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紀少龍也算是搞清楚了,那就是孫志祥應該是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這個證據,能夠置這個利益團伙于死地。</br> 也正是因為這么一個證據的存在,導致了孫志祥最后要去死,那是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找到這個證據。</br>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孫志祥死了之后,張慶賀才會主動去孫志祥的家里,進行所謂的“家訪”,他哪里是去家訪的,他是因為孫志祥掌握的東西,會要了他的命,他必須找到那個東西。</br> 目前來看,孫志祥掌握的那個東西,張慶賀等人,還并沒有得到。</br> 這是一場悲劇。</br> 或許可以說,是因為愛情引發的悲劇,所有的起因在于那個喪彪,可惜,喪彪已經死了,他也看不到這樣的結局了。</br> 這就好比是蝴蝶效應。</br> 一只蝴蝶,輕輕在太平洋上扇動了翅膀,可是到陸地的時候,卻引發了一場臺風。</br> 喪彪哪里會知道,當年他的一個舉動,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也改變了雙胞胎兩姐妹。</br> “我一直覺得,在鄭宇的背后還有一個人,現在我知道了,鄭宇的背后,就是珠珠,我們忽略了一個最醒目卻也是藏得最深的人,就是珠珠。”</br> 紀少龍說道。</br> 李東劍撓了撓頭,問道:“一個女人,控制了這么一幫利益團伙,可能嗎?”</br> 許晨龍說道:“珠珠沒有控制所有人,他只是控制了張慶賀,她之所以能做到將這幫利益團伙聚攏在她的手下,其實很簡單,就是錢,珠珠超市里面進行的骯臟交易,她都是掌握在手里的,她知道誰受賄,誰行賄,她也知道誰的官職是買來的,所以,珠珠超市,就是她掌握所有的人的法寶。”</br>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對,所有的線,都集中在珠珠超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志祥得到的證據,應該就是珠珠超市的某樣東西,有可能就是珠珠手里的賬本,這個賬本上面,有整個利益團伙中所有人行賄受賄的具體記錄,也正是因為這一份記錄,讓張慶賀緊張了起來。”</br> “張慶賀沒想到的是,孫志祥早就準備好了退路,他的退路,就是神行叫車公司的數據,他很清楚,這些數據涉及的是國家安全,所以他想辦法弄走了數據,這么一來的話,張慶賀就要被關進去了。”</br> 為什么鄭宇之流,要讓國銅集團破產。</br> 第一是因為國銅集團賬面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所有的錢,都被這幫人想盡各種方法,送到自己的口袋去了。</br> 還有一點,就是一旦破產了。</br> 所有里面涉案的利益團伙,就要離開國銅集團,分崩離析了,一旦解散,想要查出這么一個利益鏈條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br> 孫志祥掌握了證據,雖然這些證據,還沒被高層得到,但是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始終是存在安全隱患的,于是,有人設計了申請破產這條路。</br> 只要國銅集團破產,很多東西,就好像倒塌的房屋一樣,將人埋在了里面,想要救出里面的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br> 破產,是他們自保的手段。</br> 為什么要想辦法救出張慶賀,一是因為張慶賀是整個利益鏈條的關鍵環節,還有一點,張慶賀的身上,應該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br> 當然,前者更重要,要是不去救他,他反水的話,那后果也會相當嚴重。</br> 隱藏在神行科技里面的情況,到這里,紀少龍也算是搞清楚了。</br> 這件事搞清楚之后,剩下的很多事情,便簡單了很多。</br> 現在,只要找到孫志祥當初找到的證據就可以了。</br> “那份證據,孫志祥沒有給我,我應該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為什么那份證據沒有交給我,我也是很奇怪。”</br> 楊延勇說道。</br> 紀少龍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了一圈,說道:“其實一點也不奇怪,那份證據,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管誰得到了它,被張慶賀和珠珠知道了,有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他沒給你那份證據,其實就是為了保護你。”</br> “可是如果不給我,那份證據又會給誰呢?”</br> 楊延勇問道。</br> 紀少龍的眼睛,四處看了起來。</br> 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問道:“甄珍死了之后,埋在哪里?”</br> 楊延勇想了想,說道:“就在公墓,是孫志祥親手送過去的。”</br> “這么長時間,珠珠有沒有去掃墓過?”</br> “沒有,一次都沒有,珠珠已經恨透了她的妹妹,或許是因為怨恨,也或許是因為內疚,總之,一次都沒有。”</br> 紀少龍聽到這里,打了一個響指。</br> 接著,他拿起了電話。</br> 撥了一個號碼之后,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br> 他問道:“張傳武,你到了嗎?”</br> 電話那邊,是張傳武的聲音。</br> “我已經趕到洪順市了,正在調集人手。”</br> 紀少龍說道:“好,你準備好人手,去一趟洪順市的公墓,找到一個甄珍的墓,在她的墓地好好找一下,有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實在不行的話,把墓地掘開都行,我認為,在墓地里,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在。”</br> “好的,我馬上去辦。”</br> 掛斷電話之后,紀少龍長吁了一口氣。</br> 他不能確定,東西是不是一定在那里,但是如果在那里,只要被找到,他在國銅集團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br> “楊延勇,我給你一個任務,無論怎么樣,請你保護好這些服務器,不能讓任何人將服務器帶走,明白了嗎?”</br> 楊延勇站了起來,對著紀少龍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能給珍珍和孫志祥報仇,要了我這條命都可以。”</br> 語氣和神態,都很堅定。</br> 紀少龍點了點頭,在楊延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服務器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保護好。”</br> 剛打開門,許晨龍的電話就響了起來。</br> 許晨龍看了看號碼,正是中紀委第六監察室的隊員打過來的。</br> “什么事?”他接聽了電話問道。</br> “許主任,關押地來了一幫軍人,說是要見你。”</br> 隊員說道。</br> “軍人?”</br> 許晨龍一愣,看了紀少龍一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