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影捏了捏手指，立刻道歉：“對不起，是我逾矩了。”
    她在以退為進，每次這樣，沈嘉曜都會對她溫和起來。
    然而這次，她卻沒等到沈嘉曜的溫和。
    沈嘉曜微蹙著好看的劍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記住你的身份。”說完轉動輪椅，轉向門口。
    遲影下意識湊過去，想要推著他。
    董秘書卻先她一步，搶先推走輪椅。
    遲影愣愣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有些懵，這是之前從沒有過的事情，沈嘉曜似乎在有意疏遠她。
    現在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遲影也想不明白，更沒有辦法阻止沈嘉曜，只能期待地開口：“我也要過去嗎？”
    “當然。”說話的是董秘書，“你現在是‘陸小姐’當然要跟曜爺形影不離。”
    聞言，遲影長長松了口氣。
    董秘書推著沈嘉曜到門外小花園，里面的花都是陸細辛和沈念羲種的，現在已經都開了花，嫩生生抖動著花瓣，好看極了。
    沈嘉曜靜默無聲地看著花朵，下意識扯動嘴角。
    然，剛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就迅速湮滅。
    沈嘉曜閉了閉眼睛，將眸中翻滾著的痛楚全部壓下。
    他了解細辛，如果她真的在花家，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系他。但凡她想要聯系上一個人，這世上就沒人能阻止得了。
    可是，都過了這么久，這么久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中午的陽光明媚燦爛，打在沈嘉曜臉上，卻是一片花白，透著無言的痛楚。
    ——
    夜家。
    夜斯年也坐在輪椅上，側抬著眸陰鷙地看向夜丁，語氣邪佞：“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夜丁身體一抖，恐懼地顫了顫。
    自從少主在巫國拍賣會斷了雙腿之后，整個人性情大變，像是換了一個人，變得冷血陰鷙，仿佛在夜間穿行的毒蛇，用幽冷的豎瞳盯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一個不爽，就會突然竄出咬上一口。
    “回少主，盯著沈家的人傳話，說沈嘉曜要去、去……”
    “去什么啊？說！”夜斯年拎著匕首，用鋒利的刀尖抬起夜丁的下巴，漫不經心地話語中染了三分血腥。
    夜丁眼一閉心一橫：“巫國！”
    巫國是夜斯年的大忌，他就是在巫國斷了雙腿，所以無論是誰，只要提到巫國兩個字，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夜丁話音一落，夜斯年手中的匕首一個用力，就扎入夜丁肩膀。
    “嗯——”夜丁痛得一聲悶/哼，但心底卻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受傷，少主沒有要他的命。
    “準備一下。”夜斯年擦了擦濺到指腹上的血滴，目光嫌惡，“我們去過去。”
    “少主！”夜丁震驚抬眸，“您的身體……”
    “嗯？”夜斯年眼刀一橫，夜丁瞬間消了音，過了一會才開口，“大長老那邊要怎么說，他不會讓您離開夜家的。”
    “那老家伙還沒死？”夜斯年蹙了眉，目光厭惡，輕描淡寫地開口：“他若是再嗶嗶，就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