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中有很多人,原本是可以進入別的企業工作的,有的也是可以去做公務員的,可是你們最后都選擇了這里,為什么?因為這里的福利待遇好,因為國銅集團是個香餑餑,你們主動來到這里,都是懷揣著夢想的,對于很多工作時間長的人來說,你們都是曾經見證過國銅集團的輝煌的。”</br> 紀少龍說完之后,指著圍在最中間的那幫人。</br> 說道:“我是剛來國銅集團的董事長,我對很多員工,并不算熟悉,即便我沒看過你們的檔案,也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你們中的大部分人,或者說所有人,都是來到國銅集團時間不長的人對嗎?”</br> 紀少龍這個話問完之后。</br> 中間的那些人,都點頭了,也有一些,低下了頭,不說話了。</br> 紀少龍什么意思,大家都能聽懂。</br> 在近四年內進入國銅集團的人,他們享受的紅利,其實并不算多,因為張慶賀上任之后,國銅集團就開始虧損了。</br> 只有那些在國銅集團四年以上的人,他們才見識過國銅曾經的榮光。</br> 這也是為什么,這幫時間短的人,容易被蠱惑的原因。</br> “我不怪你們,真的,我不怪你們,因為搞垮這個企業的,不是你們!”</br> 紀少龍說道。</br> 這個時候,臺下有人喊道:“是張慶賀,是鄭宇他們搞垮了這個企業!”</br> 這個人喊完之后,一小部分人開始附和了起來,接著,更多人加入了進來,整個集團的上空,都在喊著同樣的話。</br> 紀少龍擺擺手,全場安靜了下來。</br> “對,就是他們,應該受到懲罰的就是他們,而不是你們!”</br> 就在紀少龍說完之后。</br> 臺下一個刺耳的聲音喊道:“你們不要聽他瞎說八道,李二憨剛剛就是他點火燒死的,他就是殺人犯,他說的話,不能相信!”</br> 這個人,無疑就是鄭宇他們的人了。</br> 雖然一起喊的人聲音不大,但是這個事情一說,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動搖。</br> 尤其是那些剛剛來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紀少龍并不驚慌,指著人群中那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問道:“這個話題,本來我也是要說的,可是現在你說了,那我們先說說李二憨的事情吧,首先,你告訴我,你是哪個部門的?”</br> 那個年輕人,一下子就驚慌了。</br> 他根本不是國銅集團的人,他就是郭新峰花錢請來搗亂的。</br> 看到他驚慌的樣子,紀少龍笑了笑,說道:“雖然你穿著國銅集團的制服,但是很明顯,你并不是國銅的人,誰請你來的?用了多少錢?”</br> 那個年輕人,倔強地說道:“我不是誰請來的,我就是熱血青年,不行啊?”</br> “好,熱血青年,請你看看大屏幕!”</br> 紀少龍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朝著辦公大樓的上面看了起來。</br> 辦公大樓的上面,是有一個大屏幕的,這個大屏幕上,平時都是播放一些標語,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視頻。</br> 正是剛才,李二憨跟紀少龍站在一起的視頻。</br> 從這個角度看,這個視頻是從樓上拍下來的。</br> 紀少龍在下樓的時候,就已經囑咐一個人,要將現場的情況,全部拍攝下來,因為必須要留有證據,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br> 大屏幕上,從李二憨將打火機送到紀少龍的手上,接著,在人群中,出現了一道火光,接著,正是這道火光,引發了那一場火災,燒死了李二憨。</br> 鏡頭再一次被拉近之后,定格在了郭新峰的身上,連同郭新峰從口袋里掏打火機的那個動作,都被拍得一清二楚,這一下,關于李二憨的死,沒有任何的置疑了。</br> 郭新峰也回頭看到了這一段視頻。</br> 隨著視頻的播放,他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br> 他的雙腿,開始顫抖了起來。</br> 他不是傻子,他也很清楚,殺人會是一個什么結果,而且還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br> “是郭新峰殺人!”</br> 有人大喊了一句。</br> 接著,所有人都喊了起來,因為大屏幕上的內容已經很明顯了。</br> 那些參與鬧事的人,也終于是知道了真相,現在他們開始慢慢搞清楚,他們是被利用了,是郭新峰之流,利用了他們。</br> “郭新峰,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br> 紀少龍問道。</br> 此時的郭新峰,雙腿已經開始顫抖了。</br> 嘴唇也開始不斷哆嗦了起來。</br> 整個人額頭上,身上,已經被汗浸透了,眼神里面,也全部都是恐懼。</br> “你應該很清楚,這種性質的殺人,極其惡劣,死刑是沒跑了,對嗎?”</br> 紀少龍又補了一刀。</br> 郭新峰終于是站不住了,整個人都垮了下來,要不是有紀委的人拖著,估計已經坐在地上了。</br>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好嗎?放過我……”</br> 他的嘴巴里,一直在重復著這句話。</br> “放過你?你當時在點火的時候,怎么就沒想過,要放過李二憨?他的人生已經夠悲慘的了,你從來沒想過,他的生命結束了,會是什么后果嗎?”</br> 紀少龍呵斥道。</br> 郭新峰現在已經是眼淚鼻涕一大把了,剛剛才是那么囂張的一個人,現在根本沒個人樣了。</br> 紀少龍又看著剛剛叫囂的那個年輕人。</br> 他現在也無話可說,表情上有些尷尬,擋住了自己的臉,好像不想讓人看出來一樣。</br> “小伙子,熱血青年,你來說一下,殺人犯到底是誰?”</br> 那個年輕人哪里還敢回答,想往人群中遁逆進去,被旁邊的幾個人,一把就扭住了,這下子,想要跑都沒門了。</br> “紀少龍,殺人的是郭新峰,跟我們沒關系,你們沒理由拒捕我們!”</br> 鄭宇似乎還不愿意妥協,對著紀少龍喊道。</br> 紀少龍笑了笑,看著鄭宇,說道:“從來不是我要抓你們,抓你們的是這些普通的工人,是他們要將你們繩之以法。”</br> “紀少龍,你別玩文字游戲,你沒有證據,就不能抓了我們,你口口聲聲是我們毀了國銅集團,你有證據嗎?”</br> 鄭宇吼道。</br> 一旁的黃秀梅說道:“就是,你有證據嗎?你別證據亂抓人,你就是在違反黨紀國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