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聊天喝酒。</br> 眼看著就要結束了。</br> 白靈本來以為,第一天就算結束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年紀大的人站起來很自然地說要準備第二場了。</br> 第二場?</br> 白靈沒有聽說過還有第二場。</br> 當時就拒絕了。</br> 那個“老板”一聽也沒反應過來,就問她,這不是這里的規矩,必須要有第二場,而且,就在這個時候,白靈才知道,所謂的第二場,其實就是睡覺。</br> 聽說這個內容之后,白靈自然不答應了,她要把屬于自己的那份錢給要回來,又不肯跟著這些人去進行第二場,那個老板怒了,叫來了華翠樓的人。</br> 當時接待白靈的那個婷姐去了,連忙給那個老板道歉,然后派人把白靈給帶走了。</br> 帶走她的人,就是后來追她的那幾個大漢。</br> 在一個房間里,那些大漢對白靈進行了毆打,婷姐來了之后,直白地告訴她,既然來了這個地方了,就不要假裝清高了,別說你一個過氣的運動員,就算是當紅明星,他們華翠樓也不少,想賺錢,就不要裝,想要裝,在華翠樓是不存在的。</br> 她命令那幾個大漢,好好看住她,不給她吃,不給她,直到她答應出臺為止。</br> 接下來,白靈就在那幾個大漢的看守之下。</br> 根本動不了。</br> 她是趁著這些人睡覺的時候,從窗戶上跳下來的。</br> 跳下來的時候,腹部刮到了尖銳的東西,所以受傷了。</br> 她為了不顯眼,垃圾桶里撿到了一件大襖子,就給自己披上了,于是,也就有了紀少龍遇到的那一幕。</br> 她還告訴紀少龍,中原省體育局局長周游,是以很高的價格,將她賣到華翠樓去的,據說拿了十幾萬,這筆錢,她肯定是要幫華翠樓賺回來的,如果賺不回來,華翠樓是不可能放過她的。</br> 而且當時婷姐也跟她說了。</br> 就算她從這里逃出去,也別想逃出遠京去。</br> 他們的老板,只要打一個電話,整個遠京市都會幫他們找人,不管白道還是黑道,只要人找到,那就算是交代了。</br> 這就是為什么白靈不敢去醫院的原因。</br> 膽大妄為。</br> 紀少龍聽了白靈的故事之后,腦子里蹦出來的一個成語。</br> 除了這個詞,他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什么詞匯來形容了。</br> 尤其是那個中原省體育局局長周游,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拿運動員去斂財,這跟拐賣婦女,已經沒有什么區別了。</br> 心里,一股怒火已經油然升起來了。</br> 眼前的白靈,已經有些眼淚婆娑了,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一路悲慘的經歷,有些扛不住了,最危險的時候,她都沒有哭,但是現在委屈的感覺一涌而上,真的繃不住了。</br> “我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嗎?”</br> 畢竟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br> 紀少龍點了點頭,往床邊坐了一下,白靈側了過來,靠在了紀少龍的肩膀上,嚶嚶哭了起來。</br> 那一刻,紀少龍其實是有些心疼的。</br> 等到她哭得差不多了。</br> 白靈很乖巧地離開了紀少龍的肩膀,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很謝謝你,你心腸很好,我以為這里都是壞人的,沒想到,你是好人,我真的很感謝你。”</br> 紀少龍一時之間語塞。</br> 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好了。</br> “我送你回中原省吧。”</br> 紀少龍說道。</br> 白靈一愣。</br> 馬上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能這么幫我就已經很好很好了,再送我回中原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好了,而且他們肯定在找我,一旦被他們發現,你也要倒霉的,沒關系的,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實在不行,我去報警好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關系網這么好,報警有沒有用……”</br> “沒事,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我不但要把你安全送到中原省,我還保證,一定幫你報仇!”</br> 紀少龍喃喃說道。</br> 在白靈看來,紀少龍不過是義憤填膺的承諾。</br> 她沒打算讓紀少龍報仇。</br> 凌晨一點鐘左右。</br> 蘇戰開著車,來到了小旅館的門口。</br> 在紀少龍的攙扶下,白靈上了車,然后這輛車,直接上了告訴,朝著中原省的方向開了過去。</br> 遠京到中原省省會城市綠城市,不到八小時的車程。</br> 蘇戰跟司空見換著開,早上九點多不到十點的時候,他們的車子,已經在綠城市下了高速。</br> 跟紀少龍坐在后排的白靈,一覺醒過來,看到已經來到了綠城市,眼淚又繃不住了,嘩嘩流了下來。</br> 或許她是真的沒想到,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差一點就回不來了。</br> 現在總算是回來了,心里的惆悵,傷感,翻涌而出,那種感覺,局外人根本體會不了。</br> “我們這是要去哪?”</br> 白靈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高樓大廈,好奇地問道。</br> 紀少龍眼神陰郁,冷冷說道:“中原省體育局。”</br> 聽到這個話,白靈一下子坐了起來。</br> 緊張地說道:“不行,我們不能去那里,如果去了那里,我們就遭殃了,周局長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在上面是有人的,我們斗不過他們的。”</br> 紀少龍看到她這么緊張,問道:“白靈,我問你,如果這件事不解決的話,你在綠城市怎么能夠安穩,你若是回來了,華翠樓的人,還是能到這里來抓你,你若是再次被抓了,你還有逃生的可能性嗎?這件事,必須要解決,而且是徹底解決。”</br> “道理是這么一個道理,可是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斗不過這些大官的。”</br> 白靈有些擔心地說道。</br> 開車的蘇戰噗嗤笑了一聲,說道:“白姑娘,我跟你說,你運氣是真的不錯,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嗎?”</br> “誰?”</br> 白靈看向了紀少龍。</br> 蘇戰看了一下后視鏡,說道:“你旁邊的這個中年男人,是華夏體育總局局長紀少龍,別說是一個小小的中原省體育局局長,就算是中原省的省長來了,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br> “什么?你是體育總局的局長?”</br> 好像被嚇到了一樣,白靈大聲驚呼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