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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嫡兄大婚

    前一晚,  熬了夜,雖然顧時行第二日休沐,  但素來習慣了早起,所以井未貪睡,早早就起來梳洗,準備回府。
    回府前讓下人給蘇長清帶了話。
    回到府中,剛好遇上了準備進宮的母親。
    顧夫人看向從外頭回來的兒子,詫異地問:“昨日去尋長清,  難道一宿沒回來?”
    顧時行回:“下了半宿的棋,也就在蘇府歇下了。”
    聽到他去與蘇家嫡子下了半宿的棋,顧夫人原本就有些復(fù)雜不對勁的心思又多了幾分:“你這段時日好似經(jīng)常往蘇府跑?我與你父親還沒回來的時候,  我聽說你在蘇府住了數(shù)回。”
    顧時行面色平靜的回:“長清棋癮上來了,三番兩次拉著我過去,我也不好回絕了他。”
    顧夫人聞言,雖挑不出錯,  可又想到那以前怎么就好回絕,現(xiàn)在就不好回絕了?
    雖然這么想,到底也沒直接說出來,  只道:“不要下棋下得忘了正事才好。”
    顧時行應(yīng):“兒子明白。”
    顧夫人點了點頭,  心里頭那點怪異的感覺還是沒有消下去,  想了想,又道:“雖說兩家是世交,可常常去叨擾,  到底有些不好。”
    顧時行點頭:“母親說得極是,我下回注意。”看了眼天色,提醒:“母親可是要出門?這時辰似乎也不早了,若再不出門恐來不及了。”
    顧夫人這才反應(yīng)還要進宮,  便道了聲她先走了,然后出了府。
    目送母親離開,顧時行才轉(zhuǎn)身回了清瀾苑。
    回到書房,把幾名親信喚到了書房中,吩咐他們:“你們?nèi)コ情T和城外五十里地官道上的金來小棧,暗中詢問關(guān)于這兩個人的信息。”
    說著,把兩張小像遞給他們。
    其中一個人上前接住。
    “約莫是未時未出現(xiàn)在客棧,申時兩刻離開,大約申時到酉時區(qū)間進的金都。”
    顧時行也多加補充了那兩個男人的身形和聲音的細節(jié)。
    話到最后,顧時行面色清冷而肅嚴:“此事必須小心謹慎,不能打草驚蛇。”
    幾人相繼應(yīng)了聲,隨而退出了書房。
    因有準確的時間和地點,幾人很快的就把有關(guān)畫像上那兩人的信息給帶了回來。
    因是昨日的事情,且那兩人戴著斗笠,生得又高大,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所以小棧得掌柜一下子就給認出來了。
    只是小棧的掌柜認了出來,卻也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在守城門的守衛(wèi)那處,卻是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顧時行派去的人暗中尋了昨日守城門中的其中兩個守衛(wèi),威脅了一通。道是大理寺辦案,他們?nèi)羰亲呗┝孙L聲,讓賊人知曉大理寺正在追查他們,從而讓賊人逃脫了,就把他們兩人按做與賊人勾結(jié)的同黨來處理。
    “守衛(wèi)說,昨日在酉時的時候,確實有這么兩個帶著斗笠的男人騎著兩匹黑馬進了金都,因進城出城的人不多,便仔細盤問了進城的人,待盤問到那兩個人的時候,他們拿出了一塊腰牌,所以他們就沒有仔細盤查就放了行。”
    顧時行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什么腰牌?”
    下屬回:“是禁軍的令牌。”
    聽到下屬說是禁軍的令牌,顧時行也沒有太大的意外。能陷害他的人,無非就是想要削弱太子的勢力,絕了他與旁人聯(lián)姻的可能,也離間了侯府與蘇家的關(guān)系。
    雖然兩家最后還是結(jié)親,可這嫌隙已生,便很難再復(fù)原如初。
    策劃這事的,除了想要爭奪那個位置的幾個皇子,就是后宮的三位妃嬪了之一了。
    而二皇子能做策劃出碼頭騷亂,死傷嚴重,如此狠毒的手段,定然不會想出這么溫和卻也有效法子,而且若不是他與阿蘊回到四年前,也沒有機會尋得到任何的證據(jù)。
    首先便把這二皇子排除在外,如今皇子中剩下的便是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而妃嬪有端貴妃,德貴妃,全妃。
    這些人里邊,誰都有可能。
    無論如何,都要把算計了他與蘇蘊的人給找出來,給她一個交代。
    “世子,可要逐一去排查?”
    顧時行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面,微微瞇眸思索了半晌后,搖了搖頭:“如此只會打草驚蛇,我時常出入皇宮,屆時留意便可。”
    隨后,顧時行讓他們先行退了下去。
    看著畫像上的兩人,雖然只有大概的輪廓,但特征明顯。
    方臉的男人,唇厚且大,嘴角似勾著笑,應(yīng)是旁人所說的笑唇。
    而瘦臉的男人鼻翼偏大,鼻孔略微朝上。
    有這兩點特征,確實能用來做辨認,可見這繪圖之人極會抓重點。
    他竟然不知自己同床共枕了四年的妻子,原來畫繪得這么好。
    不自覺思及昨夜二人躲在樹下的場景,唇角微勾。
    這應(yīng)是他們回來后,清醒時第一回靠得這么近。
    上輩子幾乎夜夜都同睡一榻,倒是從來不覺得有什么,如今連話都難能說上一句,再親近些許,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懷念的。
    坐在書房中許久后,微勾的嘴角拉平了,輕緩地啟唇嘆息了一聲。
    蘇長清大婚,定在十月中旬。
    成婚前三日,蘇府上下都極為忙碌,而邊邊角角的角落都被收掇得一塵不染。
    府邸上下都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主母怕幾個庶女和庶子的穿著不夠有排場,故而早早讓裁縫都給他們弄了一身行頭。
    蘇蘊也得了一身衣裳和一套頭面。
    這身新衣裳是藕色外衫,淡紅色的里襯,里襯訶子是銀線繡花。
    蘇蘊素來都是寡淡的打扮,嫡兄成婚那日換上鮮艷一些的顏色,整個人如同容光煥發(fā)一般,容貌多增了幾分艷麗。
    這衣裳最顯少女的嬌俏,但與端莊卻是不怎么沾邊。
    主母的心思,蘇蘊知曉。
    蘇蘊打扮起來雖有可能會搶了些蘇語嫣的風頭,但蘇語嫣的打扮絕對是端莊嫻靜的。高門挑選兒媳,首要的絕非是樣貌,而是品性。
    賢良淑德,端莊溫良才是首要的,其次才是樣貌。
    蘇蘊便是樣貌再出眾,卻入不了高門大戶的眼,所以主母才會放心讓人給她準備新衣裙。
    差些還沒有裝扮好,前頭便有下人來催了。
    初意手忙腳亂的在蘇蘊發(fā)髻簪上珠釵,念叨道:“天都沒亮呢,怎就催這般緊?”
    上輩子,蘇蘊怕閑言碎語,且主母也覺得她丟人現(xiàn)眼,吩咐了人告訴她不用過去了,所以那時前邊熱鬧,后邊一片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今這一輩子能去前邊湊熱鬧了,蘇蘊的臉上都帶著喜氣。
    蘇蘊戴著耳墜,笑著與初意道:“母親怕出岔子,所以才早早的讓我們過去,更何況一會嫡兄就要去祭拜祖先了,怎能不催?”
    戴上了耳墜,初意也把珠釵簪好了。
    蘇蘊過看了兩眼銅鏡中青春明艷的自己,淡淡一笑。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這么打扮過自己。
    以前未出閣的時候,怕引人注意,一直以來都是寡淡的打扮,便是嫁入侯府后,為了顯得自己穩(wěn)重,所以穿著打扮都稍顯老氣。
    她如今的打扮,雖嬌艷卻不會艷壓,在十五六歲的姑娘中再也平凡不過的打扮,可這卻還是她第一回這么打扮。
    便是初意都驚艷不已:“姑娘可真好看,今日一打扮,比另外幾位姑娘不知好看了多少。”
    蘇蘊剜了眼她,道:“出到外邊可不能這么說。”
    初意捂住嘴巴,連忙點頭:“奴婢才沒那么傻呢。”
    這時淺草跑到門口,道:“姑娘,主母院子的女使又在催了。”
    蘇蘊趕忙起身,捋了捋耳邊的發(fā),然后與初意一同出了門。
    今日前院的熱鬧也帶到了最偏的小院,小巷的墻上貼著喜字,院門掛著紅色的燈籠,一派喜氣。
    蘇蘊難得的喜悅。
    去到前邊院子,她與蘇芩蘇蕓姐妹兩是最早到的。
    蘇芩夸她:“你這樣打扮起來可真好看,我差些都不敢認了。”
    蘇蘊笑了笑,也回夸道:“五姐姐今日也好看。”
    二人免不得笑了起來。
    不一會蘇雯過來了,看了眼蘇蘊,低聲說了句:“打扮得這么妖艷,著不正經(jīng)。”
    這話似乎故意說給蘇蘊聽的,所以也不避諱。
    蘇芩因上次的事情,對這二姐姐連一分好感都沒了,反倒是心疼六妹妹,所以輕聲回了句:“有些人打扮得端莊溫雅,可心底還是歹毒丑陋,又有什么用呢?”
    “你……”蘇雯驀地轉(zhuǎn)頭小瞪了蘇芩一眼,目光觸及到蘇蘊那對著自己似笑非笑的目光,背脊頓時一陣發(fā)涼。
    她可沒忘記這六丫頭算計起人來有多狠,如今過去了半個月,父親不僅連小娘的院子都不曾踏足,便是小娘去尋,他也不見。
    往常她回娘家,各院的下人都爭相來巴結(jié),可如今那些個不知發(fā)生什么事情,卻極會見風使舵的下人,各個都避著她走。
    想到這,心底有氣卻沒處撒。
    蘇蘊從蘇雯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而后也沒有怎么在意他了。
    嫡兄祭拜完祖先,雜七雜八的流程都做完了后,才去迎親。
    蘇家與沈家?guī)缀蹩缭搅艘蛔鸲汲牵蝗ヒ换囟嫉脙蓚€時辰左右,再在沈府待上些時辰,約莫黃昏才能到府,屆時拜堂成親正好。
    未到黃昏,迎親隊伍尚未回來,親朋好友陸續(xù)到來。
    忠毅侯府一家都前來參加喜宴,柳大娘子親自去迎,迎到院中招待。
    年輕的姑娘待一處聊天,年輕的小郎君也待在另一處談天說地。
    顧夫人讓兒女各自散去,與旁人多聊聊,然后便坐在亭子中與其她貴婦人一同聊天。
    而顧侯則是與蘇大人一處說話。
    顧時行在院子中穿行,目光搜尋著蘇蘊的身影。
    經(jīng)過幾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后邊,只聽到有人小聲地說:“方才那個粉衣姑娘,你們猜猜看她是哪家的姑娘?”
    有人道:“如此驚艷的樣貌,肯定是一眼難忘,可以往在茶席,還有一些席面上從未見過,今日還是第一回見。”
    那人笑道:“那是蘇家的六姑娘,是庶女,你怎么可能在茶席或是席面上見過?”
    有人訝異道:“蘇家的六姑娘竟長得如此好?!”
    顧時行步子頓了下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可不是么,若她是個嫡女,我回去便立刻讓我母親來提親。”
    有人戲謔道:“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他們都門清得很。這高官之女的親事,嫡女講究個門當戶對,庶女講究個衣食無憂。所以便是庶女,也不會輕易許給他人做妾。
    所以他們也就只能是想想,垂涎三分而已。
    跟在顧時行身后的墨臺也聽見了這話,暗中觀察了眼自家世子的臉色,果不其然——臉黑了。
    生怕他們幾個還說出什么驚人的話,墨臺悶咳了一聲,以此來提醒他們幾人。
    他們幾人意識到身后有人,連忙轉(zhuǎn)身看了眼,看到是忠毅侯府的顧時行,一個個猶如見了學(xué)堂的夫子一般,背脊一挺,正襟危站,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顧世子。”
    這聲顧世子卻是喊出了夫子的感覺。
    老一輩都喜用別人家的好孩子來刺激自家孩子,而這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就是那忠毅侯府的世子。
    他們一個個都沒少在父親的口中聽到這個顧世子,他們一看到這人,不免想起了受過的折磨,所以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些發(fā)憷。
    顧時行面色略沉地點了點頭,而后訓(xùn)道:“姑娘家還尚未出閣,你們就在背后議論姑娘的樣貌,禮義廉恥何在?”
    幾個人被顧時行不怒而威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忙不迭地應(yīng):“我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顧時行抿唇“嗯”了聲,然后沉著臉走開了。
    人走了,幾個人才松懈了下來,松了一口氣。
    有人小聲嘀咕道:“男人見了美人走不動道,這忠毅侯府的顧世子可能連瞧都不瞧一眼。”
    “誰知道呢,聽說他在寺廟待了十年,估摸著也和那些個和尚一樣清心寡……。”
    正在小聲議論之際,走遠了的顧世子忽然腳步一聽,儼然像是聽到有人議論他一樣,轉(zhuǎn)頭看了眼他們幾個。
    這一眼嚇得他們幾個連忙噤聲,朝著他微微頷首彎腰以示尊敬。
    顧時行轉(zhuǎn)了身,抬步離開。
    廊下的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再提什么蘇六姑娘,也不敢提那顧世子。
    再說顧時行在院中走了一圈,最終在小后院尋到了蘇蘊。
    她與蘇芩在一塊,二人各自端了一小碟子干果,邊吃著干果邊噙著笑意在聊天。
    蘇蘊一身藕色的衣衫和精致的珠釵,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打扮。
    微微愣怔了片刻。
    很漂亮,難怪方才那幾個青年會如此說。
    目光落在她那輕松愉悅的笑容上,眼中多了幾分幽深。
    他第一次見她笑得開懷,是在市集上,第二次便是時下。
    那歡悅的笑容似乎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神色。
    便是四年后,她也才十九。可那時她卻活得似三十九一樣,便是在外人的面前面帶笑意,卻是那種故意維持的笑意,而非時下這種真情流露的笑意。
    第一次,顧時行懷疑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的。
    她若嫌他清冷,性子冷,不解風情,他可以嘗試去改變。
    若是嫌棄他閨房之事寡淡,他也可以豐富見識去改變。
    可這侯府有些規(guī)矩是明面上的,也有的是無形之中的,是所有高門都有的。高門主母無論何時都得維持著得體,端莊,就好似掛著一副面具在臉上。
    這樣的日子確實會讓一個活潑的人變得沉悶了。
    想到這,顧時行的心緒逐漸沉悶,煩躁。
    沉靜的黑眸深深的看了眼笑容明媚的蘇蘊,才轉(zhuǎn)身徐步走開。
    蘇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說話間抬起頭往回廊望去,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一抹月白色的背影像是顧時行
    多看了幾眼,蘇蘊確定就是顧時行。
    今日是嫡兄大婚,他自然不可能再穿著素白前來,而平時他除了素白,穿得最多的便是月白色。
    他來這小院做什么?
    是想尋一處清凈的地方躲一躲?
    “六妹妹你在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
    蘇芩抬起頭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蘇蘊收回了目光,連忙搖頭:“看恰了,以為有人過來了。”
    蘇芩看了眼天色,道:“估摸著迎親的也快回來了,我們還是先去前邊院子去吧。”
    “好。”
    二人一同回到前院去,才出來到庭院的顧時行也看到了蘇蘊。
    顧時行環(huán)視了一圈,如他所想,庭院中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胸口沉悶地呼了一息。
    亭子中說話的貴婦人也往蘇蘊看去,道:“這不是蘇府的六姑娘么,雖然模樣長得極好,但這過于明艷的樣貌,怎么看都像是個不怎么安生的。”
    顧夫人聞言,也轉(zhuǎn)頭望去,目光落在了那帶著淺淺笑意的蘇六姑娘身上,模樣確實過于明艷了。
    想起上一回在蘇府見的時候,這蘇六姑娘一身素色的打扮,還帶著個面紗,說話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毫無做作的痕跡,而且禮節(jié)也得體。
    今日這打扮雖不是那等端莊的打扮,可也不是那等爭芳斗艷的打扮,只是因她長得比較明艷,把一身衣裳襯托得艷麗了幾分而已。
    想到這,便與一旁的貴婦人道:“樣貌如何,也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人呢還是得看品性才行。”
    一旁的貴婦人尷尬地笑了笑,應(yīng)道:“確實是這個理,不能太以貌取人,還得看品性。”
    黃昏以至,迎親隊伍也回來了,鞭炮聲頓時響起,蘇府便更加熱鬧了。
    新人拜堂后,隨之開席。
    蘇長清還未敬酒,顧時行便已經(jīng)在席上獨自飲了小半壺酒。
    坐在女眷席面上的顧夫人特別留意了兒子,見他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心頭不免忐忑了起來。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他有什么變化,可身為母親,多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好友成婚,應(yīng)當是為他開心才是。但她怎么覺著行兒不僅不怎么高興,甚至還有幾分憂愁
    思及到這,顧夫人心底越發(fā)的不安了起來,便是席面上的好菜入口都食之無味,如同嚼臘。
    夜幕已至,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顧夫人與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再抬頭去瞧兒子的時候,卻已經(jīng)不見了兒子的蹤影。
    而且還看道兒子身邊的小廝站在廊下,井沒有一塊跟著去。
    顧夫人心下頓時“咯噔”了一下,在胡思亂想了起來后,連拿筷子的手都開始微微發(fā)顫了起來。
    行兒喝了那么多酒,他可別是去尋新郎倌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嫡兄大婚
    煩躁的世子
    惴惴不安的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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