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珍剛要轉身離開,紅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趕忙叫住顏珍道:“顏珍,你替我把吧脈,我感覺最近有點不對勁,你看看是不是我真的懷孕了呢?”
顏珍便看了看紅袖的臉,又把把紅袖的脈,頓了一下,對紅袖說道:“紅袖妹妹,如果我沒把錯脈的話,你已經懷孕了,只是天數太少,脈象不太穩定,不過我肯定,再過五六天你就開始有所反應了。”
紅袖道:“要是嘔吐會被花容絕塵發現的,那可如何是好?”
顏珍道:“我一會過去,幫你配些止嘔的藥,放我放間,你抽時間取上服用,保證沒事。”
紅袖點點頭,又說道:“顏珍大哥,一定要保護冷弟弟周全。”說著跪在顏珍面前,說道:“顏珍大哥,冷弟弟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他,開導他啊,紅袖就算死了也值了。”
顏珍慌忙扶起紅袖,說道:“我一定會盡力的,你趕快起來。”
紅袖站起來,顏珍告辭紅袖后返回到房間,找了些藥,放在一個匣子里,又將匣子置放在枕邊。
顏珍做好這一切,就來到南宮冷月的房間,南宮冷月已經收拾好一切,整頓了人馬,只等顏珍回來,兩人帶著一隊人馬往青泥寨而來。
八月初的青泥寨,還是艷陽高照,炎熱非常,守在南宮世家門前的侍衛們,熱得臉上直流汗,花容筱閑來無事,剛走出門,身邊跟著小丁和素心,他們準備到街道上逛逛。
花容筱三人剛出門不久,卻看到一隊人馬從遠處而來,花容筱不由得停住腳步,皺著眉頭遠遠地看著,可是太遠,看不清楚來人是誰,于是他問小丁和素心道:“那邊過來的是什么人呢?你們能看清楚不?”
素心道:“太遠了,看不清楚啊。”
正說話間,那隊人馬漸漸地近了,花容筱不覺一愣,禁不住說道:“是顏珍和南宮冷月,他們怎么來了?不是在花容谷嗎?”
素心仔細一看,可不是嗎?那果真是顏珍和南宮冷月。
顏珍和南宮冷月騎著馬走到花容筱跟前,兩人下了馬,施禮問道:“花容少爺這是去哪里啊?”
花容筱道:“你們兩怎么來了?爹爹呢?爹爹怎么沒有來嗎?”
南宮冷月一聽到花容筱提起花容絕塵,憤怒的情緒又涌上心頭,他冷冰冰地看著花容筱,顏珍一看南宮冷月的樣子,趕忙說道:“花容少爺,老爺過幾天就回來。”
花容筱聽了,心想,爹爹肯定有什么安排,不妨先回家再說,于是他看著素心,對素心說道:“素心啦,顏珍和冷月才回來,我們回去為他們接風洗塵,改天再帶你出去玩怎么樣?今天就不出去玩了,行嗎?”
素心聽了,點點頭道:“全憑少爺吩咐。”素心也心想這突然的變化,肯定有要緊事情,不如先回去再說。
想到這里,素心滿心歡喜地答應了花容筱,跟在花容筱身后向家里走去。
花容筱邊走邊問道:“顏珍,冷月,你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南宮冷月心里冷笑著,他真想破口大罵,他只想說:“是,我們不但不走了,還要將你們趕出清泥寨,滅了你們。”但他忽然滿腦子閃現著紅袖的淚流滿面的臉,他忍住了,沉默著。
南宮冷月沉默了,但顏珍不能沉默,他看了眼素心,故意說道:“老爺讓我給你帶句話。”
花容筱問道:“爹爹讓你帶來什么話?”
顏珍道:“老爺說了句,‘十日花開正盛。’”
花容筱又問道:“爹爹就說了這么一句話嗎?”
顏珍點點頭,說:“就這么一句話,再沒有其他的話。”
素心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暗道:“這不是傳遞信號的意思嗎?意思不就是再有十日要做什么事情嗎?”
素心這樣一想,心里便有些慌。
花容筱不斷地問這問那,顏珍如實相告,花容筱聽到十二玉女陣已經練成功了,心里又高興又糾結,高興的是清泥寨終于很快就是他們的了,糾結的是以后他又要看眼色行事了,一點都不如自己這段時間來的瀟灑快活。
顏珍似乎發覺的花容筱的心思,便沒有再多說話,一隊人進了門,正好遇到了不入流,不入流慌忙施禮道:“花容少爺,冷月少爺,你們回來了?”
花容筱不等南宮冷月說話,便急急地吩咐不入流道:“流護衛,你通知一下徐媽,就說南宮少爺回來了,讓準備飯菜為南宮少爺接風洗塵,去吧!”
南宮冷月看了不入流一眼,說道:“流護衛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讓徐媽另外做一樣我最喜歡吃的菜。”
顏珍關切地問道,:“南宮少爺,你別亂跑了,回去休息吧!”
南宮冷月笑著對顏珍道:“沒事,我會注意的。”說完便跟著不入流走了。
花容筱看著南宮冷月的背影,問顏珍道:“顏珍,這南宮冷月是怎么啦?我覺得他似乎不高興,不開心,到底是怎么啦?”
顏珍道:“他怎么能夠開心呢?與他相依為命的紅袖,做了十二玉女陣的為首,他能高興嗎?他受刺激了,整個人都變了,花容少爺,沒事你別去招惹他,免得自己被搶白。”
花容筱覺得顏珍說的是真話,便從心里上將顏珍視為自己的人。
與其說是為南宮少爺接風洗塵,倒不如說是花容筱為了給南宮冷月顯示他在青泥寨的地位而顯擺呢。
宴席間南宮冷月沉默寡言,這讓再座的人都很吃驚,尤其南宮冷卉,看著南宮冷月的樣子,心里想,前幾次見他,那么飛揚跋扈的樣子,如今見他卻是如此沉默,個子又長高了,他似乎還沒有認出我,而且也似乎不打算認出我。
南宮冷月在和不入流去找徐媽路上,已經將絕塵在花容谷所作的一切都告訴了不入流,不入流聽了很是擔心,他心里著急的很,所以在宴席上也是沉默不語。
整個宴席間,大家心照不宣,花容筱也明白顏珍和南宮冷月的到來,給在座的這些人給了一些撞擊,但他不好說什么,也顯得話很少。
宴席結束,大家各自道別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南宮冷月走出來,不知不覺來到紅袖的房間里,空空的屋里,一股好久沒見太陽的味道充斥著屋子,南宮冷卉走過去,打開窗戶,讓外面的新鮮空氣進入到房間,一下子感覺好多了。
南宮冷卉是悲傷的,悲傷的情緒讓他么有任何心思去做事情。
顏珍始終跟著南宮冷月,他默默地幫著南宮冷月做著一切事情,他非常同情這姐弟兩,他們相依為命,感情很深,不像他自己,一個人吃飽全家飽,沒有人為他痛,他也不為別人去痛。
南宮冷卉沒有回到念兒姑姑的小院子,而是跟著顏珍和南宮冷月來到紅袖的房間,看到兩人在房間悄無聲息的做著一切,她曾經聽聞紅袖的事情,心里充滿了同情,她不由得抬步走進屋子,站在屋子中間看著顏珍和南宮冷月。
南宮冷月忽然一轉臉,看到了南宮冷卉,但只是那么冷冷的眼神,南宮冷卉剛要說話,那南宮冷月卻又埋頭繼續擦著桌子,只是說道:“顏珍,來客人了。”
顏珍正在擦拭著椅子上的塵土,聽到南宮冷月的話,便抬起頭,看到南宮冷月站在屋子中央。
顏珍走過來問道:“你是哪位?請問你找誰?”
南宮冷卉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南宮冷月,這是她的冷哥哥啊,怎么也認不得她了呢,顏珍又走過去,對南宮冷月道:“冷弟弟,好像是找你的呢?”
南宮冷月又抬起頭,看了一眼南宮冷卉,放下手中的抹布,走過去問道:“你是哪位?”
南宮冷卉直視著南宮冷月的眼睛,沒有說話,南宮冷月被看得心里有點亂,便又問道:“請問你是誰?你是找我嗎?”
南宮冷卉沒有移開目光,仍然看著南宮冷月,說道:“是的,我是找你來的,冷哥哥。”
“冷哥哥?你叫我冷哥哥,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誰?”南宮冷月很是吃驚。
南宮冷卉笑道:“我們曾經見過幾次面呢,只是你不記得我了呢?”南宮冷卉笑了一下,又說道:“你還記得念兒姑姑的侄女嗎?那三個侄女?”
南宮冷月聽了,“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最小的那個是吧?怎么一下子變得這樣漂亮,我都認不出來了啊?坐吧,趕緊坐吧。”
南宮冷卉坐下來,南宮冷月也坐下來,南宮冷月問道:“你怎么叫我冷哥哥呢?”
南宮冷卉忽然伸出手,拉住南宮冷月的手道:“冷哥哥,你當真記不起我了嗎?其實我就是卉兒啊,卉兒妹妹,你還記得嗎?”
南宮冷月聽了,猛地站起來道:“南宮冷卉,卉兒,爹爹的女兒?”
“是啊,冷哥哥,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南宮冷卉激動地站起來,拉著南宮冷月的手,說道:“冷哥哥,你果真沒有忘記我呢。”
南宮冷月看著比他低一頭的南宮冷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喃喃地叫道:“卉兒,果真是你嗎?卉兒。”
南宮冷卉忘不了,小時候和南宮冷卉的點點滴滴,到后來南宮冷卉被帶著離開了青泥寨,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哭著喊著卉兒的名字醒過來,他常常孤孤單單一個人在院子里,他想象著卉兒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但是沒有,再后來,便是紅袖常常來找他,陪著他度過了思念卉兒的那段時光。
南宮冷卉又伸出指頭,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說道:“我的身份還沒有其他人知道呢,冷哥哥,你要保密,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不要泄露出去。”
南宮冷月點點頭,兩人又坐下來,訴說著離別之后的點點滴滴,真是說不盡的酸甜苦辣啊。
不入流此時來找南宮冷月,他找到南宮冷月的房間,一看沒有人,便又找到紅袖這里來了,一看南宮冷卉也在,便笑著問道:“兄妹兩相認了嗎?”
南宮冷月和南宮冷卉兩人同時笑著點點頭,不入流道:“南宮冷月,花容谷的一切我幾乎都已經掌握了,那些密道什么的,紫夕回到青泥寨后,我們詳細地了解,也規劃了,今晚我再周詳地安排部署,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做好準備,讓花容絕塵有來無回,就算他逃回去了,我們也不怕,我們掌握了,花容谷的任何密道。”
南宮冷月道:“只是可憐的夫人和紅袖,她們兩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呢。”
南宮冷卉聽了,急急的問道:“娘親怎么樣?紅袖怎么樣?”
南宮冷月說道:“她們倆個被花容絕塵控制著。”
南宮冷卉聽了,眼淚流了下來,猛地站起來道:“我要去花容谷,救她們去。”
南宮冷月趕忙拉住南宮冷卉道:“卉兒不要沖動,你若去了,你的人還沒有到花容谷,娘親和紅袖就已經喪命了。”
不入流也說:“卉兒莫要急,花容絕塵已經決定來奇襲青泥寨,我們做好準備,只等他回來,我們還要盡力保護夫人和紅袖的安全啦。”南宮冷卉只好重新坐下來,她明白這樣的事情是不能著急的,只能按照部署好的進行,不然就睡前功盡棄了。
顏珍道:“想來花容筱也在盡力做好準備呢。我們得注意才好。”
不入流道:“這個你放心,我派了人監視著呢。”
顏珍打來了洗腳水,說道:“二位不要見怪,讓南宮少爺泡泡腳,他實在太累了,這段時間來被折磨得不像樣子了。”
南宮冷月一邊脫了襪子,一邊說道:“今晚,我就住在紅袖的屋里,哪兒也不去,顏珍你住我的屋里吧。”
他把長長的布襪子脫掉,將一雙很白的腳放進水里面,又說道:“紅袖地代替了瑾兒的位置,十二玉女陣,就這樣成功了,可是花容絕塵還有寒光瞳,沒辦法,我得想個萬全之策,防著那寒光瞳,寒光瞳可以使意志薄弱的人喪失自主能力,從意識到思想到行動都會被花容絕塵控制,這才是最可怕的,弄不好練自己的人都不認識了。”
不入流聽了,說道:“這個真的不好辦,好吧,今晚我和老爺再說說這事情,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但是這一次,絕對再不能剛過花容絕塵了,留著他終究是個后患。”
南宮冷月一直沒有說話,她靜靜地聽著,看著南宮冷月把腳放在熱水盆里,那雙腳在熱水盆里隨著水的晃動而晃動。
顏珍坐在水盆跟前,說道:“冷弟弟,抬起你的腳來,讓我給你按摩按摩,你會感到精神百倍的。”
南宮冷月道:“真的嗎?”
顏珍笑道:“你忘記了我是個大夫嗎?”
南宮冷月笑道:“那好,我躺在椅子上,你幫我按摩吧。”
南宮冷月向后倒在椅子上,顏珍將南宮冷月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按摩著,而南宮冷月和不入流還在討論關于寒光瞳的事情。
坐在桌子前的南宮冷卉,正好面對著南宮冷月放在顏珍腿上的腳,她隱約看到南宮冷月腳心板似乎有一個黑點,起初她沒有在意,當她看到兩個腳心板都似乎有一個黑點時,不由得很感興趣,她站起來,走到顏珍身后,仔細的看了看南宮冷月那雙腳,這一看,讓南宮冷卉倒吸一口冷氣,那兩只腳心板上,各有一顆紅痣。
南宮冷卉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的頭“嗡”的一下子長大了,后退幾步,頹然坐在凳子上,沒有說話。
顏珍只是覺的南宮冷卉來到他身后,他的注意力在按摩腳掌上,沒有在意,又覺的南宮冷卉退回去坐在桌子前了,也就沒有在意,人家是兄妹兩,在這里都是自由的,顏珍這樣想的時候,也就沒有在意發生在南宮冷卉身上事情,也沒有回頭看看,依然認真地給南宮冷月按摩著。
倒是不入流看到了南宮冷卉的變化,他轉頭看了一眼南宮冷卉,看到南宮冷卉臉色蒼白,便問道:“卉兒,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嗎?”
南宮冷月聽不入流的問話,也問道:“卉兒怎么啦?”
南宮冷卉道:“沒什么,我想先離開一下,找念兒姑姑問點事情,你們這里忙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起身就走了,屋里的三人相互看看,驚訝地道:“卉兒這是怎么啦?”
南宮冷卉從紅袖的房里出來,跌跌撞撞跑進念兒姑姑的小院子,碰到紫雨正要出去找她,紫雨看到南宮冷卉蒼白的臉色,不覺吃了一驚,她一把拉住南宮冷卉,急急的問道:“卉兒,你這是怎么啦?發生什么事情啦?”
南宮冷卉看了眼紫雨,沒有說話,拉著紫雨進了她們住的房間,紫夕正在屋里,看到她們兩個急急的走進來,慌忙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啦?”
南宮冷卉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道:“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
紫雨和紫夕相互望望,又轉向南宮冷卉,問道:“卉兒,你找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