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戀人211：……】</br> 【郭果：（已撤回）（已撤回）】</br> 【郭果：開玩笑的,說回正題，你能幫我在這棟樓里安全自由的行動嗎？】</br> 她雖然對詐騙團伙沒什么信任和好感，但至少在晚上索命前,虛擬戀人無疑是一個極為好用的工具。</br> 當然，這些“工具人”的能力范圍也有限，她得先確定情況。</br> 果不其然,對方反應極大：</br> 【你怎么不讓我給你做一雙翅膀,讓你直接飛出去呢？拜托，我是陪聊,不是上帝，你能不能提點實際的要求？】</br> 郭果算是發現了，這些詐騙團伙里的npc，雖然不知道是大學城學生的兼職,還是副本自產自銷的人物,但也和學生npc一樣有各自不同的性格和屬性。</br> 有的就是個純工具虛影，也有這種工作態度非常不端正的線上陪聊。</br> 心訣……客服為什么會把這種安排給她，難道還有她沒發現的用途？</br> 總之見什么人說什么話，郭果也迅速擺爛：【那你說你能干什么吧,反正我要是死在這兒，你工資和業績都沒了。】</br> 【虛擬戀人：…………】</br> 仿佛把整個副本的無語都用光了，他才開口：</br> 【走廊走右不走左,岔路先等三分鐘。關著的門可以看，鎖著的門可以進,開著的門不能進，沒有門的繞著走。】</br> 郭果立即記下：“然后我就可以自由行動了？”</br> 【然后你就可以存活至少30分鐘了。】</br> 郭果：“……”</br> 【哦,不過你不要想歪了。】對面勉強提醒道：【最大的危險可不是來自你現在的環境,而是你親愛的學校老師們。】</br> 【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已經不在寢室樓,肯定會追回來。到時候新樓變舊樓，大樓變小樓，你還能看見現在的景物嗎？】</br> 郭果秒懂：“我知道了。”</br> 出乎她意料，看起來最詭異神秘的“大學城”內部，對考生似乎反而沒有明顯的威脅，真正的危險依然來自副本。</br> 而她現在相當于鉆了副本的空子，從a大的第一教學樓跑進了實際上的大學城。</br> 那么接下來，她能不能再通過某種方法，找出一個可以徹底擺脫副本控制的地方——或者像昨天教務處的火柴人聊天群一樣，得到更有用的信息？</br> 帶著這些念頭，郭果繼續向里面走。</br> 按照虛擬戀人給出的提示，她一路貼著右邊前進，只見教室門全部處于關閉狀態，里面的教室情況也和方才所見都大同小異：學生滿滿當當坐在里面，一會兒形態正常地埋頭讀書，一會兒缺胳膊少腿模樣凄慘，極偶爾會渾身冒黑氣——碰到這種情況郭果會迅速轉移視線，不讓里面的“學生”注意到自己。</br> 走了不知道多久，頭暈眼花的感覺漸漸蔓上來。前方與后方好像永遠都是一模一樣的路，永遠平白的墻壁，黑色整齊的門……郭果已經分不清身邊經過的是第幾扇門了。</br> 【是不是感覺時間與空間在錯位，對外界的感知在流失？】</br> 虛擬戀人頗為幸災樂禍：【你的大腦還沒升級到能完全承受這里的程度，再走下去，就會徹底喪失判斷能力，再也走不出去啦。】</br> 郭果平靜地打開手機時鐘，截圖發過去：【這是時間。】</br> 她再打開vx步數：【這是空間。】</br> 最后，她打開鬧鈴和備忘錄：【這是我的判斷能力。】</br> 她語重心長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會還有人不會玩手機吧？”</br> 虛擬戀人：【……】</br> 反諷歸反諷，郭果當然不會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手機上。她抓緊時間加快步伐，沒多久，終于見到了一個三路分岔口。</br> 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br> 默念三分鐘后，中間那條路果然有所變化：一望無際的白墻黑門中，出現了一扇小藍門。</br> 只不過……這扇門是不是有點太小了？</br> 走近后可以更直觀地看到，以郭果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判斷，這扇門也只到她的脖子。要想從窗戶往里面看，她就得彎下腰再湊過去。這才窺見里面同樣小小的方塊房間。</br> 四面都是藍色的“方格子”里，有三臺電腦方方正正擺在其中，電腦后面坐著看不清模樣的人，只能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打聲。</br> 郭果不小心碰了一下門，聽到輕微的金屬扣鏈聲——這扇門是鎖著的！</br> 虛擬戀人說過，關著的門可以看，鎖著的門可以進……郭果又找對方確認了一下，得到肯定回答后才使用道具。</br> 一聲輕響，藍門打開了。里面的景象卻和她想的大相徑庭：根本沒有方格房間和電腦，只有一條約兩三步的狹窄小道，甬道盡頭又是一扇更矮更小的藍門！</br> 郭果彎著腰走進去，第二扇小藍門差不多只到她腰部，仍然是鎖著的。從門上窗戶看去，里面仍然是那個方格子房間，只不過整個房間都相應變得更小。</br>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選擇繼續打開。有一種預感在提醒她，里面肯定有東西。</br> 門開之后，又是一條小道。這回彎腰走已經沒用了，郭果估量了一下高度，得蹲著低頭慢慢挪進去。第三扇門則更加離譜，高度幾乎只有三十厘米。要想看見窗內，只能趴下來把頭貼近，再瞇起眼睛——</br> 這一次，她終于看見了那三臺電腦后面，究竟是什么人在敲鍵盤了。</br> 三個、火柴人？</br> 噠噠噠、噠噠噠……火柴人的線條手臂在袖珍小鍵盤上飛快閃動。</br> 與此同時，郭果手機也閃了一下，收到一條新的消息提示。</br> 只不過這消息不是來自任何社交軟件，而是[寢室生存app]里的游戲客服：</br> 【叮，你的投訴已被成功接收，副本結束后將對此展開調查，感謝反饋！】</br> 郭果：？</br>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她們昨晚發現了食尸鬼身份之后，在準備陷阱時順便向客服舉報的——隔了這么久才回消息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副本結束才能調查。</br> 這和直接說“你們先死一死，等你們團滅了我們再來收尸”有什么區別？</br> 她立即反駁：[副本中出現違反規則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考試的公平性，難道不應該立即處理嗎？]</br> “唉呀！”</br>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細細的嘆氣。郭果一怔，循著聲音才發現竟是小藍門里的火柴人發出來的。</br> 只見火柴人憤怒敲了兩下桌子，然后繼續噠噠噠敲鍵盤。</br> 游戲客服：【由于情況較為復雜，需要向上協調流程，暫不能徹底確認違規行為，請同學耐心等待。】</br> 郭果：……</br> 她心頭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br> 【郭果：我不接受這個回答，請給我換一個客服，我要繼續投訴。】</br> “唉呀！”</br> “唉呀！”</br> 小方格房間立刻連續響起兩聲嘆氣，兩個火柴人開始拍桌子。發泄了幾下之后，它們繼續打字：</br> 【已扣除相應學分，為你對接下一位客服。】</br> 【客服002：抱歉，由于情況較為復雜，需要向上協調……】</br> 重復試了幾次之后，郭果終于隱隱確定，原來游戲里的系統客服，竟然就是這些小火柴人？！</br> 既然如此，副本里詐騙團伙那邊的客服，該不會也是某種火柴人形態吧？</br> 等等、如果都是火柴人，那心訣現在……</br> 一大堆思緒奔涌而過，已經在腦子里快進成了唐心訣變成火柴人的模樣。郭果眉心緊鎖，直接問虛擬戀人：</br> “去哪里能找到你們的客服？”</br> 【虛擬戀人：不好意思，你本次服務已經基本用完了。我還在這兒偶爾提醒你兩句是因為愛崗敬業，懂嗎？】</br> 郭果沒覺得對方有多愛崗敬業，她思考須臾，試探道：【那你拉黑我毀約吧，我再找客服訂購其他的虛擬戀人。】</br> 【虛擬戀人：……】</br> 【虛擬戀人：說什么呢，我是那種拉黑顧客的人嗎？】</br> 郭果：你不是嗎？我看你上次拉黑我的時候迅速得很啊？</br> 她很快意識到什么：【你根本不想幫我，是被迫的，對吧？】</br> 對方不說話，證明她果然猜中了。</br> 至于為什么被迫，原因自然更不用說——能直接在敵營給她開后門的，除了唐心訣還會有誰？</br> 那就更不用顧忌什么了，郭果直接威脅：【堅守服務精神發光發熱到最后一秒，或者被投訴，你選一個吧。】</br> 對方沉默一會兒，終于妥協：【那你至少換個要求，我的能量真不多了。要是能直接告訴你客服位置，我怎么不直接告訴你我們窩點在哪，再送你兩包火藥直接一鍋端算了？】</br> 【行吧。】郭果見好就收：【那以后如果前面還有這種特殊門，你要提前提醒我。】達成一致后，趁里面的小小火柴人還沒發現，她鉆出來繼續向前。</br> 沒過多久，虛擬戀人就發出提示：【前面又有一扇特殊門！不過我不太清楚里面是什么……你確定要過去？】</br> 沒等他后一句提醒發出來，郭果已經迅速趕到了那扇門旁邊。然而眼前的門卻不是藍色的，而是一種詭異的朱紅色。</br> 郭果心頭一跳，剛要退開仔細觀察，一陣吸力卻驟然從門口傳來，將她拉了進去！</br> “咳咳咳……”</br> 郭果睜開眼睛，立刻被空氣里漂浮的紙屑嗆得咳嗽起來。她撐起胳膊，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寬敞的辦公桌前，四面的環境也有些熟悉……等等，火柴人？</br> 她睜大眼睛，另外三張桌子后坐著的火柴人也同時轉頭看向她，不約而同地歪了歪腦袋。</br> 其中一只火柴人忽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br> 郭果一個激靈：“等一下，別過來！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可以解釋——呃？”</br> 卻見那只火柴人只是拿出一個方塊在她手機上掃了一下，一條條消息提示旋即從手機屏幕彈了出來：</br> [3號（z）：怎么又是你？]</br> [2號（來生不入土木）：怎么又是你？]</br> [1號（周樹人和我魯迅有什么關系）：怎么又是你？]</br> [郭果：……]</br> 她也想問，怎么又是你們？？</br> ***</br> 通過聊天群可以百分百確認，眼前這三個仿佛突破了次元壁的大火柴人，就是昨天在教務處里遇到的那三位神秘npc。</br> 之前借助白紙上的簡筆畫看還沒什么，現在三個與正常人大小無異的火柴人就這么站在面前，還真是詭異中帶了幾分說不出的驚悚。</br> [3號（z）：我不是給你留東西了嗎，你怎么死回來了？]</br> [郭果：……我沒死！我是來找人的。]</br> 既然來都來了，又基本可以確定對面沒有惡意，郭果干脆把找唐心訣的事情說了出來。礙于對面聽不懂什么副本和任務，她只說自己正在被追殺，是來尋找室友的。</br> [2號（來生不入土木）：找人？這個我可不擅長，圖紙我倒是有很多，不過剛才撕了一半。唉，還要做新方案，頭好痛。]</br> [1號（周樹人和我魯迅有什么關系）：如果小布在這里，他應該能幫你找到，系統是他的范疇。可惜你每次來的都很巧，只有我們三個在。不過，你確定室友都不在，只有你自己一個人？]</br> 郭果微怔：[怎么了？]</br> [3號（z）：因為此時此刻，你身邊就跟著另外一個人。]</br> 說完，3號火柴人突然抬手，在郭果右肩位置拍了一下，再收回手臂時，手中就多了一團不甚清楚的人形光團。</br> 從光暈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男生的形狀，現在正在3號手里不斷掙扎。</br> 郭果一驚：“這是什么？”</br> 手機猛烈震動起來：</br> 【虛擬戀人：這是我！！！】</br> 【虛擬戀人：快救我，我要死了！他們身上能量太強了，我不能靠近！！】</br> 郭果：“……”</br> 一個不小心，工具人就沒了。</br> 她撓撓頭解釋：“這個不是我室友，他是我點的一個，呃，陪聊，負責幫我忙的那種。”</br> 3號認真道：[可是我看他手里一直拿著一個尖刺對著你脖子。]</br> 郭果：“嗯，到晚上時殺了我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br> 火柴人們：？</br> 群聊沉默幾秒，才回答：[我們已經這么落后于時代了嗎？你們的娛樂活動真豐富啊。]</br> 話雖如此，3號還是沒給虛擬戀人機會，直接碾碎在了空中。</br> “它有危險性，大學城還在建設，不能讓這種東西進來。”他簡潔解釋道。</br> 不過似乎是為了表達補償，他又掏出了一件道具放在郭果桌子上。</br> “這樣還行嗎？總不會死了吧。”不知道為什么，郭果感覺自己在她們面前好像變成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孩子，被大人圍著操心怎么才能活下去。她訕訕摸了摸鼻子：“謝、謝謝？”</br> 道具是一張可以掛在脖子上的空白名牌。郭果正想問它的使用方法，手機又彈了條新消息出來：</br> [客服小唐：虛擬戀人怎么沒了？]</br> 郭果如實回答：[被……火柴人抓走了。]</br> 不需要她進一步解釋，對面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立刻給出反應：[你等一下。]</br> 緊接著，客服的頭像暗了下去，虛擬戀人的頭像竟重新亮起。</br> [虛擬戀人：我能借賬號自由說話的時間有限，把手機給你面前的人，我和她們交流。]</br> 如果說郭果之前還有幾絲疑慮，現在看見熟悉的語氣，終于可以完全確定，此刻屏幕另一邊的就是唐心訣。</br> 她毫不猶豫把手機遞上。火柴人一愣，也真的接了過去。</br> 不知道唐心訣和三個火柴人同學具體說了什么，只知道五分鐘后，火柴人又將手機還了回來：</br> [我們感應不到外面發生了什么，但是現在你得離開了。你的朋友讓我們轉述，危險已經追過來，你需要去人最多的那一層樓。]</br> 他強調：[記住，是“人”最多的那一層。]</br> 郭果記在心里。旋即眼前一花，眼前變成了空曠的教室，什么火柴人、辦公桌，全部消失了。她連忙走出去，只見門也變成了普通的黑色木門。</br> 人最多的……那一層？</br> 她把空白名牌掛在脖子上，另外四件克制鬼怪的道具套裝放在口袋里，沿著來時的路開始尋找樓梯。</br> 成功跑回大廳，她剛竄上二樓，就聽到一陣充滿惡意的嘟囔和低語。</br> “找到了嗎？……”</br> “快了，她跑不出多遠的！”</br> 是校方的人追回來了！</br> 隨著聲音靠近，四周環境也在肉眼可見發生變化：寬闊的走廊和大廳開始飛快縮窄，從嶄新整齊的純色變成銹跡斑斑的古舊模樣，整棟樓開始逐漸由大學城切換回副本狀態。</br> 跑！</br> 郭果不可能任由自己被抓住。她拼盡全力向上奔跑，一半注意力放在身后搜查的npc上，另一半則觀察每一層的走廊。</br> 心訣讓她去人最多的那一層，是指什么？</br> 什么樣的“人”才符合條件呢？</br> 一口氣跑上第六層時，郭果腳步一頓，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喧鬧聲。</br> 那聲音有男有女，似乎在爭論吵著些什么。</br>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棟寂靜無比的樓里，就格外異常了。</br> 念頭只閃了一下，她就當機立斷調轉方向，朝聲音來源跑去。</br> 幾乎同時，一群鬼魅般的腳步聲也追了上來。郭果來不及仔細尋找聲音來自哪個教室，只能就近隨便找了一扇鎖著的門，強行闖了進去。</br> 門后是一個空房間，沒有能藏身的地方，她便抵著門觀察外面。</br> 校方已經到了，它們一時間也分不清郭果在哪里，便一間一間地毯式搜查。</br> “不是那間、也不是那間、那間沒有人！”</br> 一個油頭的胖子一邊檢查一邊罵罵咧咧，指揮別人：“這間肯定也沒有人，不要浪費時間，聽我的就對了。”</br> 沒人聽他的，一個面容銳利的女老師挨個打開，胖子就在后面噗噗怪笑：</br> “看吧，我說的，絕對不可能有——人？？？”</br> 鬼怪粘稠的聲音還拉長在空中沒來得及收回，剛剛擰下鑰匙的教室門就隨著砰地一聲巨響被撞開，一群模樣二十左右的學生爭先恐后擠了出來！</br> “門終于開了，差點沒把我擠死，自從進了游戲就沒見過這么多活人……誒，這怎么有個片兒啊，是npc嗎？”</br> 被猝不及防擠扁，又被踩踏了一遍的女老師：“……”</br> 被直接撞飛糊到對面門框上，和躲在門后的郭果大眼瞪小眼的胖子：“……”</br> 郭果：……她好像明白，唐心訣留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br> 外面烏泱泱數量眾多的的確是“人”，而且是如假包換的人。</br> ——他們全都是考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