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懷疑我,跟這些事情有關系嗎?還是說,我是他們的保護傘?”</br> 丁世海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了。</br> 紀少龍搖搖頭,說道:“那不可能,對你的人品,我還是絕對信任的,只是……”</br> “只是什么?”</br> “只是之前我不管做什么事情,不管要得罪什么人,你都是無條件支持我的,那個時候,我對夏家,對安家,都采取過行動,后果也會很嚴重,但是這次你過來,我感覺你做什么事情,都有畏首畏尾的感覺,這不是我認識的丁世海。”</br> 一語中的。</br> 這一段時間,紀少龍一直覺得丁世海怪怪的,只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br> 丁世海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走了好幾圈,然后看著紀少龍,說道:“你要相信,我丁世海永遠都不會害你,永遠會把你當兄弟,明白嗎?”</br> 紀少龍重重點了點頭,他相信丁世海的話。</br> “無論你遇到多難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都會幫你,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兄弟,不是嗎?”</br> 丁世海笑了。</br> 在紀少龍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我的事情,該告訴的你的時候,都會告訴你,你放手去做吧,不管結果是什么,跟以前一樣,我們兩兄弟扛,我還不相信了,天還能塌了不成!”</br> 這是紀少龍最開心的時候了。</br> 不是因為能破案了。</br> 而是因為,他認識的那個丁世海,又回來了。</br> 當天下午,市里召開常委會,所有十三名常委都到齊了。</br> 丁世海宣布了一個重要決定,那就是從現在開始,紀委成立519專案組,他不是征求常委會的意見,這是決定。</br> 其他人也沒有不同意的權力。</br> 因為按照黨的紀律,紀委的工作,是獨立的,紀委書記有權力獨立行使監督調查權,不受任何人的干擾,盡管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也僅僅只是不同意見,并不是反對。</br> 同時,丁世海要求,政法系統,監察局,都要給予紀委一定的配合,這件事,是以紀委為主體做的,所以,小組的組長,就是紀少龍,他有權查看所有的卷宗,也有權調動所有的國家機器。</br> 專案組的成立。</br> 對紀少龍來說,是振奮的。</br> 因為,這從一定意義上,確定了他在這件事上的主動權。</br> 接下來的一周,專案組副組長齊燕,成立了四個小隊,每一個小隊,針對一個案子,進行細致入微的調查。</br> 所有事情,都在有序推進。</br> 恰逢一個周末,紀少龍還在工作,聽完了齊燕的匯報之后,就想回家,突然,電話響了。</br> 一看號碼,居然又是以沫打來的電話。</br> 他跟以沫之間的交情一般,也不過是在晚都區的時候,在夏季的要求下,陪她玩了半天,加上來這邊發展,自己作為東道主,不可能不兜著點。</br> 他也清楚,不管這個以沫的家庭背景是什么,他總是跟一個漂亮的美女出去,不算什么好事情,所以,心里想著,不管以沫一會怎么邀請,都要拒絕。</br> 篤定了主意之后,他接聽了電話。</br> “少龍,快來救我,救我……”</br> 電話中,以沫的聲音,是一陣驚慌。</br> 還能聽到,電話的那一邊,似乎有玻璃瓶被砸碎的聲音。</br> 紀少龍問道:“什么事情,你慢慢說,你人在哪里?”</br> 什么事情,估計是來不及說,可是以沫說道:“我在金輝電影院,我不知道是哪個房間,快來救我,快來……啊……”</br> 電話掛斷了,只聽見嘟嘟嘟的聲音。</br> 再撥過去,就是忙音了。</br> 紀少龍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了外套,就往外沖,蘇戰開著車,迅速向著金輝電影院開了過去。</br> 宿原市有好幾個金輝電影院,紀少龍先去了最近的一家,找了十分鐘,沒找到人,運氣還算不錯,到第二家電影院的時候,就看到電影院的門口,密密麻麻圍了不少人,將門口完全堵住了。</br> 紀少龍知道,應該就是這里了。</br> 直接撥開人群,沖了進去。</br> 找了一個營業員一問才知道,在2號廳里出事了,有人把門給堵住了。</br> 紀少龍當時就著急了,電影院嘛,人多的地方,這要是發生群體性事件,那就糟糕了,一打聽才知道,2號廳里,只有一男一女,因為那個男的包場了。</br> 一男一女?</br> 男的是誰?</br> 女的一定就是以沫了。</br> 2號廳的門口,有幾個警察,似乎也沒有辦法,還在朝著里面喊話。</br> 看到紀少龍沖了過來,有警察要把他給攔住,他直接出示了證件,對著一個警察喊道:“我是市紀委書記紀少龍,給我讓開。”</br> 一聽是市領導,這些警察,哪里還敢攔啊。</br> 馬上讓開了一條路。</br> 紀少龍到了門口,推了一下,推不動,他已經在路上消耗了二十分鐘時間了,他完全不知道,以沫在里面怎么樣了。</br> “你們現場,誰是領導?”</br> 紀少龍吼了一聲。</br> 一個警察沖了出來,說道:“我是城關派出所指導員。”</br>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馬上把門給我破開。”</br>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一個個子挺高,但是很瘦的西裝男,馬上跑了出來,對著紀少龍說道:“我們這扇門,價值好幾萬,不能砸!”</br> 說完,直接站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br> 看來,這個人應該是電影院的經理了。</br> 紀少龍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那扇門喊道:“不管多少錢,我賠!”</br> 經理似乎并不在乎,說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這個門是定做的,你們要是砸壞了,我們這個廳就不能開放了,會影響我們整體形象的。”</br> 紀少龍回頭看了一眼警察們,指著那個經理說道:“這個人,涉嫌妨礙公務,帶進局子里,拘了。”</br> 一看到警察把手銬給掏出來了,這個經理害怕了,馬上躲到了一邊。</br> 大概一分鐘的時間,警察取來了破門錘,然后,朝著電影院的大門,一下子撞了過去,那扇大門,轟然就打開了。</br> 一大幫子的人,洶涌了進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