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年紀不大的小伙子,露出了整條手臂上的紋身,他是想告訴眼前的所有人,他的確是個混子。</br> 看到這些紋身,大家漸漸有些相信了,開始催促他,把關于杜仲候女兒的事情說出來。</br> 杜仲候的女兒叫杜蕓。</br> 那個時候的杜蕓,剛剛十八歲,也是剛剛參加完高考,取得了一個很好的成績,算是考上了一本。</br> 那個晚上,涉世未深的杜蕓,邀請自己的同學,去左岸KTV唱歌。</br> 算是慶祝了。</br> 聽到左岸KTV幾個字,紀少龍心里激靈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左岸KTV,已經開了十年之久了。</br> 那個晚上,我們說話的這個混子,也在左岸,跟著他所謂的老大,是過來消遣的。</br> 忽然,他們聽到了外面有吵鬧的動靜。</br> 這些人好奇,便打開了包廂的門,出來的看看,這個時候,看到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正在騷擾杜蕓。</br> 打聽了一下經過。</br> 原來是杜蕓跟一個女同學去廁所,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個男人,他叫徐斌。</br> “徐斌?你說的是當年的那個徐斌?”</br> 一個人問道。</br> 紀少龍本來想問這個徐斌是誰的,旁邊有人問了。</br> 那個小混子說道:“徐斌你們有些人沒聽說過吧,我告訴你們,當年的徐斌,在我們霞光縣,也算是鼎鼎有名的黑道頭子,這一點,東哥應該知道。”</br> 邵東點了點頭,說道:“我剛出來混社會的時候,徐斌已經很有名了,做是心狠手辣,當年的左岸KTV的老板,其實就是徐斌,他是幕后控制人,那個時候的左岸,可謂是臭名昭著,幾乎是霞光縣小痞子的聚集地,你們這些人啊,都是沒見過,在那里什么打架,傷人啊,都是小兒科,左岸那幾年死個幾個人,哪個跟徐斌沒有關系啊,只不過是徐斌上面有人,給壓住了而已。”</br> “徐斌上面是什么人?”</br> 紀少龍問道。</br> 邵東嘿嘿一笑,說道:“龍哥,我這樣的小人物,接觸不到上面,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徐斌,真的囂張,這個我們晚點說,我聽強子繼續說。”</br> 所謂的強子,便是那個小混子。</br> 視線又回到了強子的身上。</br> 強子說道:“不是吹的,那個時候的杜蕓,可是真的漂亮,現在化了濃妝在直播間搔首弄姿的那些網紅啊,跟她沒得比,也就那個明星叫什么來著,周慧敏,對周慧敏,杜蕓跟那個周慧敏,長得那叫一個神似,看了心里都會悸動的那種。”</br> “你丫的居然還會用悸動這個詞,你還挺有文化啊,哈哈哈……”</br> 有人笑了起來。</br> 強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話說徐斌剛好從杜蕓的身邊經過,僅僅是那么一眼,瞬間就動心了。”</br> 徐斌直接把杜蕓給攔住了,說是要杜蕓陪著他喝幾杯酒,杜蕓這幫人,不過是高中剛剛畢業的學生,看到這些人,自然都很害怕了,連忙掙扎。</br> 可是喝了酒加上那個時候如日中天的徐斌,自然不會那么輕易放她走了。</br> 于是,杜蕓被拖進了他的包房里面,在那個包房里,杜蕓被強暴了。</br> 那個時候的杜仲候,在霞光縣,雖然沒有現在這么有名,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接到了女兒的電話之后,匆忙就趕到了左岸,可是當他趕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杜蕓已經死了。</br> 杜蕓是死在KTV包廂的衛生間的。</br> 用水果刀劃開了自己的大動脈自殺的。</br> 一個人,從割開手上的大動脈,到完全死亡,需要十分鐘的時間,這十分鐘的時間里,沒有一個人管過杜蕓,就這么任由她死了,就算是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那還是來得及的,可是,沒有一個人。</br> 杜蕓死的那個包廂,不是徐斌的包廂,而是她跟同學們開的那個包廂。</br> 在場有十幾名同學,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男同學,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報警,也沒有一個人救過杜蕓,甚至連杜蕓被侵犯之后把自己關在衛生間,也沒有一個人上去安慰她。</br> 憤怒的杜仲候馬上就報了警。</br> 霞光縣的警方,也很快就趕到了,將徐斌當場就給抓獲了。</br> 當時他被抓的時候,還很囂張,說沒有一個人能關住他,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了他,當時的杜仲候,也放出話來,就算是傾盡家財,也要告倒徐斌,也要徐斌付出代價。</br> 強子要說的事情,算是已經說完了。</br> 后來邵東又斷斷續續地補充了一些。</br> 那件事之后,左岸KTV就關門了。</br>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業。</br> 徐斌因為強暴致人死亡,罪名也成立了,同年,被云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br> 當時徐斌被抓,在霞光縣,還是引發了很大的轟動的,徐斌被從看守所押送云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受審的時候,據說路兩旁都站滿了老百姓,大家一起齊聲歡呼感謝政府,給霞光縣人民除了一個大害。</br> 那場面,真的是相當壯觀啊。</br> 聽到這里,號房里面,爆發出了一陣驚呼的聲音。</br> 紀少龍問道:“這個徐斌,到底做了哪些令人發指的事情,引得老百姓都出來了?”</br> 邵東一副很神秘的樣子,說道:“我跟你說啊,這個徐斌,真的是無法無天啊,我們自詡也在這個社會上混過的,可是我們呢,只能算這個。”</br> 他伸出了小拇指,晃了一下。</br> 道上混的人,一般不會貶低自己的,可是邵東居然把自己比作小拇指,可見他對這個徐斌,到底有多佩服了。</br> 徐斌的手下,有一幫人。</br> 林林總總,大概二十多人,這二十多人,是徐斌團伙的核心人物,這幫人用一個詞匯來概括,就是心狠手辣。</br> 徐斌為了賺錢,開設地下賭場,地下錢莊。</br> 一些霞光縣的有錢人,被拉到他的賭場賭錢,一晚上輸個幾十萬不讓走,非要到他的錢莊里面借了錢再輸完,那就可以走了。</br> 你以為噩夢結束了?</br> 不是,那是剛剛開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