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馬超!作為酒樓內少數沒有逃走的人,郭嘉正帶著田楷躲在了角落里,聽得馬超自報了姓名之后,郭嘉的眼睛一瞇,卻是嘿嘿一笑,一臉要看好戲的模樣。</br> 只是郭嘉能夠這么輕松淡定,可田楷卻做不到了!之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可自從看到張飛從房間里面出來,田楷心里就在暗暗叫糟!顯然那個什么少將軍是長安城內的權貴,這張飛要是惹上了他們,這事可就沒完沒了了!當即田楷便是要沖上前去制止張飛,可還未等他動身,卻是被郭嘉一把拉住,只見郭嘉微笑著說道:“田大人,我看張飛將軍和對方的誤會太大了,若是田大人這般上前,只怕是會加大其中的誤會!田大人還是先留在這里吧!相信過不了多久,城內負責治安的官兵就會來了!”</br> 看著郭嘉那笑呵呵的臉,田楷簡直恨不得一拳捶過去,可無奈現在他可是在羅陽的地盤上,要是不聽郭嘉這位最得羅陽信任的謀士的話,到時候能不能安然出長安,田楷可不敢保證。無奈之下,田楷也只能是按照郭嘉所說的,老老實實地縮了回去。</br> 且說那張飛從包房里面出來,那張大黑臉卻是布滿了怒意!張三爺本來正喝得開心呢,突然被人給打擾了酒興,這種感覺就像是去勾欄上了一個漂亮婆娘,做到一半卻被人給拽了起來一樣,令人十分的不爽!張飛現在看管不了對方是什么人,他只想將對方好好教訓一頓,發泄發泄心中的不滿,再回到房間內繼續喝酒!</br> 當即,張飛一個大踏步沖出了包房,抬頭一看,望向了馬超,冷冷地哼道:“就憑你個小鬼!也想要來問你三爺的姓名?小子!你還嫩了一點!過來讓三爺好好捶你幾拳,然后滾蛋!別再來打擾三爺的酒興了!過來!過來!”張飛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砂鍋一樣的拳頭,朝著馬超晃了晃,絲毫沒有把馬超放在眼里!</br> 被對方如此小覷,就算是尋常武者,那也吞不下這口惡氣,更何況馬超了?馬超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一身極好的天賦,年紀輕輕,就在涼州無敵手!加上父親也是威震涼州的豪雄,馬超一路走來,那也是順順當當的!就算是兩年前奉父親之命來到長安,在和長安有名的高手較量過之后,也是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可以說,馬超之前還從來沒有碰到過膽敢輕視自己的人!當即,馬超也顧不得剛剛張飛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了,怒吼一聲,直接便是一個大踏步朝著張飛沖了過來,揮起一拳便是直擊張飛面門!</br> 看著馬超打過來的這一拳,虎虎生威,張飛也是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喝了一聲:“來得好!”說著,張飛的身子不偏不倚,也是揮起一拳直接迎著馬超的那一拳就撞了過去!</br> “咚!”一聲巨響,張飛和馬超兩人的拳頭撞擊在一起過后,很快便是被彈了回去!兩人同時往后倒退了數步,只不過馬超倒退了三步,而張飛卻只倒退了兩步!雖然只有一步的差距,但兩人這一次交鋒卻是立馬分出了高低!</br> “媽的!”馬超雖然之前已經是對張飛的身手估算得很高了,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竟然厲害如斯!當即馬超便是爆了一句粗口,強壓住體內翻滾的氣血,怒吼著便是再次朝著張飛殺奔而來!</br> 而這次張飛卻是面色一沉,沒有再往前沖,而是站定在原地,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卻是擺出了一副防守的姿勢。只見馬超一拳擊出,張飛卻是單手搭在了馬超的手腕上,手腕一轉,一把便是握住了馬超的脈門,緊接著,一個轉身,直接便是要將馬超的胳膊給卸下來!</br> 要論身手,或許馬超和張飛兩人能夠斗個不相上下,可要是比起這赤手肉搏,張飛這當年涿郡的大混混,這戰斗經驗可就比馬超豐富得多了!馬超立馬便是感到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了一股扭勁,頓時就是大吃了一驚,一咬牙,便是用上了全身力氣,這才在最后關頭,把胳膊給抽了回來!緊接著,又是一腳飛了出去,踹向了張飛的腹部!</br> 只是張飛又豈會被他得逞?那碩大的身體,竟然極為靈活地一扭,正好避過了這一腳,反倒是身子一側,還了一腳出去,正中馬超的肩膀!也虧得馬超的身子骨夠結實,硬吃了張飛這一腳,雖然也是痛得倒退了數步,還是硬抗了下來!</br> 雖然只是交手了幾招,但馬超已經確定,自己赤手肉搏的本事的確是不如張飛!不過馬超可不是那個輕易言敗之人,當即便是咬著牙哼道:“黑鬼!可敢和我比兵器?”</br> 雖然剛剛被馬超等人打擾了酒興,張飛的心里很不痛快,可別忘了,張飛平生除了喝酒,還有另一個愛好,那就是打架!這馬超的身手正好可以讓張飛打個痛快,一聽得馬超的邀戰,張飛如何能不應?當即便是哈哈笑道:“如何不敢?等會,帶我取出我的兵器!”說罷,張飛一個轉身便是跑進了包房,乒呤乓啷一陣嘈亂聲之后,張飛便是提著他的那柄丈八蛇矛便是興沖沖地跑了出來!</br> 馬超等人卻是第一次見識到丈八蛇矛這樣的古怪兵器,馬超的那些部下看到那快要頂到吊板的丈八蛇矛,頓時倒吸了口冷氣。而馬超也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碰上一個硬茬了,沉聲對自己的部下喝道:“去!取我的鐵尖槍來!”</br> 聽得馬超這么一喝,馬超的那些部下都是不由得一愣,隨即那個光頭立馬便是應了一聲,轉身便是往酒樓外面跑去。而馬超卻是轉頭對張飛說道:“這里太小!你我動起手來卻有不便!不妨出去一戰!”</br> 這酒樓內的空間雖然說已經不小了,可比起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來說,的確是有些狹窄,張飛的蛇矛肯定是施展不開!所以張飛也是點頭同意,當即兩人便是直接從酒樓快步走了出來,就在酒樓門口相隔數十步站定。而此刻,在酒樓外面圍觀的百姓已經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那些百姓雖然心里害怕,可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br> 郭嘉一邊笑著,一邊拉著滿臉焦急的田楷,興沖沖地跑到了酒樓門口觀戰,郭嘉看著張飛和馬超兩人擺好了架勢,卻是有些感慨地說道:“還是在醉仙樓前,還是這個張飛,沒想到一眨眼,就過了十多年了!”顯然郭嘉卻是想起了當年在洛陽的醉仙樓外,和羅陽、張飛初見的那個夜晚。</br> “呃?”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之前就對張飛和羅陽之間的關系有些疑惑的田楷聽到郭嘉的自言自語之后,卻是忍不住問道:“郭大人,你剛剛說什么來著?難道,郭大人十多年前就已經認識張飛將軍了?”</br> “哦!哈哈哈哈!”郭嘉聽得田楷的問話,轉過頭看了一眼田楷,眼珠子一轉,卻是哈哈一笑,打起馬虎眼來,笑道:“沒什么!沒什么!只是一些往事罷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說完,郭嘉似乎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把頭一轉,又是繼續望向了酒樓門口的那場即將發生的戰斗。</br> 郭嘉越是這么說,田楷的心里卻是越來越疑惑,只是見到郭嘉似乎不想再說下去了,田楷也不好再繼續問,只能是把郭嘉的反應暗暗記在心里,轉頭繼續望向了前方。</br> 此時,那個光頭已經是扛著一桿比尋常長槍要粗上兩倍有余的鋼槍,跑到了馬超的面前,直接便是半跪在馬超的身邊,雙手吃力地舉起了那桿鋼槍。而馬超卻是單手一抓,輕輕巧巧地便是將這鋼槍給提了起來,在面前挽出了數個槍花,最后雙手握住鋼槍一橫,定睛望向張飛,喝道:“此乃我的兵器,鐵尖槍!鐵尖槍下不殺無名之輩!報出你的姓名!”</br> 感受著從馬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暴虐的氣勢,這馬超年紀輕輕,竟然也是一名頂級高手!張飛臉上越發興奮了起來,大笑道:“好!就沖著你這氣勢,你就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了!記住了!我乃燕人張飛,張翼德是也!此乃我的兵器,丈八蛇矛!小子!小心點,可別把命丟在我這蛇矛上了!”說著,張飛提著手中的蛇矛,卻是簡簡單單地往下一劈,那蛇矛的矛頭直指馬超,一股絲毫不弱于馬超的氣勢從張飛的身上散發出來!</br> 感受著張飛的氣勢,馬超的臉色卻是越發凝重了!已經登入這個級別的行列之后,馬超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天下無敵的!在這天下間,有著許多比自己還要強悍的人,別的不說,光是在這長安城內,就有趙云、典韋和許褚三人!更何況還有傳說中羅陽帳下第一高手黃忠!而且聽聞大將軍羅陽自己的身手,也絲毫不遜色于趙云等人!正因為有這些高手在馬超的前面,所以馬超沒有一天懈怠,每天都在努力提高著自己的能力。不過馬超卻是沒有想到,今日在這里酒樓里吃飯,竟然也能碰上這么一個同一級別的高手!而且馬超從張飛身上的氣勢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張飛的氣勢不僅不弱于他,甚至還要強過于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