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大廳里傭人都不敢多言,一股煙消的氣息在到處彌漫。
夢蘭被封牧緊拉著手腕,坐在他身旁的沙發(fā)上怎么也都動彈不得,她靜靜地聽著封牧和封老爺子針鋒相對的話,眼色閃過了一絲驚詫。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封牧這是……在為自己說話?
可他明明是最喜歡奚落自己的人啊。
又怎么會幫自己?
“封牧。”
封老爺子也跟著走到了茶幾旁,手指緊攥著水杯,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你的婚事是關(guān)于封氏集團的發(fā)展前景,只要有我老頭子活著的一天,我都不會允許你胡來。”
“別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你如此護著這個女人,對得起她們嗎?”
杯身被震出了幾條淡淡地紋痕,彰顯著,此時的封老爺子有多憤怒。
在提及到父母時,封牧的俊臉驟然一變,渾身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
一瞬間,氣氛特別凝重了起來,傭人們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就連夢蘭都覺得客廳里的這種壓迫特別令她喘不上來氣。
聽著封老爺子的話,她不禁嘲諷一笑。
真想不明白她坐在這里做什么。
難不成還指望封牧真的會幫她解圍?
夢蘭絲毫不曾懷疑,他那么恨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死了,封牧絕對是第一個會給她放鞭炮的人。
想到了這里,她深呼吸,正要從封牧的手里抽回手,卻被他再次拉緊。
他騰出了另一只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漫不經(jīng)心的輕抿著,聲音不重,卻字字震懾人心。
“爺爺您錯了。”
“我的婚事,就算是我的父母在世,也無法做主。”
無法做主……
封牧的態(tài)度如此堅定,令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甚至還有幾道同情的目光都望向了王芷珊,而后者臉上雖然一直保持著溫婉的笑容,卻無比僵硬,比哭都還要難看!
老爺子氣的面露出痛苦,捂著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能暈倒,但封牧卻并未看他一眼,“趙叔,送客!”
“是。”趙叔這會兒倒應(yīng)得及時,走到了封老爺子的面前,恭敬地說了一聲‘請’字。
他當(dāng)真是不曾給封老爺子半點面子。
“好,真是好,封牧你真是翅膀長硬了,當(dāng)真以為我做不了主?”封老爺子氣的直冷笑,他大手一揮兒,便將王芷珊推到了前面,“姍姍以后你也住在封家,別忘了你才是真正的封夫人。”
“如果這臭小子敢給你難堪,別怕,爺爺來給你出頭!”
話落,他幾乎沒有給封牧任何反駁的機會,轉(zhuǎn)身離開了封家。
一眾保鏢們也恭敬地跟了上去,很快,客廳里就人煙消散,安靜下來了不少。
“這,封哥哥我也不知道爺爺為什么會做出這種決定,但畢竟他年紀(jì)也大了,我們還是別讓他生氣了……”王芷珊的口吻無辜,可黛眉輕佻,就差沒將‘高興’寫在臉上。
封牧抬起修長的手指緊攥著領(lǐng)帶,眼底里浮現(xiàn)出浮躁,但最終他什么也說,站起身來,“趙叔,收拾出一個房間。”
他今天已經(jīng)頻繁觸碰封老爺子的逆鱗了,如果再把王芷珊轟走,恐怕就沒那么好對付。
而且最近的夢蘭也有些不安分,讓她漲漲教訓(xùn),也好。
封牧走上了樓,夢蘭也緩緩從沙發(fā)上起身,她雖面色平靜,可暗地里卻自嘲地笑了一聲。
就在剛才,她差點以為封牧是真的會為了她出頭。
可將王芷珊留在封家,與她共處一室,不就是在給她最大的難堪嗎?
樓上,“砰”的一聲封牧關(guān)上了書房的大門。
剛才還裝作很柔弱的王芷珊,此時收起了臉上的那抹溫婉之色,坐在了沙發(fā)上,長腿交疊,緩緩地端起了水杯。
“夢老板,以后我們就要共同住在封家了,也希望你能夠認(rèn)清楚,我才是封夫人,封牧的妻子!”
看著王芷珊像變了一個人,那趾高氣昂的姿態(tài),夢蘭心生出疲憊,輕闔了眼睛,淡淡地提醒,“那恭喜你了,封夫人。”
懶得看她繼續(xù)演戲,她就轉(zhuǎn)身去了樓上的臥室。
她太累了。
是真的很累。
本來為了弟弟,住在封家受到封牧的刻意刁難,就已經(jīng)讓她疲倦了,如今又多出來了一個王芷珊,都不用多想,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她情愿,這輩子,都不曾認(rèn)識過封牧。
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麻煩。
樓下,王芷珊的手指緊緊地捏著杯身,眼底里迸發(fā)著不甘,嫉妒……很顯然,夢蘭的無視比怒罵她更令她覺得難受。
仿佛,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她卻只是張牙舞爪,有些滑稽可笑罷了。
“封夫人,房間已經(jīng)給您收拾好了。”女傭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聞言,王芷珊如夢初醒,猛地自信心大增,對,不管怎么樣說,她都依舊坐穩(wěn)了封夫人的位置,她都贏了不是?
現(xiàn)在要做的,不過就是,讓那個勾引封哥哥的夢蘭從封家被趕走!
……
夢蘭將自己都關(guān)在房間里,為了防止自己多想,她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戴上了耳機,放了一首舒緩的英文音樂,專心致志的畫著設(shè)計圖。
昨天向晚給了她草稿設(shè)計圖的反饋,說很感興趣,讓她直接畫出了完整版,并且還提前將費用打到了她的銀行卡賬戶里。
夢蘭并不想辜負(fù)她的信任,打算認(rèn)真的幫向晚拿下這次冠軍。
沉浸在設(shè)計圖里的世界里,夢蘭才覺得身上的壓力小了些,這么一忙便是深夜,趙叔來叫她出門吃飯,都被她拒絕掉,專心致志地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畫設(shè)計圖,交完稿入睡已是深夜。
一直到凌晨,夢蘭才好不容易勉強陷入深度睡眠,可忽然間,樓下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響,還有傭人們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夢蘭被吵醒,面露出煩躁。
平日里封家安靜地連根針都聽不到,怎么這會兒功夫就這么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