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一直都是處于半信任,半懷疑之中。
他對陸顏,可以寵著,但是那份懷疑,一直沒有打消。
陸顏一開始就假扮華云,而到現(xiàn)在,身份也有很多疑點,現(xiàn)在又會催眠,這事可大可小。
仇天又豈能讓陸顏這樣蒙混過關(guān)。
陸顏大方承認(rèn):“我是對你催眠了、昨、昨晚我看你情緒不穩(wěn)、所以、為了讓你安靜下來,才對你催眠了,我沒做其它的?!?br/>
仇天能找來,說明就已經(jīng)起疑了。
陸顏也就索性大方承認(rèn)。
“你跟誰學(xué)的催眠?”仇天繼續(xù)追問。
被掐住脖子的陸顏,呼吸有點困難,說話也有點困難:“我、我自學(xué)了一點?!?br/>
仇天盯著陸顏,在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陸顏也坦蕩地迎上仇天的視線,接受他的打量與質(zhì)疑。
倏然,仇天松開陸顏。
陸顏難受的咳嗽了幾聲,一副有些害怕的看著仇天。
仇天忽然坐下來,點燃了一支煙。
這是陸顏第一次見仇天抽煙,他一直都是吃素,念經(jīng),佛珠不離手。
陸顏也沒吱聲,她在他對面沙發(fā)坐下來。
仇天抽了幾口煙,情緒好多了之后,開口說:“我爸媽都是癮君子,他們在我十歲那年死了,從我記事起,父母在我的印象里,就是恐怖的代名詞,別人的父母,是將孩子捧在手心里的,生怕磕著,摔著,受傷,流血了,而我的父母……”
提到父母,仇天臉上出現(xiàn)鄙夷,怨恨的神情。
他說:“你見過親生父母因為孩子吵鬧,拿針縫嘴嗎?你見過親生父母將自己的孩子打得半死,只剩下一口氣嗎?我的父母就是這樣,每次他們癮發(fā)作了,就拿我出氣,他們拿針縫我的嘴,將針插入我的身體,將我吊起來打得只剩下半口氣……”
他用很平淡卻又譏諷的語氣在敘述。
陸顏聽了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
天底下,真有不愛孩子的父母嗎?
她出生在富裕的家庭,父母寵愛,幾個哥哥寵著,她是在充滿愛的環(huán)境下成長,無法想象,一個幾歲的孩子被縫嘴的事,真的是父母做的。
陸顏說:“你恨他們?!?br/>
“恨!”仇天說:“我恨他們?yōu)槭裁窗盐規(guī)У竭@世上,就因為一時歡愉?因為自私?他們不愛我,為什么要生下我?不過,他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也是生下我,沒把我打死。”
陸顏心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仇天只是笑了笑,便轉(zhuǎn)移了話題:“秦顏,我不追究你留在這里的目的,只要你愿意跟著我,我就會一直罩著你,這句話,永遠(yuǎn)有效?!?br/>
陸顏問他:“為什么?”
他起身,睨著她說:“你的懷里,很溫暖,我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陸顏:“……”
仇天忽然邪肆一笑:“我生來就是走這條路的,別無選擇,秦顏,你說當(dāng)條子,賺的錢多不多?能過上這么奢華的生活?”
他對她,果然還是懷疑。
他只是胸有成竹,覺得她奈何不了他。
陸顏說:“你對我處處防備,又為何不殺了我。”
“一個人久了,也會覺得無趣?!背鹛旃戳斯创剑骸拔疫@雙手,沾了不少條子的血,今晚,你繼續(xù)來我房里。”
丟下這話,仇天就出去了。
陸顏覺得很挫敗,她無法掌控仇天,這人除了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會情緒失控,平日里真的太難掌控了。
不過,仇天也有一個缺點,自負(fù)。
在感情上,缺乏安全感。
情,是仇天的弱點。
他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那她就陪他慢慢玩。
陸顏像沒事人一樣,平日里該做什么,她還是做什么。
到了晚上,她如約去仇天的房間里。
仇天倒是也規(guī)矩,彼此都知道雙方的底線,他只讓她在房間里待著,陪著說說話。
聽著她的聲音,他都能睡得好一點。
陸顏就是一種毒,慢慢地滲入了仇天的體內(nèi),而他卻不自知。
也許,他知,他卻戒不掉,任由這種毒,蔓延至四肢百骸。
與陸顏的相處中,仇天發(fā)現(xiàn),陸顏知識淵博,就連對佛經(jīng),也頗有見解。
也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相知,相惜……
她就像一塊魁寶,哪怕知道她四周都是炸彈,也忍不住靠近。
她又像空谷幽蘭,靜靜綻放,是他的救贖。
他知道她是警察,她也知道,他知道她是警察。
只要不完全捅破那層窗戶紙,只要他沒有動殺心,這場游戲就還會繼續(xù)。
有一天,陸顏問他:“有沒有想過金盆洗手?”
他笑:“時光能倒流?”
他犯下的罪,不可能消失,那么他就只能繼續(xù)前行。
在陸顏與仇天心理博弈時,蕭湛策劃了一起事件,舍命救下陳靖,徹底獲得陳靖的信任。
陳靖答應(yīng)帶他去見五哥。
陸顏每天的活動范圍,都不能離仇天太遠(yuǎn),根本不可能一個人獨自出門。
黎星偶爾來一趟別墅,會與陸顏聊上幾句。
陸顏想冒險讓黎星幫忙把消息帶出去,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陸顏的臥底生涯時,東部這邊,月九要生了。
月九已經(jīng)超了預(yù)產(chǎn)期,還不見有動靜,只能去醫(yī)院催生了。
深夜。
醫(yī)院里。
上官羽緊張得額頭冒汗。
周忠說:“羽少,月九又不是第一次生了,你別這么緊張?!?br/>
上官羽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br/>
一旁的釋迦說:“一定要母子平安?!?br/>
陸景寶他們來不了東部,釋迦肯定得來。
娘家人的底氣,必須給足了。
小開心也很焦急:“媽媽和弟弟什么時候出來啊?!?br/>
小月牙說:“應(yīng)該快了?!?br/>
月九已經(jīng)進(jìn)去半個小時了。
“我忍不了了?!鄙瞎儆鹗懿蛔∵@種煎熬,還是進(jìn)產(chǎn)房了。
月九這次是剖腹產(chǎn),醫(yī)生在主刀取孩子,另一名護(hù)士就在旁邊陪著月九聊天。
打了麻藥,月九感覺不到痛,上官羽進(jìn)產(chǎn)房時,看到月九云淡風(fēng)輕的跟人聊天,瞬間就心安了下來。
月九看見他,只是拿眼睛瞥了一眼。
她之前不讓上官羽進(jìn)來,這家伙,還是來了。
上官羽笑笑:“月兒?!?br/>
話音剛落,醫(yī)生將孩子取出來了,一聲啼哭響徹手術(shù)室。
聲音洪亮。
助產(chǎn)醫(yī)生將孩子包裹起來:“恭喜上官先生,上官夫人,是個兒子?!?br/>
上官羽早就看到了,帶把的。
醫(yī)生抱給上官羽與月九看一眼。
月九露出了笑容,兒子長得很像上官羽。
上官羽也只是淡淡地瞅了一眼,對醫(yī)生說:“你們抱出去清洗,再交給他門口的姐姐?!?br/>
月九:“……”
上官羽反正沒空抱兒子,他得陪著月九做最后的縫合手術(shù)。章節(jié)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