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羽扇主人自從和紫夕分別后,便打算和林閑去查看花容谷。
但是林閑卻說道:“靈兒,我覺的現(xiàn)在不適合花時(shí)間去花容谷?!?/p>
九鳳羽扇主人聽了覺得林閑的變化有些快,不解地問道:“林閑,你為什么這樣說?”
林閑道:“目前青泥寨的情況,不適合我們再耽擱更多的時(shí)間了,我們應(yīng)該馬上回去,我們要盡快讓詩詩學(xué)會(huì)我的真?zhèn)?,勸她回青泥寨?!?/p>
九鳳羽扇主人道:“嗯,你的想法很對,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她們必須知道現(xiàn)在青泥寨的情況,她們離開已經(jīng)四年了,青泥寨的一切情況,他們都不知曉,我們可以再拖延再等,但是青泥寨卻不能再等了,南宮凌霄和青泥寨的子民們卻不能再等了,就這樣吧,我們馬上起程回去。”
兩人說走就走,收拾好行囊,和店家打過招呼后,出了青泥寨,向仙海飛奔而來。
九鳳村的素心和不入流,并不知道九鳳羽扇主人的行蹤,他們還以為九鳳羽扇主人云游去了。
住在后山的花容詩詩和小雨,卻每天除了習(xí)武練功,便是向山下望一次,看看林閑和九鳳羽扇主人回來了沒有。
這天夕陽西下之時(shí),花容詩詩和小雨,又站在門前的柵欄邊,眺望著山下的那條小路,夕陽的余暉,溫柔地灑在九鳳村和九鳳村后山的林閑閣。
看了一會(huì)兒,花容詩詩終于低下頭嘆了口氣道:“小雨,我們回去吧,看來師傅今天又不會(huì)回來了?!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
小雨沒有離開,他還在那里看著山下的那條小路。
花容詩詩已經(jīng)走進(jìn)屋里了,忽然聽到小雨喊道:“師傅回來了,師傅回來了,詩詩姐,師傅回來了。”說著高興得又蹦又跳地跑到花容詩詩跟前。
花容詩詩一下子也高興起來,她忙問道:“小雨,你說的是真的嗎?師傅真的回來了嗎?”
小雨拉著花容詩詩的手,邊跑邊道:“詩詩姐,你看看,來了,師傅他們回來了?!?/p>
花容詩詩被小雨拉著跑到門前的柵欄前,小雨指著山下小路上的兩個(gè)身影,說道:“你看,那不是師傅嗎?”
花容詩詩看著遠(yuǎn)處的兩個(gè)身影,說道:“小雨,你看清楚了嗎?那是師傅嗎?”
小雨道:“就是師傅啊,詩詩姐,是師傅和九鳳姑姑啊,你認(rèn)不出來了嗎?”
花容詩詩道:“哦,越來越近了,果真是師傅,小雨,快,快到廚房準(zhǔn)備飯菜,想來師傅她們肯定是又餓又累了。”
小雨答應(yīng)著,急急地跑到灶房間準(zhǔn)備去了。
花容詩詩也跑到廚房間,提了壺?zé)崴忠艘恍鏊乖谙茨樑枳永铮严茨樈頊?zhǔn)備好,用抹布把飯桌擦干凈,把茶泡好,只等師傅和九鳳姨到來。
花容詩詩和小雨忙碌了一陣,又跑到門口再次觀望,剛站在柵欄前時(shí),林閑和九鳳羽扇主人正好爬上一小段陡坡,轉(zhuǎn)了個(gè)彎子,從門前的那棵合歡樹下走過來。
花容詩詩和小雨一下子跑過去,小雨抱著林閑道:“師傅,師傅你終于回來,可想死小雨了?!闭f著哭起來了。
林閑笑道:“怎么還哭了呢?小雨,走,回家吧?!?/p>
花容詩詩拉著九鳳羽扇主人的手道:“九鳳姨娘,你們可回來,可想死我和小雨了?!闭f著眼淚也掉了下來。
九鳳羽扇主人道:“別哭了,我們回來了,我回家吧?!?/p>
四人說著笑著,流著眼淚,走進(jìn)了柵欄門。
花容詩詩伺候著林閑師傅和九鳳羽扇主人洗完手臉,又來到飯桌前。
飯桌上,早已擺好了飯菜,小雨又跑到灶房間盛湯去了,花容詩詩把泡好的茶也端了過來,林閑和九鳳羽扇主人,先喝著茶水,等待小雨過來。
小雨盛來了湯,邊進(jìn)門邊說道:“師傅,師傅啊,你們來了就好,這段時(shí)間,詩詩姐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把我也惹哭了,這下好了,你們回來了,詩詩姐就不哭了。”
花容詩詩笑道:“小雨,不許亂說。”
小雨道:“師傅,我沒有亂說,你們相信小雨?!?/p>
九鳳羽扇主人笑道:“我是聽出來了啊,這我們走了才幾天啊,有的人是跟著花容詩詩流眼淚呢。”
林閑也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小雨和詩詩惦記著我們呢,怎么樣?靈兒,我們吃飯吧,肚子都叫喚呢?!?/p>
九鳳羽扇主人拿起筷子道:“好吧,我先嘗嘗這是小雨的手藝呢?還是詩詩的手藝呢?”說完加了一筷子菜放進(jìn)嘴里,嚼了幾口道:“唉,我怎么嘗不出來是誰的手藝呢?奇怪。”說完,又加了一筷子放進(jìn)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起來。
林閑放下茶杯道:“你嘗出來了沒啊?”
九鳳羽扇主人道:“沒有呢,你等等,我再嘗嘗。”說完又加了一筷子菜放進(jìn)嘴里。
花容詩詩看著九鳳羽扇主人的樣子,知道她很開心,在故意捉弄林閑呢,小雨也在一旁笑著不說話。
林閑拿起筷子道:“我不等你了,靈兒,等你嘗出是誰的味道的時(shí)候,飯菜恐怕就被你吃光了,我得餓肚子了?!闭f完,也加了一口飯菜放進(jìn)嘴里。
花容詩詩和小雨樂的嘎嘎笑個(gè)不停,九鳳羽扇主人也笑起來,說道:“詩詩啊,你師父終于聰明起來了,這么多年啊,你姨娘我真是太不容易了啊?!?/p>
林閑嘿嘿嘿笑了,他真的是餓了,這幾天趕著路,沒有休息好,也沒有吃好,一回到家里,心里一下放松了,覺的真的是餓了。
九鳳羽扇主人看到小雨和詩詩只是傻笑,指著她兩個(gè)道:“詩詩,小雨,你們兩個(gè)怎么不吃?。俊?/p>
花容詩詩和小雨道:“我們吃過了?!?/p>
九鳳羽扇主人道:“那就再陪著我們吃點(diǎn)菜吧。”
花容詩詩和小雨笑笑,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花容詩詩因?yàn)榈胗浿鴰煾盖嗄嗾?,心里很想問問,但是覺得還是讓師父吃飽了再問才恰當(dāng),也就沒有再說什么,這是笑著看著林閑和九鳳羽扇主人。
九鳳羽扇主人何嘗不想告訴花容詩詩,關(guān)于青泥寨的一切,但是她有顧慮,她擔(dān)心的是花容詩詩聽了會(huì)立即去青泥寨,而她還不知道,花容詩詩的修練現(xiàn)在達(dá)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她看到花容詩詩眼中的渴望,心焦,她又不忍心,她看了一眼林閑,林閑只是埋頭吃飯,想來林閑也是不忍心了。
這樣說來,不管怎么樣,她必須得說一些關(guān)于青泥寨的話題,否則,花容詩詩今晚難以成眠了。
想到這里,九鳳羽扇主人笑道:“詩詩啊,我和你師父這次去青泥寨,收獲不小呢?!?/p>
花容詩詩的那雙鳳眼,一下子睜大了,明亮了許多,她坐直了身體,眼睛盯著九鳳羽扇主人,緊張地等待九鳳羽扇主人的下文。
但是九鳳羽扇主人似乎不是太著急,又開吃了,沒有說話。
小雨看了看花容詩詩,看到花容詩詩的表情顯得那么著急,而兩人又似乎都不敢再說下去,再碰觸下面的話題。
于是小雨道:“九鳳姑姑,青泥寨是什么地方啊?”
九鳳羽扇主人道:“小雨啊,青泥寨就是你詩詩姐姐的家鄉(xiāng)啊?!?/p>
小雨道:“哦,是詩詩姐姐的家鄉(xiāng)啊,那里好玩嗎?有沒有九鳳村好玩???”
林閑道:“小雨啊,下次去青泥寨,我?guī)闳ネ?,你想不想去????/p>
小雨道:“真的嗎?師父。”說著轉(zhuǎn)向詩詩道:“詩詩姐,去了你帶我到處玩好嗎?”
花容詩詩聽了,神色黯然,她凄楚地道:“小雨,只怕詩詩姐要辜負(fù)你了?!?/p>
小雨道:“詩詩姐,這話從何說起?難道你不想回去嗎?那兒是你的家啊!”
花容詩詩道:“我沒有臉面回去的。”
小雨正要繼續(xù)問下去,林閑制止了小雨,林閑道:“小雨,等下次去青泥寨了,讓你詩詩姐帶著你和你的小侄女,轉(zhuǎn)遍青泥寨的山山水水,吃遍青泥寨的山珍野味?!?/p>
小雨驚訝地問道:“小侄女?”
林閑道:“是啊,這個(gè)小侄女啊,是你詩詩姐的女兒,不就是你的小侄女嗎?”
花容詩詩聽到林閑如此說,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師父,你說什么?我的女兒?你們這次去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的卉兒,我的卉兒,你們見到我的卉兒了嗎?”
林閑看著花容詩詩淚流滿面的美麗面龐道:“是的,詩詩,你別激動(dòng),你坐下,我告訴你好嗎?”
花容詩詩哭著道:“沒關(guān)系的,師父,我就站著,沒關(guān)系的,你告訴我,我的卉兒在青泥寨?你確定嗎?你見到了嗎?”
九鳳羽扇主人站起來,走過去,雙手抱著詩詩,輕聲說道:“詩詩,你別激動(dòng),我們見到了卉兒,是真的見到了卉兒?!?/p>
花容詩詩抱著九鳳羽扇主人,泣不成聲,她的心海一下子決堤了,這四年來的焦慮,她一頭黑色的秀發(fā),已經(jīng)斑駁花白,這四年來的思念,疼痛,一下子全部涌上心頭。
九鳳羽扇主人抱著詩詩,詩詩渾身抖得利害,哭得利害。
詩詩哭夠了,便又問道:“姨娘,你們也見到凌霄了嗎?他還好嗎?”
林閑搖搖頭道:“我們見到了南宮凌霄,只是他……”
花容詩詩忽然感到不好,她急急地道:“師傅,凌霄他怎么啦?”
九鳳羽扇主人道:“詩詩,你要堅(jiān)強(qiáng),這四年里都過來了,你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
花容詩詩忽然擦干了眼淚,她說問道:“姨娘,你告訴我,凌霄他怎么啦?不管什么情況,我都能夠接受,你告訴我吧。”
九鳳羽扇主人道:“詩詩,你不要著急,南宮凌霄只是神志不清,失去了記憶,但是他有念兒姑姑照顧,沒有什么大問題,所以你不必?fù)?dān)憂南宮凌霄?!?/p>
花容詩詩道:“他這到底是怎么啦?”
九鳳羽扇主人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具體的我沒有摸清楚,但是目前的青泥寨,卻是危機(jī)四伏,恐怕不久的將來,要天下易主,那樣的話,青泥寨和南宮世家,將不復(fù)存在了。”
花容詩詩驚問道:“姨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啦?”
九鳳羽扇主人又道:“我們?nèi)チ饲嗄嗾?,看到了另外一種現(xiàn)象,你的父親花容絕塵住進(jìn)了青泥寨,掌管了青泥寨的一切,而南宮凌霄卻變成了傻子,失去了記憶,假如南宮凌霄有一日清醒過來,那么清醒的那一日便是他的死期,詩詩,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花容詩詩聽了,一下子呆住了,她喃喃地道:“這是為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忽然她猛地抬起頭,望著九鳳羽扇主人主人道:“姨娘,那卉兒呢?卉兒她怎么樣?凌霄他連卉兒也不認(rèn)得了嗎?”
九鳳羽扇主人道:“卉兒很好,雖然是七歲的孩子了,但是長的很高,我們只是匆匆一面之緣。”
花容詩詩道:“凌霄也不認(rèn)識(shí)卉兒了嗎?卉兒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啊?!?/p>
九鳳羽扇主人道:“這個(gè)我不太清楚,因?yàn)槲乙姷降幕軆旱臅r(shí)候,她并沒有和南宮凌霄在一起,她并沒有在青泥寨?!?/p>
花容詩詩又一次驚得站了起來,并急急地問道:“??!姨娘,卉兒她不在青泥寨?那她在哪兒?在哪兒???”
九鳳羽扇主人道:“詩詩,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們見到她的時(shí)候,是在青泥寨寨口外二十里鋪的地方,一個(gè)茶亭里碰的,后來在青泥寨的街道上碰到了和她走在一起的一位叫紫夕的姐姐?!?/p>
花容詩詩聽著聽著,一陣眩暈感,她渾身抖的厲害,終于眼前一黑,便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上。
小雨和九鳳羽扇主人慌地扶起花容詩詩,把她扶到屋里床上躺下,林閑把把脈搏,出去到藥房抓草藥去了,小雨跟著出去煮藥去了。
九鳳羽扇主人盤腿而坐,閉目用氣,將內(nèi)力運(yùn)至手掌,又順勢將手伸出,便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罩住了花容詩詩。
一刻鐘后,九鳳羽扇主人閉目靜坐調(diào)息。
花容詩詩躺在床上,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淚順著面頰,流至耳際。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cuò),是她毀了青泥寨,是她毀了凌霄,“凌霄,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花容詩詩在心里深深的喊道:“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啊?”
九鳳羽扇主人睜開了眼睛,站起來看到花容詩詩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也沒有說話,此時(shí),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樣去說?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還是迷局,一切都還沒有解開,所以活著的人,只有忍耐。
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她需要透透氣,這實(shí)在太壓抑了,這一幕似乎在三十年前就演過,現(xiàn)在又重演了。
重演了?
九鳳羽扇主人大腦里忽然閃現(xiàn)了這個(gè)念頭,便一下子茅塞頓開,她把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與眼前的一幕幕聯(lián)系起來,這所有的謎團(tuán),便不再是謎了,它很清晰地展現(xiàn)在眼前,只是當(dāng)局者迷住了而已。
林閑此時(shí)也走了過來,對九鳳羽扇主人道:“你也太著急,為什么這么急著說出來?”
九鳳羽扇主人道:“我看到詩詩兩眼里冒出的渴望之火,我心里就無比的疼痛,遲告知,不如早告知,這樣也能夠讓她的心安靜下來,讓她思考自己怎么去做。”
林閑道:“可是,我實(shí)在看著心痛。”
九鳳羽扇主人道:“她必須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不能一味地逃避,一味地苦著自己,而成全了那些罪大惡極的人?!?/p>
林閑道:“可是,靈兒,你別忘記了,花容絕塵是她的父親,在這樣的親情面前,她會(huì)做出怎么的選擇呢?你想過了沒有啊,靈兒。”
九鳳羽扇主人聽了,沉吟片刻道:“不管她做出怎么的選擇,都是對她自己的傷害,因?yàn)檫@些人都是她的親人,除非其中有一個(gè)重要人物不是她的親人,那樣她才會(huì)做出選擇的?!?/p>
林閑道:“是啊,南宮凌霄是她最愛的人,是她女兒的父親,而花容絕塵是她親生的父親,這讓她怎么選擇???”
九鳳羽扇主人道:“我看未必,沒有一個(gè)父親做事情會(huì)不想著自己女兒的利益的,唯獨(dú)花容絕塵,他似乎不想自己親生女兒的利益,不想著讓自己親生的女兒過的幸福,虎毒還不食子呢,而花容絕塵,卻是真正的奇葩,他所做的一切,那件事情不是只為了滿足自己私欲呢,花容詩詩,他的女兒,其實(shí)也只是他的陰謀中的一個(gè)棋子而已?!?/p>
林閑聽了此話,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并沒有顯露出來,一切還需要證實(shí),但是他,卻莫名地?zé)┰昶饋砹恕?/p>
林閑不得不想到二十多年前,他和九鳳蔥兒的那段愛戀。
這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快三十年了,但是那段痛苦的回憶,卻支撐著林閑活到了今天,也許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gè)迷并沒有解開,他還有一點(diǎn)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