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紀少龍跟安然之間的故事,并沒有結束,只是重新開始的時候,早就已經不是現在這么一個境遇了。</br> 男人做錯事,都是一樣的表現。</br> 紀少龍回家之后,看到林芷晴,都覺得很心虛,主動地幫著她做家務,本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當時的他,并不知道,他越是這樣,林芷晴便越會多想。</br> 話說,韓姝很有錢,安然很有勢,雖然當年的林芷晴在他的眼中,的確是高攀不上的金鳳凰,可是現在的林芷晴,在紀少龍的眼里,已經算不了什么了。</br> 他其實可以選擇韓姝,也可以選擇安然,都是可以的,而且可以借著她們,一步一步往上爬,可是到了最后,他還是選擇了林芷晴,為什么?</br> 因為紀少龍很清楚,平淡才是真,林芷晴才是他最合適的那個妻子。</br> 就好像現在一樣,林芷晴似乎看穿了什么,可是她沒問,也沒說,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br> 一晃,時間就到了十二月一號。</br> 省委黨校開課了。</br> 蘇省的省委黨校,位于金陵市福寧路120號,是一個很老的民國建筑。</br> 從外面看上去,似乎看不出來什么,可是走進去之后,卻是別有洞天。</br> 清一色的民國建筑,當然,都是翻新過的。</br> 里面的植物看起來,也栽了很多年了。</br> 整個黨校,給人一種古色古香又不失時代感的感覺。</br> 置身其中,就讓人忍不住莊嚴了起來。</br> 這個省委黨校,據說是當年戰爭時期對方的一個行宮,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最終保存了下來,也最終被蘇省省委選擇了黨校的所在地,在這里走出了無數的官員,這些官員,在各地的政府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br> 這一次的黨校開課,是要求脫產的,而且還有一個硬性要求,就是所有的學員,必須在校內住宿,不允許在校外私自居住。</br> 其他的空余時間,并不在規定內。</br> 紀少龍兩個行李箱,一個背包,應該算是眾多的學員中,唯一一個打車過來的,也是唯一一個沒有隨行的人。</br> 連司機師傅都覺得好奇,說還沒見過一個黨校學員,是一個人來報道的。</br> 進去之后,會有專門的人,把他送到宿舍中,然后給出課程表,其實跟大學差不多,無非就是所有的學員,都是正處級而已。</br> 紀少龍所在的宿舍,位于二樓。</br> 一個宿舍里面有四名學員。</br> 也就是四張高低床,上面睡覺,下面是書桌,用來辦公,宿舍的面積,相對較大的,有了沙發和茶幾,也有廁所和衛浴,畢竟是官員住的地方,相對來說,總要好那么一點的。</br> 紀少龍走進去的時候。</br> 其他的三名學員已經到了。</br> 他剛剛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來,隔壁一張床的舍友,便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今年多大了?”</br> 紀少龍一愣,說道:“29歲。”</br> 那個人嘖嘖嘴,說道:“那你是本次正處級干部培訓班,最年輕的一個了,我還以為沈茂才是奇跡了,沒想到,你才是奇跡啊。”</br> 說話的人,叫馬良駒,是蘇省咸城市商務局的局長。</br> 而他說的那個沈茂才,同樣也是咸城市的,現在是豐收縣的縣委書記。</br> 今年只有三十一歲,比起紀少龍來說,大了兩歲。</br> 最后一個躺在床上看書,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叫石學,是錫城市公路局的局長,也是三個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具體多少不知道,但是一看就有四十歲了。</br> 看起來,這個馬良駒是一個相當熱情的人。</br> 紀少龍床還沒鋪好呢,就把所有的人,都介紹了一遍。</br> 躺在那個的石學,在介紹到他的時候,還知道打聲招呼,而一直在玩著手機的沈茂才,連頭都沒有抬一下。</br> 當然也就不存在打招呼了。</br> 馬良駒看著紀少龍,笑著說道:“你也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我們要在一起度過三個月的時光,大家互相認識下,也好照應照應。”</br> 話音剛落,沈茂才不陰不陽地說道:“大家任職不同,任地不同,學東西好比吃飯,吃進去之后進的是自己的肚子,有什么好照應的,29歲的正處級干部,最多也就是閑職部門的,有什么好介紹的?”</br> 這話一說,氣氛就有些尷尬了。</br> 紀少龍多聰明的一個人啊,剛進來的時候那個沈茂才還在夸夸其談,一聽說自己的比他還年輕,就有些不太高興了。</br> 在官場中,年輕就是資本。</br> 你在越年輕的時候級別越高,那么未來上升的空間,也就越大。</br> 本來他應該是焦點,可是沒想到,紀少龍比他還要年輕,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太爽的。</br> 這個小心思,自然是逃不過紀少龍的眼睛的。</br> 他笑著說道:“大家好,我叫紀少龍,來之前,是揚子江市晚都區的區委書記,27歲從政,也算是官場的新手,請多多指教。”</br> 紀少龍的話音剛落,一直不說話的石學,居然放下了手里的書,看了過來,而那個高傲的沈茂才,也是震驚了一下。</br> 對他們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br> 沈茂才今天31歲,但是他是24歲開始就進入官場了,7年時間,混到了現在的縣委書記,已經算是很牛很牛了,可是他沒想到,紀少龍更牛。</br> 他原本以為,紀少龍可能是某個閑職部門的一把手,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是一個區的區委書記。</br> “晚都區的區委書記,那你有福了,我聽說晚都區的行政級別會提高班級,區委書記也有可能要入選市委常委,難怪你過來學習,失敬失敬。”</br> 馬良駒反應最快,馬上一臉羨慕地說道。</br> 沈茂才直接不說話了,繼續看手機,本想奚落一下紀少龍,現在看來,算是奚落不了了。</br> 晚都區的事情,在整個蘇省,沒有人不知道,誰都希望自己有那樣的運氣,可是能有的人,又有幾個呢?</br> 下午兩點。</br> 開學典禮,在大禮堂進行。</br> 這次開班,一共有一百人,分成4個班級,每個班級25人,算起來,也是小班教育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