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夕三人一路飛奔,這天天黑前來到青泥寨,當紫夕走到熟悉的大橋上的時候,南宮冷卉忽然想起來了。
南宮冷卉詫異的問道:“紫夕姐,我們回到青泥寨了啊。”
紫雨笑答:“嗯,卉兒,我們去看看你的父親,便再離開。”
南宮冷卉一下子淚流滿面,她哽咽道:“紫夕師姐,紫雨師姐,卉兒謝謝你們啦。”
紫夕道:“卉兒,如若不是紫仙宮主人讓我這樣做,我也不敢帶你來青泥寨,我會帶著你趕緊回到紫仙宮的。”
南宮冷卉道:“這座大橋我還記得,但是街道我都忘記怎么走了?”
紫夕道:“沒關系,請跟我來,我知道路線,保證把你兩個帶到南宮世家。”
南宮冷卉道:“是嗎?紫夕師姐,你似乎對這里很熟悉?”
紫夕道:“是的,卉兒,我之前來過青泥寨,你忘記了了嗎?”
紫夕又道:“卉兒,就是你出事之后,你還記得那次紫仙宮后苑斷崖的事情嗎?”
南宮冷卉想了想道:“對,對,我記起來了,唉,那一次真是太懸啦。”
紫雨問道:“卉兒,我一直沒問那次事故的原因,你說你在樹下睡著了,我當時沒多想,以為是真的,后來想想不對,但是我們沒有再問過你,一是怕勾起你的傷心事;二是怕問了你等于沒問,因為你不主動說的話,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
紫夕道:“其實上次那件事情,是瑾兒所為,雖然卉兒并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知道真相。”
南宮冷卉聽了,輕緩地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紫夕姐,我們應該快到了吧。”
紫夕道:“快了,你看,轉過那個彎子,就到了。”
兩人順著紫夕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有一個彎子。
她們加快了腳步,走過彎子,又是一條長街。
街道兩邊店鋪林立,只是感覺蕭條了很多。
三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左右看看,長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流,看到這三個陌上的面孔,似乎沒看見一樣,對于青泥寨的人來說,這幾年來看到的陌生面孔已經比熟悉面孔要多的多,他們司空見慣。
三人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擄掠所以從身邊經過的人和物。
紫雨忽然站住了腳步,并轉過身來拉住了南宮冷卉和紫夕,其悄聲說道:“不好,我們又遇到那兩個人了。”
此時紫夕也看到了,走過來的正是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她站到南宮冷卉跟前,護住了南宮冷卉,紫夕和紫雨假裝說著什么,低下了頭,待到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走過去之后,便又轉身趕緊離開了。
紫夕忽然想到了什么,對紫雨到,你暫且帶著卉兒在這里稍后,我去去就來。
紫夕施展隱身之術,施展輕功,很快便追上了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
紫夕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輕聲道:“兩位前輩,請借一步說說話。”說完便一溜煙轉向拐角處等著。
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瞬間驚呆了,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紫夕,于是二人相視看看,便撒腿追了過去。
在拐角處,紫夕靠墻而立,待到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到來之后,便向前一步,施禮道:“二位前輩,晚輩有禮了。”
九鳳羽扇主人早早握羽扇在袖中,看著紫夕問道:“這不是茶亭見過的那位嗎?請問找我們什么事?”
紫夕看了看九鳳羽扇主人,便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指教。”
九鳳羽扇主人道:“哦?我能幫你什么呢?請直說吧。”
紫夕看看四周,靠近九鳳羽扇主人道:“前輩那把羽扇,可是九鳳羽扇?”
九鳳羽扇主人聽了,驚問道:“你要做什么?為何問我這個問題?”
紫夕道:“前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輩便是九鳳家族的后人了。”說完,拱手道:“前輩,紫夕為前輩請安,紫夕本是紫仙宮中人,曾受我家主人之托,二十多年前,曾來到青泥寨尋找九鳳家族的后人,但是九鳳家族的人死的死,亡了亡,但是傳說無一幸免啦。”
九鳳羽扇主人問道:“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詳細?莫不是?”
紫夕道:‘前輩莫要誤會,紫夕沒有惡意,紫夕只是來確定一下,紫夕的推測是否屬實。”
九鳳羽扇主人道:“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事不明,還望你賜教。”
紫夕道:“前輩是要問卉兒的事嗎?”
九鳳羽扇主人道:“到底聰穎。”
紫夕笑道:“卉兒叫南宮冷卉,是青泥寨寨主南宮凌霄的女兒。前輩知道就好,千萬要保密,這個關系重大,不能輕易外傳啊。”
九鳳羽扇主人道:“果然不出我預料,當真是詩詩的女兒啊。”
紫夕驚聞,便問道:“你們說的是卉兒的母親,花容詩詩嗎?她在哪里?”
九鳳羽扇主人道:“他們在我那里,仙海界的九鳳村。”
紫夕道:“二位前輩,我還要去趟南宮世家,待我辦完要事,我們再見。”
九鳳羽扇主人道:“我們住在‘悅來客棧’你辦完事就到‘悅來客棧’找我們,我們等你。”
紫夕道:“那紫夕先告別,后會有期。”
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同時說道:“后悔有期。”
紫夕便加速腳步,又回到紫雨和南宮冷卉等她的地方。
三人又向南宮世家走去。
又轉了一個拐角,來到一條更為寬敞的街道,這里沒有店鋪,街道兩旁是很高大的風景樹,一座非常氣派的院落,大門緊閉著。
南宮冷卉看到那緊閉著的大門,跑上前去,就要敲大門,紫雨卻一把拉住了她。
南宮冷卉道:“紫雨姐姐,怎么啦?不要拉我啦,我去敲門。”
紫雨蹲下來,拉住南宮冷卉的雙手道:“卉兒,青泥寨的事情之前和你說過,你還記得嗎?”
南宮冷卉點點頭道:“記得的,紫雨姐。”
紫雨道:“卉兒,現在情況很復雜,你不要暴露自己,我們先摸摸情況再說好嗎?”
南宮冷卉點點頭道:“我聽紫雨姐姐的。”
紫雨站起來,看著紫夕道:“紫夕姐,你看現在我們怎么做為好?”
紫夕道:“你們兩等著,我去敲門,你們兩個靈活一些,眼睛放亮一些。”
紫雨和南宮冷卉答應著。
紫夕便走上前去,使勁敲著大門。
過了好大一會兒,大門打開了,一聲很沉重的“吱呀”聲,大門開了。
一位身著黑衣白邊的家丁走出來,看著紫夕、紫雨和南宮冷卉問道:“你們什么人?”
南宮冷卉一看,這個人她不認識,便沒有說話,紫雨也沒有說話。
紫夕道:“我是念姑姑的朋友,曾經和念姑姑有一面之緣,如今路過這里,天色已晚,想進去找念姑姑討杯茶水喝,請你指引一下好嗎?”
那家丁上上下下看了幾眼紫夕,又看了看紫雨和南宮冷卉,便道:“你們稍等。”說完便轉身進了大門,大門又重重地關上了。
三人就站在門前等待,這院子似乎很大,家丁進去都不知道出來了,三人等了好一大陣,也不見家丁出來。
紫雨忍不住了,對紫夕道:“紫夕,我再去敲敲門。”
紫夕道:“稍安勿躁,我們耐心等會了再說吧。”
南宮冷卉的表情很復雜,其實她此時的心情也是很復雜的。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做?
家就在眼前,可是她卻不能像以前一樣那么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所有的人都圍著她逗她開心。
這明明是自己的家啊,可是她卻不能進去,還得等待。
又過了好大一陣,家丁還是沒有出來。
紫夕望望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又看看南宮冷卉,對紫雨道:“紫雨,你再去敲敲門,可能那家丁并沒有通報,所有我們再等下去還是等。而且是空等。”
紫雨道:“好嘞,我這就去敲門.”說著便走到門邊,使勁的敲起門來。
大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家丁探出頭道:“敲,敲,敲,蹦敲了,吵死了。”
紫雨道:“請你去通報一聲,我們是念姑姑的朋友,路過這里,天色已晚,進去討杯水喝。”
那探出的頭家丁說道:“念姑姑不在,你們到別處去吧。”說完便關了大門。
紫雨氣得用腳踢了兩下門,轉身回來,對紫夕和南宮冷卉說道:“他們說念姑姑不在,不讓進去,讓我們到別處呢。”
南宮冷卉聽了,氣急敗壞地道:“我去敲,我就不相信,我進不了自己的家。”說著抬腿就要走。
紫雨一把抱住南宮冷卉道:“卉兒不可以,千萬別沖動。”
南宮冷會的道:“為什么?紫雨姐,這是我的家,我說能進就能進。”
紫雨道:“卉兒,你冷靜一點,現在這個家里,你說了不算,你忘記了嗎?他們誰也不認識你,何況你這樣一鬧,會打草驚蛇的。”
紫夕道:“卉兒,你紫雨姐姐說的對,我們只有忍耐。”說著摸著卉兒的頭道:“別怕,姐姐會想辦法呢。”
正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向這邊走過來。
三人頓時有些緊張,紫雨四下里看看,除了兩棵偌大的柏樹之外,再無藏身之處,于是三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柏樹后面。
那兩個人越來越近了,紫夕看著那女的,驚訝地道:“呀,那是念姑姑啊。”
南宮冷卉道:“是念姑姑啊,是爹爹啊。”說完,抬頭正要喊“爹爹”,紫雨一般捂住了她的嘴,對她說:“卉兒,你若是這樣冒失,我們就前功盡棄了,我給你說了多少邊了。”
南宮冷卉眼淚流出來了,沒有做聲。
南宮冷卉因為是有著成年人的心智,故而控制情緒各方面都恰到好處。
南宮冷卉終于不再哭泣了,三人看著念姑姑和南宮凌霄走近了,就要去敲門的時候,紫夕一步跨出,叫道:“念姑姑。”
念兒正扶著南宮凌霄走到家門口,要敲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喊她,便驚得轉過頭來。
要知道,現在念兒在青泥寨,除了南宮凌霄,再沒有人和她來往,和她說話。
因為她和南宮凌霄走到哪里,都會有花容筱派的人緊緊地盯著。
她冷不丁聽道有人叫她,便轉過頭,看著紫夕,不解地問道:“你是誰?是你叫我嗎?”
紫夕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道:“念姑姑,是我,是我叫你呢。”
念兒看了看又問道:“你認識我嗎?”
紫夕道:“念姑姑,我是紫夕啊。”
念兒走過來,仔細地看著紫夕問道:“紫夕?紫夕?讓我想想。”
紫夕站著沒動,以便讓念兒憶起她。
念兒轉了半圈,忽然笑道:“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是幫了我的那個紫夕哦。”
紫夕笑道:“念姑姑好記性哦。”
念兒又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紫夕道:“念姑姑,我和我的兩個妹妹,從雞峰云山下來,經過這里,天色已晚,我想起念姑姑,想在念姑姑這里討杯水茶水喝,卻不湊巧,讓家丁通報了兩次,都未曾如愿。”
念兒道:“我家老爺今天不知道去了哪里,讓我找了一天,天快晚了,我才在青泥河邊上找到了他,才帶回來。你稍等,我去敲門。對了,你的妹妹呢?”
紫夕轉過身,對紫雨和南宮冷卉招招手,示意她兩人過來。
紫雨和南宮冷卉從大柏樹背后走出來,來到念姑姑跟前。
念兒看看紫雨,又看看南宮冷卉,笑道:“你們等等,我去敲門。”說完轉身去敲門了。
南宮冷卉一直看著南宮凌霄,可是他低著頭,她看不清他的臉。
她很想沖過去,抱著他喊聲爹爹,可是紫雨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使她瞬間清醒了許多。
其實南宮凌霄早就認出了卉兒,可是他只能裝作癡傻,誰也不認識,低著頭,長長的頭發遮擋住他的臉,他斜著眼睛,在頭發縫隙里看著女兒,淚水要流出來了,他蹲下身子,在地上亂畫著。
紫夕注意到他在地上畫的圖案,似乎在哪里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南宮冷卉望著父親,父女相見,卻不能相認,她的心經歷過痛,知道這中痛的厲害程度,它將永遠伴著她,直到有一天父女相認。
念兒敲開了門,家丁態度還是很惡劣,念兒滿臉堆滿笑容道:“小五子,我家鄉侄女們來了,我要帶她們進去,。”
那家丁看著念兒身后的紫夕、紫雨、南宮冷卉三人。遲疑地道:“念姑姑是聰明人,不是小五子難為念姑姑,只是冷哥那里不好交代。規矩你懂的,讓他們過來吧。”
念兒笑道:“是,那是,規矩是不能改變的。我這就叫她們過來。”
念兒走過來,對紫夕道:“盤查的很嚴格,我也沒有哦辦法了,你們三個人身上,沒有其他武器、暗器之類的吧。”
紫夕道:“念姑姑放心啦。”
念兒笑道,那請三位過去,他們要瘦身的。
三位從容地走過去,那家丁搜完身道:“念姑姑,進去吧。”
念兒過去攙起老爺,五個人走進大門,那小五子又跑過來問念兒道:“念姑姑,南宮老爺今天去了哪里?冷少爺和花容少爺問呢,他們讓你回去了到他們的房間去一趟。”
念兒道:“勞煩小五子跑一趟,我這里有客人呢,老爺今天在青泥河邊轉悠了一整天,你看他的鞋子都是泥巴。”
那小五子應道:“好嘞,念姑姑,那我這就去回話。”
那小五子說完,便向左邊花園走去,三拐兩拐便不見了影子。
紫夕三人跟著念姑姑來到念姑姑的房間,念兒讓三人暫歇息片刻,他伺候完南宮凌霄再說話。
三人便在房間桌子旁坐下,徐媽端著茶水走進來,看到屋子里坐著紫夕三人,便道:“哎呀,不知道有客人,我再沏幾杯茶去。”
念兒道:“徐媽,你稍等,我有話說。”
徐媽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應道:“唉,念姑姑,你吩咐。”
念兒道:“徐媽,你去準備五個人的飯菜,端到我的房間里,另外你找紅袖,就說我家鄉的侄女來了,看我能不能留她們住一晚,天色已晚,她們在外也不方便。”
徐媽應道:“嗯,知道了,念姑姑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念兒道:“讓艷影打洗臉水來,我給老爺洗把臉,再讓客人洗把臉,再沒有其他事情,你去吧,徐媽。”
徐媽答應著,便走出房門。
南宮凌霄控制著自己的情感,南宮冷卉控制著自己的情感,她們相互告訴自己,相認,還不是時候。
正當大家坐下等待的時候,念兒房間外面響起一陣“哈哈哈”的大笑聲,緊接著走進來一個穿著一身白衣服,腰間束著紫腰帶的少年,氣宇軒昂,風度極佳。
南宮冷卉看到那少年,驚得差點要叫出聲來,人也不由自主地要站起來,紫雨一把拉住她,死死地捏住南宮冷卉的手,使南宮冷卉才不至于從座位上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