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祁森這話一落，老爺子還真的在心里對比了一下。
    好一會兒之后，老爺子才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無奈道——
    “是啊，你說得也是，那還是現在好……這樣的狀態還是最好的，不然要是孫女變成了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娶回來千夜這樣的孫媳婦兒……你是沒看沈祺跟季妍希那老夫妻倆心里給美的……”
    老爺子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明祁森看著他……
    老爺子的頭發已經白了很多了。
    現在看著他，相比起十幾年前，是蒼老了很多。
    印象里的父親，是不怎么愛說話的，即便父子倆就那么面對面的坐著，老爺子也不太喜歡跟他說話，要是說話，很多時候也就是訓著他……
    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還會自己碎碎念的。
    他的父親，到底也還是老了，而他，也老了……
    女兒都那么大了……
    “他對千夜好，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他又不是那些不近人情的人。
    “沈珣跟安雨晨對千夜怎么樣？”
    這兩人，明祁森當然都認識，年輕那會兒，也算得上朋友。
    明祁森這么一問，老爺子手里的動作才頓了一下，皺了皺眉。
    明祁森拿過一旁的杯子，給老爺子倒了杯茶，遞給他，“怎么？他們對千夜不好？”
    老爺子看了看明祁森，緩緩接過那杯茶，淡漠的抿了兩口，不緊不慢道，“談不上好不好，他們離婚后，這些年都是各自過各自的，很少回S市，壓根就忘了聽瀾這個兒子了。孩子們訂婚，結婚的，都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
    明祁森那深沉的眼眸里頓時就有些晦暗不明起來，想了想，他問道——
    “為什么？他們看不上千夜？”
    “我不懂他們年輕人怎么想的，大概是有自己的生活之后，就覺得聽瀾是包袱吧。這些不負責任的東西，不提也罷，瞎了他們的眼了！幸好沈祺還有點人性，不然，我們老明家也能多養一個人……”
    “行了，我知道了，我回頭會看看怎么回事。”
    明祁森淡漠的說道。
    按理說，沈珣再怎么自私，也不像那種人的，可是現在……這都是什么情況？
    “你接下來怎么打算？你既然回來，那就回來幫我打理公司吧，聽瀾那邊很忙，就更不用說指望千夜了，你就辛苦一點，替千夜守好這些產業，手里有東西，我們底氣也硬……你的那些產業，就不用想太多了，既然回歸平靜，那就過我們平淡的生活吧？”
    老爺子想了想，忍不住開口道。
    明祁森想了想，沉聲道——
    “我還有東西沒處理好，等我收拾好再做打算吧。”
    他這些年在那邊其實也攢下不少的東西，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能回來，所以做了很多準備。
    “還能做什么打算？好好回來幫幫我就行了，你看沈祺人家都退休很久了，只有我這么一大把年紀還這么拼命……”
    “放心吧，你開口，我自然會幫襯。”
    “也不算幫襯，你也應該盡一下父親的責任了……也不能讓孩子白叫你爸爸……”
    “我知道……”
    “你以后不打算再娶了吧？可別跟沈珣一樣，再找個年輕的，不害臊……”
    明祁森：……
    他以前也沒覺得，他能跟他這老父親這么親密到談這種問題啊。
    他這老父親很多時候，都是含蓄的，很少會跟他談這些，可是，現在感覺這老爺子似乎就變得直白簡單很多了？
    不過，還別說，雖然有的時候聽起來有些難為情，但是這樣簡單粗暴的相處方式，明祁森卻覺得很舒坦，沒有那么拘束。
    明祁森這會兒哪里明白……
    老爺子這也都是跟著孫女明千夜練出來的習慣了！
    明千夜就是這么直白的，很多問題都不太經過大腦就直白的問了——
    ‘爺爺……您真的不打算再給我找個奶奶嗎？’
    ‘爺爺，你要是找個奶奶，她的孩子會跟我爭家產嗎？’
    ‘我不找了，單身挺好的……’
    ‘那你為什么就催促我跟學長成婚？’
    ‘爺爺，我們明家每年能賺多少錢？跟學長那邊差很多嗎？’
    ‘爺爺，您單身這么多年，難道出去都沒有那些年輕的美女企圖靠近您嗎？我看七老八十的明星還娶二三十歲的年輕美女，不害臊……’
    ‘你這丫頭，怎么跟我說這些？爺爺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知道，都說男人只要還呼吸，就那什么……’
    ‘閉上你的嘴，我平時是對你疏于管教，沒一點說話的藝術，沒大沒小……’
    ‘你是我親爺爺，我有疑問就問，這有什么？不說簡單直白一點，你們又會假裝不懂我說什么……你們這些人……打交道就是麻煩……學長也沒嫌棄我，就您事多。’
    老爺子想起明千夜，就覺得內心充滿了無奈。
    好在，以后承受這種暴擊的人，也不止他一個了。
    明祁森這會兒看著老爺子那老臉變了數遍，那眼眸里的流光更是閃爍著陰晴不定的……
    他輕咳了一聲，臉上也染著一絲異常的微紅，晦暗不明的眼眸里浮現著淡淡的幽光，好一會兒，才回道——
    “我沒這個打算。”
    “沒這個打算就好，我也沒打算讓你再娶一個……我們老明家家風嚴謹，萬萬不能出現那些情況的。樓曼舒……或許我當時應該支持你們……”
    聞言，明祁森的黑眸頓時暗沉了下去，手里的動作也是一僵……
    久久保持著沉默……
    “不怪你，即便你答應，我們的可能性也不大。”
    好一會兒，明祁森才淡淡的回道。
    “其實我這輩子也沒想過結婚，以前是想對她負責，但她并不需要。”
    老爺子聽著，頓時看了看自己著老兒子，見兒子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沮喪樣子，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算了，都過去了，你現在可是有女兒的人。”
    “你要是堅持想再娶一個，我也不會反對的，不過我的家業可是千夜的……”
    “爸，我提起不起那心思。”
    不是忠貞，只是，錯過樓曼舒之后，他看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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