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對,這一點是很大的問題。”</br> 聽到這里,于國華長吁了一口氣,說了半天,這不是白說嘛,他心里還留存著一個幻想,那就是紀少龍之前說的一切,只是討論階段的內容,還沒有付諸實施,可是,紀少龍接下來的這段話,將他的幻想,徹底給擊碎了。</br> “考慮到大規模的內遷的確會造成寶金島方面的警覺,所以,接下來,氣象臺,還有地震局方面,會在永安省發布強地震警告,將地震的級別調高,再配合政府的調控性內遷,這樣就沒有問題了?!?lt;/br> 沒有問題了?</br> 其實大家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問題。</br> 但是,現在這樣的緊急時刻,沒有人問出來而已。</br> 于國華傻眼了,這一次是徹底傻眼了。</br> “好了,會議暫時這樣,有什么下一步的動作,我會盡快通知各位,從現在開始,我要各位保證手機是24小時開機的,不允許出現任何懈怠,跟家人溝通的過程中,不允許出現任何泄露情報的行為,還是那句話,一旦泄露情報,那就是叛國罪,明白了嗎?”</br> “明白了。”</br> 所有人應和了一聲之后,紀少龍首先離開了會議室。</br> 他一走,許晨龍和張克明兩個人,也就跟著出去了。</br> 會議室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大家交頭接耳了起來,似乎對今天宣布的內容,還是有些不太相信。</br> 畢竟打仗不是小事。</br> 這些人可是一輩子都沒有見識過打仗。</br> 還有一些人,也迅速離開了,他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在永安省的家人弄出去,還有24小時的準備時間,這準備的時間一過,整個永安省的交通,不說癱瘓吧,至少也是寸步難行了,到了那個時候再出去的話,恐怕就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了。</br> “于省長,真的要打仗了,真沒想到啊,您剛來我們永安省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過我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一旦寶金省要是收回來了,咱們永安省……”</br> 常天陽湊了過來,用拍馬屁的語氣說道。</br> 可是話還沒說完,于國華發了一會呆就離開了。</br> 此時此刻,于國華已經是心亂如麻了,他哪里還有心情聽常天陽這般聒噪???</br> 回到辦公室之后。</br> 于國華馬上就把門給關了起來。</br> 背靠在門上,整顆心臟,到現在還是狂跳不止,一直到現在,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原本是想把事情鬧大的,沒想到,這一次,事情鬧大了,不僅鬧大了,還鬧到自己無法收場的地步了。</br> 他發了一會呆。</br> 手哆嗦地將手機給掏了出來。</br> 手指顫抖地按了幾個按鍵,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來的正是代號為“鼠”的莫凡書的聲音。</br> “鼠……不好了,出事了,有件很緊急的事情需要向你匯報,華夏方面,準備對寶金省動手了……”</br> 于國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br> “我知道啊,你不是說過嘛,永安省這邊的軍艦過去了,接下來,我會安排媒體炒作的,華夏威脅論一出來,到時候國際社會又要對華夏開始抨擊了,這種情況下,對進步黨是有好處的,大選即便改變不了結果,我們不還是有下面的計劃嗎?”</br> “不是這樣的,鼠,你的情報是錯的,不是對抗,是真的要動手了,打仗,是打仗你懂嗎?”</br> 雖然很著急,但是于國華還是在努力壓制著聲音。</br> 他不想讓自己咆哮的聲音傳到辦公室的外面去。</br> 電話里,莫凡書冷笑了一聲,說道:“兔,你是不是過于緊張了,華夏怎么可能打仗,你也不看一下現在的國際形勢,他敢動手嗎?我在華夏待了三十年了,華夏政府是什么德性,我比你還了解,不可能打仗的,放心好了……”</br> 莫凡書的篤定,與于國華的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br> 一邊急得快尿了,另外一邊,還覺得這只是一個玩笑。</br> 那種無力感,恐怕也只有于國華能懂了。</br> “鼠,你現在不要說話,聽我把事情說完……”</br> 說完這句話之后,于國華把今天會議的內容,原原本本說了出來,包括在會議上聽到的大校軍官的匯報,以及紀少龍宣布的那些政策。</br> 于國華沒有長話短說,他是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出來的。</br> 一直說了有個七八分鐘的樣子。</br> 他一邊說,一邊能感覺到,對方莫凡書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沉重了。</br> 等到他說完之后。</br> 大概有十幾秒的樣子。</br> 莫凡書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br> 很顯然,他也被嚇到了。</br> “你還在嗎?”</br> 于國華問道。</br> 沒有人回答。</br> 于國華又問了一遍:“鼠,你還在嗎?”</br> 這個時候,莫凡書才被拉到了現實中,說道:“在在在,我在,兔,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誰的威脅下,說出來的這些話嗎?”</br> “不是,確定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幾個大省的軍區已經開始動了,鼠,我們闖禍了,我們闖大禍了,這一次,華夏是真的要動手了,他們要不計代價動手了,在那種情況下,進步黨的人一定會被抓的,他們只要被抓住,我們就逃不掉了,真的就逃不掉了,我們會死在華夏的?!?lt;/br> 雖然語氣還是連貫的。</br> 但是于國華的緊張,已經溢出來了。</br> 他們在里面搞鬼的基礎,是自認為所有的陰謀,都是無懈可擊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有恃無恐的,可是如果斬首行動開始,進步黨的黨魁林文聰肯定是首先被抓的那個。</br> 林文聰的德性,他們是很清楚的。</br> 嘴上雖然天天叫囂要對抗華夏方面,可是只要被抓,第一個供出他們來的,一定也還是他。</br> “不行,我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我們現在通知寶金省方面,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個董暉的尸體,一定不能拿出來,不能讓華夏方面有任激化矛盾的借口?!?lt;/br> 想了一下,莫凡書說道。</br> 于國華:“這樣有用嗎?”</br> “當然有用,任何戰爭,都是需要借口的,沒有借口,華夏方面也是不敢動手的,要不然,會受到國際社會的譴責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