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羽扇主人和林閑將院子里的那些陳舊的柴火收拾整齊,擺放在墻根,又將大塊頭的柴,用斧子剁小,又剁了一些細的,全部擺放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小雨和素心推著空車子回來了,他們高興地說道:“爹,娘,真沒有想到,那位伙計大哥說的是實話唉,我們熬的甜醬可受歡迎了,一早上就買了這么多的銀子?!闭f著,把一堆細碎銀子放在桌子上。
九鳳羽扇主人沒有看那細碎銀子,只是淡淡地問道:“沒有發現什么嗎?”
那素心道:“沒有,娘?!?/p>
九鳳羽扇主人道:“好,明天繼續在那個地方擺攤?!?/p>
素心道:“行嘞,聽娘的,天啦,累死我了,娘,我要睡會覺去。”
小雨也道:“可不,真夠累的啊,我也躺會吧?!?/p>
林閑默默地看著桌子上的一堆細碎銀子,取出一個錢袋子,把那寫細碎銀子,裝在錢袋子里,然后又把錢袋子放在行囊里,把行囊又藏起來。
素心和小雨已經躺在床上呼呼睡著了。
中午飯是九鳳羽扇主人做的,她估摸著小雨和素心都睡的差不多了,便把他們兩叫醒,吃過飯后,他們又去置辦了一些日常用的東西便回來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九鳳羽扇主人、林閑、素心和小雨都起來了,到天大亮的時候,便熬好了甜醬,推著車子又來到昨天待的地方。
街上人越來越多,甜醬也快賣結束了,小雨和素心一邊數著錢一邊高興地笑著。
小雨道:“素心姐,真沒想到,我也可以掙到錢了,哈哈哈,這么多的錢,哎,素心姐,一會咱給爹娘說一聲,給你我買點好吃的行不行???”
素心白了他一眼道:“饞嘴貓,就知道吃呢?!?/p>
正待收攤之時,從左邊走過來一隊人,為首的花容筱,后面跟著不入流,九鳳羽扇主人掃了眼,便小聲對林閑道:“林閑哥,你看那隊人?!?/p>
林閑看了一眼道:“靈兒怎么啦?”
九鳳羽扇主人道:“為首的就是花容筱,后面跟的是不入流?!?/p>
林閑看了一眼,“哦”了一聲,低頭收拾碗筷。
素心和小雨剛好數完了錢,抬起頭來正要對九鳳羽扇主人匯報多少錢呢,卻不料看到九鳳羽扇主人正盯著走過來的一隊人看呢。
素心不由得順著九鳳羽扇主人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睜大了眼睛,她喃喃地道:“不大哥?!辈挥傻孟蚯白呷ァ?/p>
花容筱聽說這青泥寨的悅來客棧來了一家逃難到青泥寨的人,剛好他到錢莊出來,便想著到悅來客棧去看看,不入流聽了,心想,莫非是詩詩和素心他們來了,便跟著一道過來了。
素心就這樣眼睛瞅著不入流從遠處走來,從她身邊經過,緊張的她張開了嘴,但是叫不出聲音來。
眼看著不入流她們要從身邊走過去了,素心情急之中,大喊了一聲:“不大哥,不大哥。”
花容筱聽到喊聲,轉頭看了一眼素心,看到素心正對著他們喊叫,便轉向不入流道:“流護衛,她在叫你嗎?”
不入流也聽到了素心的叫聲,他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果然看到了素心和九鳳姑姑,便對花容筱道:“好像是對著我喊呢?我過去問問?!?/p>
不流入走過來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素心道:“不大哥,不大哥,我是素心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九鳳羽扇主人、林閑和小雨一下緊張起來,他們站起來,靠著素心站著,都緊張地看著不入流。
素心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不流入的面前,拉住不入流的胳膊道:“不大哥,我是素心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不入流看了看素心,裝作剛剛想起來的樣子,一拍頭道:“呀,素心啊。”說著拉住素心的手道:“都長這么高了,我都沒認出來?!?/p>
花容筱聽到不入流似乎認識這些人,有了興趣,便走了過來。
素心看到花容筱跟了過來,也不知道不入流現在是怎么個情況,于是說道:“不大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不入流聽到素心的話鋒轉了,便笑道:“托你的福,現如今在花容少爺身邊做一名侍衛,還算過的去。素心啊,你那毛毛躁躁的脾氣怎么還沒有改啊,怎還叫我不大哥啊,叫我流大哥。”
九鳳羽扇主人此時也說到:“她流哥莫要怪罪,她要是能把那說反話,毛毛躁躁的毛病改了,我就燒高香了?!闭f著又對林閑道:“老頭子,小雨,趕緊收拾碗筷回家,老娘累死了哦?!?/p>
林閑和小雨聽了,順從地干活去了,素心和不入流還在敘舊,花容筱站在旁邊,插不上嘴。
九鳳羽扇主人把一切收拾停當,叫了聲素心:“該回家了?”
素心答應了一聲,道:“娘,就來了?!闭f完對不入流道:“流大哥,到我們的新家去坐坐吧?走吧?!辈蝗肓鬓D頭看了一眼花容筱,花容筱點點頭,一行人便跟著九鳳羽扇主人來到了悅來客棧的后院子的門前。
花容筱身邊人悄聲告訴花容筱,這就是那戶新來的人家。
花容筱聽了,眉毛挑起了一下,“嗯”了一聲,跟著大家進了門。
林閑把車子放在灶房門前,小雨幫著林閑把鍋抬下來,倒上水,兩人開始洗過碗,并不管院子里站立的那些人。
九鳳羽扇主人和素心帶著不入流走進屋子,素心招呼站和不入流、花容筱等人坐下,趕忙倒水沏茶。
素心端著一杯茶遞給不入流道:“流大哥,自分別以來,已經好幾年未見流大哥了,聽流大哥說找了個好差事,真是恭喜流大哥啊。”
不入流接話道:“唉,真是一言難盡啊,我走了以后,又行走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事情,終于貧困潦倒,身上的盤纏也沒有了,萬般無奈之際,我忽然就記起有個姑姑在青泥寨,一路趕來,投奔姑姑,幸好遇到花容少爺?!辈蝗肓髡f著站起來,指著花容筱道:“就是這位少爺?!?/p>
九鳳羽扇主人早就注意到這個尖嘴猴腮的男子,一雙鼠眼一只轉來轉去觀察著他們,但她假裝不知。
九鳳羽扇主人拱手行禮,并且說道:“花容少爺真是慧眼識英雄啊,流大哥曾經對我的女兒素心有恩,這孩子調皮,有一次在外面玩,遇到強人,正在緊急關頭,剛好流英雄路過,他救了我女兒,自己也負了傷,我女兒見他仗義相救,就把受傷了他,扶到家里來養傷?!?/p>
花容筱聽了,心里的疑惑也淡了,對不入流的敬仰更加加深了,他聽九鳳羽扇主人這樣一說,心里開心極了,自己判斷么有錯,只要不入流能夠全心全義投靠他,不愁青泥寨不是他的,想到這里,花容筱笑了。
不入流看到花容筱面露喜色,便又站起來,對九鳳羽扇主人施禮道:“多虧了前輩留我住宿并養傷?!?/p>
九鳳羽扇主人道:“不必記在心上,不必記在心上,出門在外的人,那個沒有難處呢。”
不入流看著素心不解地問道:“素心啦,你們怎么也到青泥寨來了?”
素心嘆了口氣道:“唉,我們才是一言難盡哦?!闭f著低頭哭起來。
九鳳羽扇主人看了,也抬起手來,擦著眼角不說話。
此時林閑小雨走進來了,一邊擦著手,一邊點著頭,不入流反應快,便站起來道:“前輩,真沒有想到在這里碰到你們啦?”
林閑搖搖手道:“哦,你坐,你坐,我和小雨道后面歇息會,天不亮就起來了,著實很困啦?!?/p>
九鳳羽扇主人道:“我老頭子是個實在人,不英雄和花容少爺莫要見怪,莫要見怪哦?!被ㄈ蒹銢]有說話,不入流不能不說話,他回話道:“沒關系的,前輩自便為好,實在是我們來打擾前輩呢?!?/p>
那林閑和小雨也沒有多話,說完就到后面的床鋪上歇息去了。
素心還在低頭抽泣,不是她假裝要抽泣,見到不大哥,還要裝出這許多來,聽到不入流的問話,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便低頭傷心的哭了,這哭不單單是為了遮掩她謊言難以繼續,而且也是為她心中的委屈而哭一場,為這么多日日夜夜的思念焦慮而哭一場。
九鳳羽扇主人看到素心一直低著頭抽泣,自己就不能一直裝作哭泣了,她擦干眼淚,抬起頭來道:“自你走了以后,家鄉突遭干旱,莊稼顆粒無收,盼望著第二年能有個好年月,風調雨順,卻不了,干旱了一個冬季之后,到了第二年卻是連續降雨,大山垮了,一夜之間,村子里的房間被山洪沖沒了,我們家因為門前的一快巨石,躲過了那一劫,可是田地變成了堆積泥石流的場所,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們就以路乞討到這里,幸好這里的悅來客棧的店家是個良善之人,把他閑置的這座小院落借給了我們,還幫我們辦起了這個賣甜醬的營生,這才剛剛安頓下來,今天才是第四天啦?!?/p>
不入流問道:“甜醬的生意怎么樣?還行嗎?”
素心道:“今天才是第二天,還算可以的?!?/p>
九鳳羽扇主人又說道:“本來來到青泥寨的第二天,老頭子聽人指點,想去南宮世家找點事情做,可是當我們到那院子門前一看,把手很嚴,就又返回來,老頭子說,萬一不行就算了,他和我們一起賣甜醬,這不,今天跟著我們忙了這一天啦。”
不入流道:“花容少爺也正是用人之際,不過……”話沒有說完,便轉頭看著花容筱道:“這個還是要花容少爺做主。”
花容筱笑笑道:“雖說我也做主,但是目前我還說了不算,待我和爹爹商量之后,便可給你答復,你看如何?”
九鳳羽扇主人主人道:“那就多謝花容少爺了。”
花容筱哈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北阏酒饋碚f道:“流護衛,我要去悅來客棧一趟,看看賬目,你們好久不見,就在這里敘敘舊,我走的時候就不喊你了。”
不入流站起來,拱手施禮道:“多謝花容少爺抬舉,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花容筱看了看素心,又看看不入流,哈哈哈笑著走出大門,到悅來客棧去了。
悅來客棧的店家老早就聽說花容筱要來,便收拾了雅間,等著花容筱的到來。
后又聽伙計說,那花容筱一隊人到后院他的小院子去了,便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在雅間里,他轉來轉去,想來想去,謀劃著怎么會到花容筱的問話呢。
此時花容筱來了,他畢恭畢敬地站立在花容筱面前,聽花容筱問話。
花容筱斜躺在太師椅上,一只腿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剔著指甲,并不看店家,那店家站著,嚇得瑟瑟發抖。
花容筱斜睨了一眼店家,慢騰騰地問道:“你家的小院子住著何人?”
店家戰戰兢兢地道:“回花容少爺,那是一家四口,逃難到此的。”
花容筱又道:“當真是?”
店家道:“是,我派人每天都盯著呢,沒有發現端倪,后來那婦女和她的女兒過來,要借鍋碗筷子什么的,我就問明情況,原來她們是要在這里經營買甜醬,而且利潤和我們平分,房租另算,我一聽還可以,就答應了?!?/p>
花容筱把腿放下來,坐直了說道:“你坐吧,我是和你開玩笑呢,我剛從那邊過來,你道她們是什么人?”
店家搖搖頭道:“小的不知道?!?/p>
花容筱站起來道:“他們是流護衛曾經救過的人,他們認識?!?/p>
那店家聽了,“哦”了一聲,花容筱有道:“你給我盯好,稍有風吹草動,你立即來告訴我,如果沒有什么事情,他們是我花容筱將來重用的人,知道了嗎?”
那店家點著頭,諾諾地答應著,花容筱說完,便轉身帶著人走了。
店家看到花容筱走了,才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汗珠,輕聲說道:“媽呀,嚇死我了?!庇窒肓讼肓耍阙s忙叫了一個伙計,低聲說道:“你要對后院子的人,日夜派人盯著,如果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即給我匯報?!?/p>
那伙計點點頭,便轉身要走,店家又喝住了,說道:“等等,那一家子人是流護衛曾經救過的人,你記住了,盯緊了,但不能讓發現,還有保護他們安全?!?/p>
那伙計點點頭道:“嗯,知道了,老板?!北戕D身走了。
花容筱走后,九鳳羽扇主人把林閑和小雨叫出來,說道:“林閑哥,小雨,這位就是不入流。”又對不入流說道:“這位就是九鳳村后山的林閑和小雨?!?/p>
不入流施禮道:“九鳳村后山的林閑閣,我去過,這位小雨就是那個給我們水喝的小男孩吧。”
小雨笑道:“大哥好記性,我就是那個小男孩,不過,我現在是大男子了。”說著挺挺胸,拍拍胸部。
不入流呵呵呵笑道:“調皮鬼,長高了哦。”
素心坐在一旁,不聲不響地看著他們說話,九鳳羽扇主人看到素心不說話,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就對林閑和小雨道:“林閑哥,小雨,我們準備點飯菜去,一會我們邊吃邊說,不入流,你就在這里吃完了再走吧?!?/p>
不入流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多坐一會?!?/p>
林閑和九鳳羽扇主人,小雨去了灶房,屋子里只剩下不入流和素心。
素心低著頭流淚,不入流自知心里愧對素心,拉住素心的手說道:“素心,對不起,當初我沒有和你說一聲,就離開了青泥寨?!闭f著聲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素心一聽不入流如此愧疚,自己到有一點的欣喜,這么說,在他的心里,自己不是沒有一點點地位,遂一切委屈便一股腦兒涌上心頭,她雙肩聳動著,強忍著自己不哭出聲來,可是越強行忍住,心里越是憋屈,只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抽泣。
不入流心里酸澀的很,想他不入流何德何能,卻讓一個如此純凈的女子為自己流淚,而他呢,卻為一段不屬于他的感情毀了自己的一生。
想到這里,不入流又說道:“素心,想哭就哭出來吧,能哭出來是好事,不要像不大哥,卻是哭不出來了?!?/p>
素心聞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撲倒在不入流懷里,放生大哭,不入流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輕輕地攬著素心,讓她在自己的懷里痛哭一場。
不入流沒有再說話,他安靜地站著,讓素心哭個痛快,素心哭夠了,便抬起頭來說道:“不大哥,你知道嗎?你走了以后,我到處找你,吃不下,睡不好,我跑了好幾趟仙海,希望我能夠找到你,可是我仙海我轉遍了,還是沒有你,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時候,九鳳姑姑回來了,她聽說你走了,又擔心你來到青泥寨,擔心的不得了,我們第二日就離開了九鳳村,直奔青泥寨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