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定覺得,從紀委書記到常務副市長,副廳級到副廳級,沒什么本質上的改變?</br> 不是這樣的,你錯了。</br> 從紀委書記到常務副市長,那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br> 我們首先來說一下,這個常務副市長,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職位,跟市長和普通的副市長之間,有什么區別。</br> 從概念上來說,常務副市長即為第一副市長,負責市政府常務工作,在市長空缺或者離開期間代行市長職權,平時日常分工中分管重要部門和宏觀經濟部分。常務副市長一般都進入市委任職為常務委員,其在市委的分工是協助市長主持市政府日常事務,并且分管相關重要部門。</br> 從分工上來說,常務副市長是管全面的事務和部分重要事務的。</br> 簡單來說,就是市長管常務副市長,而常務副市長管其他的副市長。</br> 從市委常委的排名來看,常務副市長,一般排在第四名,不像紀委書記,組織部部長之類,排名不一定。</br> 到了常務副市長,一般來說下一步都是市委副書記,靠權力的中心,也是越來越近了。</br> 從紀委書記突然跳躍到常務副市長,并且還讓李泉給紀少龍讓了位置,可以看出來,嚴光明的良苦用心了。</br> 搞得紀少龍左右為難,一旦辭職吧,滿盤皆輸,如果不辭職吧,他跟丁世海的矛盾無法調和,因為他無論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劉志昌的事情。</br>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劉志昌是一枚棋子,象棋中的小卒子,犧牲自己,換來紀少龍跟丁世海的反目成仇,而劉志昌一口咬定是丁世海下的命令,那么如果成真,劉志昌的罪名很小,如果誣陷失敗,劉志昌的罪名也不會高到哪里去,畢竟在這件事中,劉志昌自己沒有收益。</br> 看走眼了,真的看走眼了。</br> 原本以為一個兢兢業業在崗位上干了一輩子的人,在最后關頭,卻是最兇猛的一個。</br> 難怪人家要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了。</br> 紀少龍拿著這份任命,心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基本上已經能判斷出來,嚴光明玩的這個局,就是要將丁世海打趴下了。</br> 他是自由派的人,他要在離開蘇省之前,干掉丁世海,可是,丁世海只是丁家的一個次要人物,無傷大局,并且還是被家族趕出家門的一個人物,為什么偏偏選擇了丁世海呢?</br> 這一點,紀少龍始終想不通。</br> 咚咚咚……</br> 又是一陣敲門聲。</br> 紀少龍抬頭,政法委的羅炳照,又出現了在了門口。</br> “羅書記來了,請坐!”</br> 紀少龍邀請羅炳照進來,手里的任命書,也放在了桌子上。</br> 羅炳照一眼就看到了那份人大下來的任命書,說道:“我就不坐了,我現在應該叫您紀書記好呢,還是紀副市長好呢?”</br> 有些尷尬,紀少龍說道:“羅書記這是什么話,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叫少龍或者小紀我也沒什么意見啊。”</br> 羅炳照冷哼了一聲,說道:“那我可不敢,要是隨便叫叫錯了,搞不好我哪天也被人背后捅了刀子,那就麻煩了,連丁書記對您有恩,您也沒放過,您說我哪里敢啊?”</br> 這話,不陰不陽,聽起來就很不舒服。</br> 看來,羅炳照也心生罅隙了。</br> 他一定也是誤會了。</br> “羅書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丁書記的事情……”</br> 羅炳照擺擺手,說道:“紀書記,我今天來呢,不是想跟你解釋什么事情,也不想聽你解釋什么事情,我就問你一句話,韓姝是不是早就把他們來宿原市的原因告訴你了,而你,并沒有告知丁書記對吧?”</br> 這個話一問,紀少龍的心里,趔趄了一下。</br> 這是他跟韓姝之間的悄悄話,為什么現在到了羅炳照的嘴巴里。</br> “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br> 紀少龍問道。</br> 羅炳照說道:“你別管我從什么地方知道的,你就告訴我,是不是這回事,是不是真的,我就想要一個答案。”</br> “是,是這樣的,可是當時我不說……”</br> 再次被羅炳照打斷了。</br> 說道:“行了,你不用跟我說這么多了,是這樣的就行了,你紀少龍剛來這里的時候,我羅炳照看不上你,因為你的升職跳躍太大,不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我總覺得是靠著某種關系,后來,你做的事情,讓我很佩服,這也是我跟你走近的原因,我想,我看錯你了,真的看錯你了,從現在開始,我羅炳照跟你只是工作上的關系,以前的私下交集,一筆勾銷,我不屑跟你這樣的人為伍。”</br> 他丟下了這句話之后,氣呼呼地就離開了。</br> 羅炳照說的是實話。</br> 在十三個常委中,跟紀少龍處成朋友關系的,只有羅炳照一個人,其余的人,都是表面上的工作關系。</br> 可是,他真的是想不通,難道韓姝也背叛他了,還是說,韓姝的出現,也是對方計劃中的一部分?</br> 這是他更加不能接受的事實了。</br> 陳煜站在門口,該聽到的,他都聽到了,其實他是想出口安慰紀少龍幾句話的,可是話到了嘴邊,終究是沒有說出口。</br> 一周的時間,紀少龍跟齊燕完成了工作上的交接。</br> 因為新任的紀委書記還沒上任,所以工作上,只能交給常務副書記齊燕了。</br> 紀少龍還記得,他偵破519系列案的時候回到紀委,所有人都在歡迎他,向他歡呼,可是當他離開紀委的時候,送他的人,只有齊燕一個人。</br> 從市委大樓,到市政府大樓,僅僅只有十幾米的距離,站在市委大樓的樓下,齊燕對著紀少龍說道:“省紀委的人找過我了,您知道我不會說謊,關于您讓我調查財政局鄧景陽的事情,我也如實匯報了。”</br>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齊燕,你是一個好同志,很適合在紀委工作,我走之后,紀委的工作,你要抓起來,知道嗎?”</br> 齊燕點了點頭,滿含淚光。</br> 說道:“紀書記,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可是,大家不相信,因為眼前出現的東西是事實,所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