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聽得劉祥說完,眾人全都是驚呼了起來。羅陽腦海中立馬就是閃過了關(guān)于山越的介紹。</br> 說起這山越,其實就是這個年代生活在江南一帶的少數(shù)民族,山越主要活動在揚(yáng)州一帶,當(dāng)然,在江東也有不少山越活動的跡象。關(guān)于這個稱作山越的民族,應(yīng)該可以說是百越中的一支,要研究其來源,甚至可以追究到上古的炎黃時期!這些山越主要以家族、宗族為基礎(chǔ),分布在各地的山區(qū),而山越族人,通常都是極為善戰(zhàn)。</br> 當(dāng)初羅陽在后世擔(dān)任特種兵的時候,也曾和后世的那些山越后裔打過一些交道,不過后世的山越早已經(jīng)和漢人同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數(shù)幾個山寨還尊崇祖先的習(xí)慣,依舊生活在山區(qū),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羅陽甚至和其中一個山寨的繼承人有過過命的交情。</br> “這,這閬城附近有山越嗎?”羅陽一聽劉祥突然提起了山越,連忙是問道。這個時期的山越和漢人的關(guān)系可不怎么好,所以若是山越的話,倒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現(xiàn)在想起來,豫章就是后世的英雄城,贛省也是山越活動的區(qū)域之一,或許還真的是山越!</br> 這次回答羅陽的,卻不是華歆,而是這彭澤、九江的本地人,蔣欽和周泰。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蔣欽點頭對羅陽說道:“主公!這豫章、九江和彭澤附近的確都有不少的山民!”蔣欽口中的山民,其實就是指山越,山民乃是山越的另一個稱呼。</br> 周泰卻是接著說道:“可是主公!末將等人在這待了這么多年,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里的山民有這么大的膽子啊?況且這里的山民和其他地方的山民不同,他們與漢人之間沒有多大的仇恨,有些還經(jīng)常會跑到山下和漢人做交易,交換一些生活必需品!”</br> “這個,倒是不錯!”最后華歆也是點頭確認(rèn)了周泰的話,“華歆在豫章這些年,從來就沒有碰過山越騷擾當(dāng)?shù)鼐用竦氖录灰f聚集這么多人去攻打縣城!以華歆之見,這次閬城被圍,應(yīng)該不是山越所為!至少,應(yīng)該不是豫章彭澤附近的山越所為!”想了想,華歆最后還是加了一句,但是對于這個推測,華歆也是不怎么確定,畢竟山越人對于領(lǐng)地的概念是很強(qiáng)的,很少會離開自己的領(lǐng)地,去別的地方。</br> 羅陽陰沉著一張臉,雖然他此刻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憤怒了,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冷靜下來。還是在羅陽身邊的郭嘉立馬開口安慰道:“主公請放心吧!既然黃將軍領(lǐng)兵去了,必然能夠順利救出公主和周將軍!一切問題,到時候也必然會有個結(jié)果!”</br> 事到如今,羅陽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是點了點頭。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眾人自然也沒有什么興致繼續(xù)飲酒作樂了,羅陽一揮手,干脆就這么散了去。羅陽甚至連江東世家的事情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了,只能是守在太守府,等著黃忠的消息。</br> 而在彭澤西邊大約有八百里的閬城,此刻正是狼煙滾滾,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正在閬城那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城頭上發(fā)生。</br> “喝啊!殺!殺!殺!娘的!再來啊!”周倉全身上下都沾滿了血漬,其中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手中揮舞著他自己的那把特制的大刀,滿臉猙獰地在城頭上來回砍殺,刀鋒所到之處,竟無一合之?dāng)常《谥軅}的帶領(lǐng)下,城頭上的守軍也是奮勇殺敵,一次次地將沖上城頭的敵人給趕下城去!</br> 不過,雖然周倉等人勇猛,但城外的敵人那是密密麻麻,不停地朝著城頭發(fā)動攻勢。若不是城門早就被周倉下令用石塊給堵死了,只怕這個時候城門早就被那些敵人給攻破了!</br> 就算是如此,這么多敵人一擁而上,也讓周倉所率領(lǐng)的守軍大大地吃不消。連著砍殺了幾個來回,死在周倉刀下的,至少也有上百人了,而周倉身上也為此多出了數(shù)道傷口,有一道傷口就在周倉的胸口,再深上幾分,只怕就要露出骨頭了!</br> 此刻的周倉早已經(jīng)殺紅了眼,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傷勢!看他這么來回沖殺的勁頭,就連那些如狼似虎的敵人,也是不由得有些畏懼,干脆老遠(yuǎn)見到周倉來了,都繞開他去找別人戰(zhàn)斗去了!</br> 不過這個城頭上,最讓這些攻城的敵人膽顫的,卻不是周倉,而是距離周倉不遠(yuǎn)處的另一名身形壯碩的戰(zhàn)將!只見這將身材高大,腦袋圓圓的,一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就像是沒有掙開一樣,看上去倒是一團(tuán)和氣,只是在這張臉上,此刻卻是已經(jīng)布滿了血漬,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而這將手中所握的兵器也是古怪,竟然是一柄大鐵錘,這鐵錘外表看上去,倒是和那些鐵匠用來打鐵的鐵錘差不多,可是個頭卻是大得離譜。周倉的那柄怪刀就已經(jīng)夠大了,可這柄大鐵錘卻是比周倉的大刀還要大上一倍有余!</br> 本來按理說,這么大的鐵錘,份量肯定是很重了,但這將耍起這大鐵錘,簡直就像是拎了一根柴火一般輕便!若不是那大鐵錘敲在那些敵人身上,每一下都是落下個血肉模糊的下場,還真讓人懷疑這鐵錘是不是用紙糊的!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員悍將在此,周倉才能夠在這閬城,以數(shù)百人守住敵人數(shù)千人的攻擊,一直拖到現(xiàn)在!</br> 周倉一刀將前面的一名敵人給砍翻在地,一抬頭,正好就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那將,當(dāng)即便是大聲喊了起來:“老許!你已經(jīng)干掉了多少人了?我可是剛剛到了一百五十整了!哎喲!是一百五十一!”正說著話,一名敵人哇呀呀地挺槍朝著周倉就刺了過來,周倉反手又是一刀,直接將對方的腦袋給砍了下來!</br> 那姓許的悍將抬頭瞥了一眼周倉,嘿嘿一笑,一錘就是一掃,竟然直接將身邊三名敵人的上半身給掃沒了!隨即他扭過頭,朝著周倉喊道:“將軍!我剛剛到了二百七十一!”</br> “呃!”聽得對方的話,周倉那張大黑臉唰地就沉了下來,變得那是越發(fā)的黑了,嘴里不停地嘀咕著:“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一!”那手上的大刀那是越揮越快,而且是專門朝著敵人最多的地方?jīng)_,恨不得一個人將整個城頭上的敵人全都給殺光了!</br> “鐺鐺鐺——!”沒過多久,一把鳴金聲從城外傳了過來,頓時那些敵人就像是退潮一般,嘩啦啦地就是往城外退了回去,轉(zhuǎn)眼間就退了一干二凈,只留下一地的尸首和血漬。</br> “哎喲!真要命!”那姓許的悍將見到敵人退去了,長長地舒了口氣,立馬就是抬起手活動活動肩膀。只是他手上卻還握著那柄大得嚇人的大鐵錘,他這一晃動,那大鐵錘也是跟著在空中呼呼地劃著圈,看得身邊的那些守軍士兵一個個都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是那個悍將手一松,那已經(jīng)沾滿鮮血和腦漿的大鐵錘會落到自己的腦袋上!</br> 而在一旁的周倉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二百七十一啊!二百七十一!真是的,這次干嘛這么早就撤軍了!也不讓我多打一會兒!就再多上一會兒!就一會兒!我一定能夠超過的!”</br> 那姓許的悍將見到周倉,當(dāng)即便是呵呵一笑,將大鐵錘往地上一扔,結(jié)果卻是在地上砸出了一個老大的坑!那悍將倒也不管這么多,快步跑到了周倉面前,對著周倉笑道:“周將軍!剛剛我可是干掉了二百八十三個敵人哦!你多少?說好了哦!今天你要是再輸了!等到擊退敵人之后,你要賠我五十壇好酒!”</br> “二百八十三!”周倉聽得對方的話,臉頰不住地抽搐,天啊!當(dāng)初自己怎么就會和這個怪物賭上了呢!五十壇酒啊!周倉升做將軍這也沒多少時日,領(lǐng)的俸祿哪里夠買這么多酒賠給對方啊!看來說不得到時候要問裴元紹求救了!</br> “哎呀!周將軍?周將軍?你聽到?jīng)]有哦?是五十壇好酒哦!五十壇!”那悍將見到周倉在那里發(fā)呆,還以為周倉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又是連著重復(fù)了幾遍,甚至還伸出了一個巴掌,在周倉的眼前來回晃蕩,這一巴掌五個手指頭,自然就是代表了那五十壇酒,用來提醒周倉的。</br> 周倉被對方這么一晃,那是晃得越發(fā)的煩躁了,當(dāng)即就是發(fā)火了,瞪了一眼那悍將,囔囔了起來:“吵啥?吵啥?不就五十壇酒嘛!等到擊退敵人了!我一準(zhǔn)給你就是了!許褚!你大小也是個小隊長了!等到這次擊退敵人之后,我再向主公一舉薦,你也就要當(dāng)上咱們勇卒軍的將軍了!咱們勇卒軍的將軍,那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就別老是這么小家子氣好不好!真跌份!”說到最后,周倉干脆蹦出了一句從羅陽那里學(xué)來的話,總算是好好講胸中的郁悶借機(jī)發(fā)泄到了對方的頭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