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徐成武跟那個犯人之間的談判。</br> 那個時候的袁藍,其實還是相當緊張的,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就看著徐成武引導那個犯人說話。</br> 長時間的挾持,是需要體力的。</br> 在一個間隙的時候,就在袁藍根本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徐成武出擊了。</br> 朝著那個犯人直接撞了過去,將袁藍和那個犯人都給撞倒了。</br> 袁藍還算年輕,第一時間,就跑了出來,這個時候,徐成武開始跟那個犯人搏斗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徐成武的腹部被插了一剪刀,受了傷。</br> 不過,還算是把犯人給制服了,而且還營救了袁藍。</br>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按照組織上的規定來說,其實袁藍是要接受處分的,很有可能,到手的政委就沒有了。</br> 可是誰能想到,當駐監監察室對這件事開始行使監督權的時候,徐成武向上面匯報說,當時是袁藍救了他,如果沒有袁藍的話,他就不是腹部中刀了,很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br> 這樣一來,袁藍就變成了功過相抵了。</br> 于是,他政委的路,也就保住了。</br> 那件事過后,袁藍跟徐成武之間的關系,就變得很好很好了,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加劇升溫。</br> 后來,徐成武被調到了司法部工作,袁藍也緊隨其后,去了司法部,在十幾年的官場生涯中,兩個人一直是很好的搭檔,一起進步,一起升職,那感情真的是沒話說。</br> 在官場上,是很難形成真的友情的。</br> 尤其是在同一個體系中,更別說是在同一個單位了。</br> 你別看那些領導們,同事們,整天說說笑笑的,其實,大家內心里面,都是極度排斥的。</br> 只要是崗位差不多的人,大家都是有競爭的,你說誰進了這個體系,不想升官呢?</br> 幾乎沒有這樣的人。</br>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就算是暫時在一起關系好,那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兩個人能有這樣的關系,實屬難得。</br> “徐成武貪污受賄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也就是說,他跟袁藍還在一起工作的時候,就已經在利用權力謀取利益了,關鍵的點,就在于袁藍知不知道這件事。”</br> 欒新河說道。</br> 紀少龍點了點頭,問道:“欒書記的意思,是袁藍不知道這件事?”</br> “我的判斷是這樣的,我問過一些跟袁藍工作過的人,都對袁藍的評價還是比較高的,這個人剛正不阿,做事很有原則,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判斷袁藍一直都不知道徐成武其實暗地里,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了。”</br> “那他來到臨江省干嘛呢?”</br> 紀少龍問道。</br> 這也是目前在袁藍身上,最大的疑問了。</br> 兩人都有點想不通。</br> “我有個提議,你跟袁藍接觸一下,探探他的底,我們都能確定,他不是無緣無故來臨江省的,不是為了利益,就是為了……”</br> 欒新河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br> 紀少龍似乎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點頭應道:“幫徐成武報仇!”</br> 欒新河點了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似乎又站不住腳,袁藍調到臨江省的時候,徐成武在永安市還沒死,所以,光憑這一點,我始終想不通。”</br> 看來,目前關于袁藍的分析,也只能這樣了。</br> 剛到省里,工作也是千頭萬緒的,雖然省政府會把一些紀少龍分內的事情,發到鹿城市給他做,但是畢竟很多事情,是需要在省里完成的。</br> 紀少龍這次來安寧市的省政府,打算住上幾天的時間,把手上的工作處理一下。</br> 既是副省長,又是鹿城市市委書記,看起來的確挺風光的,但是兩個工作,都承擔了一些很重要的角色,那手里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少了。</br> 別人看起來風光的背后,只有紀少龍才知道,壓力,也是山一般的大。</br> 忙活了整整一個白天,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了。</br> 肚子餓的開始咕咕叫了。</br> 紀少龍剛準備下班去吃點東西,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居然是吳嵐打來的。</br> 算起來,跟吳嵐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不知道她在安寧市過得怎么樣了。</br> 紀少龍笑瞇瞇地拿起電話,剛準備開口,電話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紀大哥,救我,救我,有人要殺我!”</br> 紀少龍的心里一凜。</br> 連忙問道:“你在哪里?”</br> “我不認識這個地方,我被他們抓住了,后來我直接跳車逃跑了,腳崴了,身上也受傷了,我跑不動了。”</br> 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的,很費力的樣子。</br> 吳嵐不是安寧市人,確實也不知道位置。</br> 紀少龍知道她現在很緊張。</br> “你好好看一下,你周圍有什么,你身處的地方,是什么環境!”</br> 紀少龍的話很沉穩,聽了這個話,吳嵐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說道:“我能看到一個鐘樓,白色的鐘樓,我的四周……一個一個的攤位,沒有人,我看看……有菜,這里是菜市場!”</br> 有鐘樓的菜市場?</br> 紀少龍點了點頭,電話并沒有掛斷,拿起了桌子上一個固定電話,撥通里李東劍的電話,說道:“你馬上幫我查一下,安寧市的哪家菜市場周圍,有白色的鐘樓!”</br> 掛斷了李東劍的電話之后,紀少龍安慰了吳嵐幾句,便讓她掛斷電話,躲藏在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一動都不要動,直到他出現!</br> 吳嵐還是很聽話的,掛斷了電話之后,就找了一個角落,躲藏了起來。</br> 大概三分鐘之后。</br> 紀少龍接到了李東劍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在安寧市吳湖街道,也就是距離吳湖大概六公里遠的地方,有個迎春菜市場,只有這個菜市場,是能看到一個白色的鐘樓的。</br> 確定了位置,紀少龍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地了。</br> 他的位置,距離這個地方算是最近的了,所以,他告訴李東劍,自己先過去,讓李東劍帶上人,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迎春菜市場。</br> 爭分奪秒,時間就是生命!</br> 最多十五分鐘的樣子,紀少龍打的出租車,在距離菜市場大門不遠處停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