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省委組織部部長負責這件事,不用說,廖冬陽至少會拿到一個很好的職位,而且能遠離常市,這是紀少龍最想看到的了。</br> 加上這件事有安睿開口說的,常九天為了打郭揚昆的臉,肯定會盡力安排的,所以,在這件事上,基本上是不用擔心了。</br> 這邊常九天說完,郭揚昆心里有氣,冷冷說道:“安書記,據我所知,常市原市委書記古居偉,好像還在被紀委調查吧,目前還沒恢復職位的情況下,怎么能參加我們這里的會議呢?這是不符合流程的吧?”</br> 現場的人誰不明白,古居偉既然來了,肯定是安睿叫他來的。</br> 郭揚昆自然也是明白的。</br> 他這么做,無非是心里有氣,想要發泄一下,挽回一點顏面而已。</br> 安睿的眼神有些冷,看起來對郭揚昆很失望的樣子,說道:“既然郭副省長提出來了,那我就在這里,把古書記身上的事情,澄清一下,還是許晨龍書記,你來做一個匯報吧。”</br> 許晨龍再次來到了主席臺,將顏丹丹的案件,再次做了一個通報。</br> 事情的真相,跟紀少龍判斷的是一樣的。</br> 高大美案發生之后,高大美成了唯一的那個嫌疑人。</br> 不管是從哪方面的證據入手,當時出現在現場的只有高大美一人,所以警方在沒有任何口供的情況下,只能判定高大美就是殺人兇手。</br> 無奈。</br> 古居偉在這件事上,一直不相信高大美是真正的兇手,不僅在幾次會議上強調要還原事情的真相,還給許晨龍撐腰,要求許晨龍在這件事上,一直不能松懈。</br>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海平想要這個案子不查下去,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就是陷害古居偉,讓古居偉下臺。</br> 他知道古居偉平時公正廉潔,通過一些陰暗的手段,似乎很難實現對他的栽贓陷害,于是他把目標,就瞄準了古居偉的妻子顏丹丹。</br> 在通過方海平調查之后發現。</br> 雖然古居偉跟顏丹丹之間的愛情故事挺美的,也的確是事實,但是這些年,古居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疏于對家庭的陪伴,對妻子的陪伴,他就判斷,其實顏丹丹也是寂寞的。</br> 本來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不可能不需要安慰的,所以,他醞釀出了一個計劃,尋找一個帥氣的,年輕的,并且嘴巴甜的男人,去勾引顏丹丹,以達到他想要的目的。</br> 他最終選擇的人,自然就是主播御風了。</br> 為了被顏丹丹關注上,在他的培訓之下,御風的直播間,畫風大改,專門用來贊美顏丹丹的詩歌。</br> 文人嘛,大多是很講究名聲的。</br> 通過有心人,顏丹丹聽說了這么一個直播間,于是,便進了御風的直播間。</br> 兩人為了探討詩歌,還專門加了聯系方式。</br> 有人說,一個男人只要有心追一個女人,他一定是能追上的,因為沒有挖不動的墻角,也沒有射不進門的足球。</br> 當時的顏丹丹,的確在寂寞之中。</br> 其實早就對丈夫哀怨頗深,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br> 這個噓寒問暖的男人,擁有了別的男人都沒有的關懷,一下子就走進了顏丹丹那顆萌動的心。</br> 在御風的手段之下,顏丹丹這個中年婦女,居然昏了頭腦,挪用公款,包養了御風,其目的,還是要取悅御風。</br> 也正是因為這樣。</br> 顏丹丹犯了很大的錯誤,最終把古居偉也拖累了,讓他停職了。</br> 方海平的目的實現了。</br> 許晨龍在通報上,告訴大家,這件事,主播姜華,也就是御風,已經承認了整件事都是方海平一手策劃的,并且也找到了相關的證據,基本上能夠定罪了。</br> 又是一陣唏噓的聲音。</br> 誰也沒想到,在古居偉和他的秘書身上發生的事情,起因都是一樣的,但是結果,卻大不相同。</br> 古居偉一心工作,疏于家庭的陪伴,導致了他的妻子走向了另外一條路。</br> 而作為他的秘書廖冬陽,也是整天忙于工作,導致了他的妻子沒人照顧,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最終受到了很大的傷害。</br> 這兩件事,都讓大家的心靈,有了震顫。</br> 其實后面還是有一些內容要說的,但是出于某種潛規則,出于某種默契,安睿沒有提,其他人也沒有人提。</br> 就好像方海平只是一個商人,他怎么能在古居偉停職之后,讓劉驁迅速推動這個案子的進程,這說明了什么?</br> 又比如方海平跟郭揚昆之間的關系,會不會是郭揚昆指使劉驁去做的這件事。</br> 這件事情的背后,有權力的操作,這是誰都能看出來的,但是在官場上,有些事情,是不能較真的,即便你真的知道真相,也不能追究下去,畢竟不管是劉驁還是郭揚昆,他們想要推的話,還是能推脫干凈的。</br> 比如郭揚昆不承認是他指使的劉驁,劉驁也可以說,只是對這個案子比較關心而已,到那個時候,不僅不能讓這兩個人下臺,反倒給自己增加了麻煩,畢竟樹立起來的兩個敵人,是實際存在的。</br> 所以,留有一線余地,是約定俗成的一個規矩。</br> 這件事,等于到此為止了,所有的事情,本來就是方海平做的,他能承擔所有的后果,也沒有失了公道。</br> “同志們,這兩件事,給了我們很多很多的教訓……”</br> 安睿說道。</br> 他頓了頓,掃視了一下下面全部的人,繼續說道:“我們不得不承認,古書記,廖秘書這樣的人,對工作很負責,他們是值得表揚的,但是……他們同樣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兒子,這是為人的基本原則,我們的干部在工作上拼盡全力是好事,但若是因此辜負了家庭,也同樣不能說明你就是一名好的干部,因為家是最基本的。”</br> “今天,我不想批評他們,因為他們遭受到了別人不會體會到的懲罰,但是今天,我也不會表揚他們,畢竟你們的過度工作,傷害了你們最親的人……有人說對國家的忠誠和對家的忠誠不能達到一個平衡,真的是這樣的嗎?”</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