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劍一下子反應過來了。</br> 他經常來金陵市,蘇省公安廳的位置,他再熟悉不過了。</br> 正如紀少龍說的一樣,面前的馬路上,絕對不可能漆黑一片的。</br> “這是哪里?”</br> 他突然緊張了起來。</br> 紀少龍笑了笑,對著身后的人說道:“把燈打開。”</br> 下達了命令之后,只聽見啪啪啪很響的聲音之后,建筑物四周,幾個高高聳立的太陽燈被打開了。</br> 這些太陽燈很大,很耀眼,瞬間,整個建筑物附近,都被照成了白晝的樣子。</br> 金書劍朝著四周看了一眼。</br> 首先是他的身后,的確是一棟很大的建筑物,也是公安局的樣子,事實上,跟蘇省公安廳是完全不一樣的建筑樣式。</br> 在大門口,也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寧省公安廳。”</br> “寧省?哪里是寧省,我怎么沒聽說過。”</br> 金書劍多少是有些疑惑的。</br> 紀少龍笑了笑,也朝著那個地方看了一眼,說道:“前一段時間,有一部很有名的電視劇,叫做《猛虎出擊》,講的是寧省公安廳特警猛虎支隊,當然,這是一個杜撰出來的地方,自然是不存在的。”</br> 紀少龍的話,讓金書劍有些幡然醒悟了。</br> 門口的位置,堆了一些箱子,有一個箱子是打開的,里面是一些手銬,槍支彈藥什么的,當然,都是道具。</br> 在門口的地面上,擺著一些燈光設備,音響設備什么的。</br>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br> “這里……這里是攝影棚……”</br> 終于,他還是反應過來了。</br> 紀少龍四處看了看,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金陵市正在打造的京南攝影基地,我們現在在的地方,就是著名的電視劇《猛虎出擊》的拍攝地,那電視劇挺好看的,我覺得有機會的話,你應該看看,不過,暫時你是沒什么機會了,以后監獄有播出的時候,你可以跟身邊的獄友炫耀一下,你是在這個地方被抓的。”</br> 紀少龍的話,滿滿的諷刺。</br> “所以,他們都是演員,他們穿的,都是道具服裝?”</br> 金書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br> 紀少龍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全是,大部分還是真的警察,友情參演嘛,不然,怎么會有審訊技巧呢,這一點,我還是要感謝蘇省政法委的協助演出啊……哈哈哈……”</br> 現在金書劍全部都明白了。</br> 為什么他過來的時候是被悶著頭的,為什么他理解不了,一下子有這么多部門來調查他了,搞了半天,這不過是紀少龍這個導演導出來的一場戲而已。</br> 他所在的位置是影視城,那些所謂的多部門聯合辦案,已經出示的文件,都是假的,都是道具,只有少部分的,比如那個沈國輝處長是真的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配合演出的。</br> 他被騙了,他徹徹底底被騙了。</br> “紀少龍,你混蛋!”</br> 金書劍瘋了。</br> 朝著紀少龍就沖了過去,想要用腳去踹紀少龍。</br> 可是,蘇戰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的,而且,此時金書劍的手上,還戴著手銬。</br> 連續沖了好幾次,都沒有得逞。</br> 于是,他的嘴里只能不斷咒罵著。</br> 可是,這有什么用呢?</br>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哪里還有挽回的余地?</br> “放開我,我是人大代表,你們沒有權力抓我,紀少龍,你用這種方式釣魚執法,你死定了,我一定會告你的,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律師告死你,你這輩子都被想翻身了。”</br> 金書劍大聲嚷嚷著。</br> 紀少龍微微一笑,很淡定地說道:“沒事,就算我要被批評,被處分,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能繩之以法就夠了,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后,居然藏著這么多的東西,簡直是太恐怖了,行了,反正證據你也都給我了,我的人呢,也開始按照你給的證據,逐條偵查了,所以,你還是不要有任何幻想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若是什么都沒做,你會害怕我的釣魚執法?金書劍啊金書劍,你都壞事做盡了,還好意思說要告我,沒關系,來吧,我等你,但是在你告我之前,你暫時是沒有自由了!”</br> 說完,朝著蘇戰看了一眼。</br> 蘇戰點了點頭,把金書劍給強行帶走了。</br> 這邊金書劍一走。</br> 周鎮從一個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br> 紀少龍在周鎮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好兄弟,謝謝你,讓你違規幫我演這出戲!”</br> 周鎮笑了笑,說道:“你我還說這個客氣話,話說,這家伙你準備怎么處置?”</br> 紀少龍想了想,說道:“人我還是交給你,你幫我看好了,之前的線索,你也幫我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去調查,當然,是秘密的,等到真相需要被公布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br> 周鎮笑了笑,說道:“行,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你要多加小心,金書劍被抓是很成功的,但是他背后的勢力,是不容小覷的,上面不太可能有人會保你,所以……不說了不說了,反正你多加小心就對了,你在我眼里,也是九條命的貓了……”</br> 這雖然是開玩笑的話。</br> 但是言辭間,卻不像開玩笑的樣子。</br> 周鎮是真的為紀少龍擔心。</br> 兩人握了握手,就此別過了。</br> 有了金書劍和石納福被抓的這兩張王牌,紀少龍接下來可以做很多事情了。</br> 尤其是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他已經知道體育總局內部,包括足球領域,有多少人應該被抓了。</br> 走了攝影棚的大門。</br> 紀少龍給已經提前返回的費子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明天傍晚的時候,安排一場記者發布會。</br> 不管體育總局內部下來多大的壓力,都要保證這個記者招待會如期進行。</br> 費子棟接到電話之后就馬上去布置了。</br> 坐在車子的后座上。</br> 熬夜的紀少龍伸了一個懶腰。</br> 等到蘇戰的車開到酒店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br> 紀少龍是睡著了,但是有人卻睡不著了。</br> 這個人就是孫宇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