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繼續說道:“不過,許副市長已經封鎖了云溪市的全境,據我判斷,范忠書目前還沒有離開云溪市。”</br> 左青有些奇怪地問道:“既然最后一批毒品已經被我們抓了一個現場,那他應該趁早離開云溪市才對啊,搞不好,他現在已經出境了。”</br> 紀少龍擺擺手,說道:“左書記,我認為不會的,范忠書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對于這樣的失敗,雖然讓他受到了打擊,但是絕對不會讓他沮喪,在云溪市經營了這么多年,方方面面都很到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會想著,讓我們付出代價之后再離開。”</br> “代價?我們還能付出什么代價?”</br> 呂以東也覺得奇怪了。</br> 現在省委書記,公安部部長,包括整個云溪市都被掌控在手里,他們實在想不到,怎么讓政府來付出代價。</br> 紀少龍指著投影儀上的地圖,地圖正中間的位置,恰好就是陽關村。</br> 說道:“陽關村,就是他最后的報復!”</br> 關于陽關村的情報,已經從蘇戰那邊傳過來了。</br> 陽關村,是位于云天縣的一個普通的行政村。</br> 整個村子的構造跟別的村子不一樣,成排的房屋,恰好把所有的路給封死了,也就是說,要進入陽關村,只有一條路,就是從正門進入。</br> 之前不知道陽關村的情況,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現在知道陽關村的情況之后,就發現這個村子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了。</br> 從云天縣要進入陽關村境內,只有一座橋可以通過,并且這座橋只有雙向車道,很窄。</br> 全村一共有168戶,不算一個特別大的村子,但是全村所有人,都在制販毒,這就是一個毒村。</br> 聽到這里,一直沒說話的羅學聰問道:“紀市長,你這也太夸張了,你是說,整個陽關村幾百口人,都是販毒的參與者?這不可能吧?”</br>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目前我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半小時之前,錢虎已經落網了,這是錢虎交代的內容,鄭局長那邊,把審訊的錄像已經發過來了,各位可以看一下。”</br> 說完,他對著周鎮點了點頭。</br> 周鎮走到了投影儀的前面,將一個U盤插了進去。</br> 一段視頻就出現了。</br> 錢虎身上,臉上都是傷,手上戴著手銬,面對著鏡頭,有些頹廢。</br> 一個聲音問道:“行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制毒窩點,到底在什么地方?”</br> 錢虎本來就是陽關村的人,他自然是了解情況的。</br> 他看著鏡頭,說道:“制毒工廠,就在陽關村里面。”</br> 審訊人問道:“具體在陽關村什么地方?”</br> “整個陽關村,都是制販毒團伙的成員,老人婦女負責放哨,成年男性負責生產,就連小孩都會幫忙搬運貨品……全村將近五百口人,都是制販毒的參與者。”</br> 視頻上,錢虎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br> “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開始的?”</br> 審訊人員問道。</br> 錢虎直言不諱,說道:“具體什么時候,我不記得了,至少有七八年了,一開始只是有一部分人跟著范老板干,后來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進來,再后來,范老板專門派人去金三角學習了制毒技術,將工廠開在了陽關村,慢慢的,所有人都加入了進來。”</br> “原料的進口是怎么辦的?”</br> “原料的進口,大多數依靠走私,還有一部分是從國內以各種名義購買的,范老板跟很多化工廠之間都有合作,因為他的名下,就有化工廠。”</br> 聽到這里,大家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br> 在此之前,紀少龍還跟別人討論過范忠書做的產業很雜,亂七八糟的什么都做,可是現在看來,不管是所謂的化工廠,還是古董商行拍賣行,以及要投資的機場,幾乎全部都是為了販毒而服務的。</br> “陽關村境內,有武器嗎?”</br> 審訊人員接著問道。</br> 錢虎點了點頭,說道:“有的,除了一些土槍之外,范忠書通過走私的手段,購入了一部分的槍支彈藥,家家戶戶,幾乎都有武器,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的炸藥,隨時能引爆工廠的炸藥,陽關村你們進不去的,除非你們把所有人都殺了,要不然的話,你們只要進去,一定是損失慘重的。”</br> “為什么這么說?”</br> 錢虎突然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和鏡頭,說道:“因為他們已經吃夠了窮日子的苦,你們要去打掉制毒工廠,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的,我想,所有人都應該記得十年前的拆遷風波吧,那一段記憶,是整個陽關村人抹不去的痛。”</br> 視頻放到這里,全場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br> 有了一些議論的聲音。</br> 紀少龍拿起了視頻的遙控器,按了暫停鍵,看著那些小聲說話的人,問道:“十年前的拆遷風波,到底是什么情況?”</br> 同樣,左青和呂以東的臉上,也都是疑惑,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那些在云溪市時間長的人,似乎都是清楚的。</br> 羅學聰低下了頭,不說話了。</br> 同樣表情的,還有林裕華等人。</br> 周鎮清了清嗓子,對著他們說道:“幾位領導,他們不愿意說,就我來說吧,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想有些人還是記憶猶新的……”</br> 事情大概發生在十年前。</br> 當時的陽關村,比現在還要大上一兩倍,是一個比較大的行政村。</br> 陽關村村名的來歷,是村子的后面有一個易陽山,而村子的前面,就是一條劉關河,加起來,就是陽關村村名的來歷。</br> 當時的陽關村,經濟上還算是可以的,雖然耕地面積不足,但是他們的易陽山,是可以種茶的,易陽白茶在當年,也算是很有名的茶葉,在市場很受歡迎。</br> 靠著每年的茶季,陽關村的人雖然不說賺得盆滿缽滿,至少生活無虞。</br> 事情的轉變,來自于十年前。</br> 一個商人,走進了云天縣縣委的大門,他叫鄒龍,當時是整個云溪市很有名的商人。</br> 同時,也是當時云溪市商會的會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