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晏汐太后的心中就暗恨。</br> 都是寧王那個混賬!</br> 對方倒是豁出去了!</br> 這會弄得自己倒是上下不得。</br>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br> 晏汐太后的心中,浮現出洛老爺子的身影。</br> 那日她下令讓人送走洛老爺子和洛清瞳后,實在是舍棄不下,又悄然追了上去。</br> 但是到底是沒追上。</br>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去哪了!</br> 晏汐太后暗中查遍了四周的通行之道,都沒有得到他們的消息。</br> 或許他們是徹底的心灰意冷,改頭換面離開這里了?</br> 以她那個孫女的能耐,這個的確是非常有可能的。</br> 這么想著,晏汐太后面上頓時一陣的黯然。</br> 這樣也好……</br> 他們不用卷進這一場糾葛之中,自己也再……了無牽掛!</br> 晏汐太后抿緊了唇。</br> “做好最壞的準備吧!如果到時真的事無可為……本宮會以身相殉!大楚的基業,絕對不能了斷在我們的手中,更不能落在大雍的手中!”</br> 沒了她這個太后,大雍這次的陰謀自然就無法得逞了!</br> “太后,不能啊!”</br> 一眾朝臣聽著心中一驚,頓時連忙叫道。</br> “太后,您萬萬不可有此想法!”</br> “要是您不坐鎮宮中,我們如何能夠護得住幼帝?”</br> “太后!您可不能啊!”</br> “是啊!太后!您要是不在了,這大楚的基業,和毀了沒有區別!大雍此次陰謀不成,必然還有下次。沒了您,我們可如何自處啊!”</br> “太后!”</br> 一群人跪倒在地,哀哀哭求。</br> “到時再說吧……”晏汐太后的雙眸微閉,面色疲累。</br> 她又何嘗想要這么做。</br> 但是不這么做,別說下次了,就連這次,大楚都未必躲得過去!</br> 竊國之禍啊!</br> 她受先皇大恩,必不能讓大楚的基業,斷在自己的手中!</br> 與此同時,大楚圣都,大雍圣朝的眾人所下榻的地方。</br> “七皇叔。”</br> 七王爺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頓時便聽見了一個聲音。</br> 他抬頭,看見鳳鳶就坐在外間的桌子上,手中持著一個青花白底的茶壺,正在緩緩的斟茶。</br> “皇叔從大楚皇宮之中回來了?”</br> 鳳鳶側頭,看著大雍七王爺,面色淡淡的輕笑道。</br> “哈哈!鳶兒啊!”大雍七王爺大笑著走了上來。</br> “沒錯,皇叔剛從大楚皇宮中出來!哼!那個大楚晏汐太后,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親自上門拜見,她只見了本王一面,便要下逐客令!”</br> “也不想想,她此刻的處境如何!真以為她還能風光得了多久!”</br> 大雍七王爺冷聲道:“本來看她的姿容不錯,本王預備著入主大楚之后,留她一命的!現在看來,倒是沒有必要了!”</br> “不識抬舉的東西!”他冷哼了一聲。</br> “大楚晏汐太后的心計實力不弱。”鳳鳶看著他,面色淡淡,“皇叔要是想要女子,日后侄女自然為你尋來,想要什么樣的沒有?她那樣的禍患,就不要留了!”</br> 她說著抬手一拍,頓時一行看起來只有五六七歲的少女,就穿著薄紗從外面怯生生的走了進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