情便塵埃落定。
    當(dāng)時她正在書房陪葉昭讀書，換了寬松便裝的文先生翻閱書卷的樣子極為斯文，氣度非凡。
    娜塔莎摸著茶壺微微溫?zé)幔攵酥璞P出去換一壺?zé)岵瑁崎_書房門一線就嚇了一跳，卻見客廳中龘央，那垂手而立的青袍老頭正是金先生。
    鄭阿巧坐在沙發(fā)上，蹩眉品茶，金先生一直在說什么，但離得遠(yuǎn)，聽不清。
    娜塔莎可就不敢出去了，從門縫偷偷向外觀望，她不敢被金先生看到，雖然金先生好像對沒結(jié)過婚的女人不感興趣，但他實在太可怕了。
    說什么呢？是要鄭先生交出文先生么？娜塔莎心里就是一緊。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就看到金先生撲通跪倒在地，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好像在乞求。
    娜塔莎“啊”一聲驚叫，手里的茶盤幾乎落地。
    葉昭轉(zhuǎn)頭看向她，問道：“怎么了？”
    娜塔莎怔了會兒才回神，花瓣似的深紅水晶指甲指著門縫外面，說道：“是金先生，您，您不去看看么？”
    葉昭擺了擺手，自去回頭翻書。
    娜塔莎猶豫了好久，才終于鼓足勇氣拉開書房門走了出來，貼著墻邊提心吊膽向餐廳廚房走。
    “啪”一聲脆響，娜塔莎嚇得猛地停下腳步，卻見跪在客廳中龘央的金先生正用力抽自己的嘴巴，“啪啪啪”的幾下臉就紅腫一片。
    娜塔莎訝然的看著這一幕。
    鄭阿巧也見到了娜塔莎，隨即訓(xùn)斥金先生道：“若不是怕嚇壞了娜小龘姐，今兒輕饒不了你！乖乖滾回京城做你的大善人去，再被老子發(fā)現(xiàn)你在國外禍害人，要了你的狗命！還有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泄了一絲風(fēng)，凌遲了你還有你那傳宗接代的螟蛉。你那微末寸功，還真以為能保你一世？”
    “金先生”僻啪的抽著自己嘴巴，鼻涕眼淚直流，連連磕頭，“謝二爺！謝二爺！”
    鄭阿巧蹩眉道：“下去吧！”
    金先生急急躬身向外走，經(jīng)過娜塔莎身邊時噗通跪倒，僻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小的也謝過娜姑娘。”本想用俄語跟娜姑娘表幾句忠心，但他會的幾個俄文單詞幾乎都是混蛋、婊子等等，“謝謝”之類的詞匯卻不會說，眼角瞥到鄭阿巧蹩眉，不敢多說，匆匆起身弓腰倒退而出。
    娜塔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文先生比自己想象的還厲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