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靈隨著出現(xiàn)次數而難度遞增的情況下,當然是越早抓捕越有利。</br> 所有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但理論之所以是理論,就是因為一落實到行動上,就完全是兩碼事。</br> 如果旁邊如臨大敵的寢室聽到唐心訣等人交流的這幾句,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全都要,誰不想全都要?但是他們做不到啊!</br> 他們要是用同樣語氣說出同樣的話,估計室友可能會以為他們受刺激瘋了。</br> 但是唐心訣說出后,606沒有任何一人提出異議。</br> 她們一旦做出決定,就算再難也要迎頭而上,絕不后退。</br> 精靈的嘶吼聲和考生的叫喊混合在一起,空氣中的腥臭和血腥味每分每秒都在加重,代表著一只又一只精靈被成功捕捉。</br> 三樓。盾牌女生收起斗篷,撕開一張創(chuàng)可貼拍在手臂上。</br> 馬小博欲言又止:“……姐,這創(chuàng)可貼好像還沒您的傷口大,這能行嗎?”</br> 翻騰抖動的斗篷上方,盾牌女生被精靈利爪劃過的胳膊血流不止,創(chuàng)可貼幾乎是瞬間就被鮮血浸透了,女生卻好像毫無所覺。</br> 盾牌女生低頭看了一眼,臉上沒什么變化:“我沒有繃帶。”</br> 馬小博:“……”</br> 為什么能把這句話如此平淡的說出來??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br> 他慌張地摸了摸口袋,被精靈抓上來時有點倉促,也沒帶什么藥品。于是小心翼翼探頭看向陽臺另一端沉默不語的三個男生,試圖套近乎:</br> “那個,幾位兄弟,能不能幫幫忙,借這里一點止血藥?或者繃帶也行,這有同學受傷了,你們看……”</br> 他本來以為盾牌大佬聲名煊赫,普通考生為了交好,碰到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拒絕。然而沒想到只有自己的話音在空中獨自尷尬,對面卻理都沒理。</br> 如果說靠著墻角像罰站一樣有些瑟縮的兩個男生好歹還看了他一眼,那么獨自倚靠在護欄上的口罩男更是連眼皮都沒抬,一如剛才精靈跳上來時一樣視若無睹。</br> “別靠近他們。”就在馬小博不知所措時,盾牌女生聲音冷冷響起:“他們是告密者。”</br> “???!!!”</br> 馬小博險些咬到舌頭,后退的步伐太快,差點閃了自己的腰。</br> 接住搖搖欲墜的馬小博,盾牌女生瞥了眼越穹。</br> 令她意外的是,越穹自從和唐心訣搶奪精靈失敗后,不知為何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這一波精靈跳上三樓,他竟然也沒有出手爭搶的意思,任憑盾牌女生一個人收走兩只。</br> 女生可不相信他能大發(fā)善意,多半是又在醞釀什么陰謀詭計。</br> 越穹目光冷漠,對外界審視的目光無動于衷。</br> 他不動彈,一是因為有傷在身,二也是忌憚606那幾個女生,尤其是那根馬桶搋。</br>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馬桶搋能對他下手,為什么游戲規(guī)則毫不阻止……難道對方有什么特殊能力,甚至能騙過規(guī)則?</br> 在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地方,一道黑霧正在環(huán)繞著他心臟位置緩緩游動,猶如一根無風自動的針線般,仿佛在修補著什么。</br> 雙方心思各異,誰也沒有說話。只有馬小博茫然又小心地打量半晌,最終還是礙不過良心,對盾牌女生囁喏道:“要不然,我去你寢室里找找看,有沒有繃帶什么的?”</br> 不知是不是因為精靈抓傷的地方也有毒性,看這出血量,馬小博都怕她失血過多而亡。</br> 再者他站在陽臺上估計也幫不了什么忙,還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br> 得到允許后,馬小博這才松一口氣,小心翼翼走進寢室里開始尋找。</br> 同一時間,剩余幾只精靈已經攀跳到了六樓。</br> 和唐心訣推測的一模一樣,經過前五樓考生的抓捕,此刻剩下的精靈數量不多不少,剛好五只。</br> 唐心訣與鄭晚晴對視一眼,飛身而上。</br> 近戰(zhàn)能力最差的郭果在后面按計劃布置,看到精靈張牙舞爪跳上來的瞬間,眼皮不由自主打了個顫。</br> “也不知道游戲是怎么起名字的,還小精靈,我看叫青面獠牙怪還差不多。大學城真的喜歡天上掉這玩意?……”</br> 她小聲吐著槽,又飛快地將煙花拆分開綁在幸運弓箭上,然后咬著后牙槽拉開了弓。</br> 嘭!</br> 四道箭矢全部射出!</br> 這是她們剛剛臨時想出的計劃。</br> 這些“精靈”一般不會跳到同一個陽臺上,基本都是遠遠分散開。要想同時將它們一網打盡,就必須用其他方法將它們吸引過來。</br> 第二輪的精靈隨著實力大漲,脾氣和攻擊性也直線上升。</br> 在這種情況下,仇恨值也就有了用處。</br> 果然,被幸運弓箭射中的精靈無不憤怒嘶吼,鱗片在弓起的后背上片片豎起。發(fā)現(xiàn)攻擊它們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后,立即四爪并用狂奔而來。</br> “它們身體力量的確強化不少。”唐心訣解決掉一只,扎緊斗篷:</br> “就是腦子還沒跟上。”</br> 第二只精靈高高砸下,唐心訣在圍欄上腳尖一點,借著晾衣桿把身體向后拋去,躲開毒牙與爪子的夾擊,斗篷一揚,以極快速度罩住這兩只。</br> 手中布料連續(xù)下沉,又有兩顆精靈球到手。</br> “還剩兩只。”</br> 張游有點擔心地看向斗篷,里面已經沉甸甸裝了六只精靈球,哪怕不提重量,剩余能用來裝精靈的位置也不多了。</br> 唐心訣卻不著急,悠著斗篷來回晃了晃。</br> 而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斗篷里籃球大小的鼓包開始飛快收縮,半秒不到就變成了碗口大小,小小一堆擠在一起,竟顯得黑色斗篷有些空蕩。</br> “數量到達一定程度,這些精靈球就會自動變小,畢竟我們還要用斗篷,游戲至少還得留點活路。”</br> 唐心訣反手一馬桶搋將一只精靈杵進陽臺,側身回旋單膝蕩到另一只精靈坑坑洼洼的頭頂,精神力與斗篷同時施壓而下,使怪物發(fā)出一聲尖銳凄嚎。</br> 將要把它收進去的前一秒,唐心訣手上的動作卻倏地停下了。</br> 她抬起眼,鄭晚晴三人正在對付落在陽臺里的另一只精靈。精靈兇惡敏捷,戰(zhàn)斗經驗豐富的三人卻也不逞多讓,很快就將怪物壓制住。</br> 張游正在思考找什么東西把精靈先捆住,等唐心訣下來再收。眼前卻忽地一黑——斗篷被唐心訣扔了過來,正落在她手上。</br> 唐心訣言簡意賅:“你們先收。”</br> “為什——”張游問到一半就止住,明白了過來。</br> 每一輪存余的最后一只精靈,會自動變異升級。</br> 如果唐心訣先收走上面那只,那么接下來最先面對變異怪物的,就是她們三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