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管家及時的攙扶著她,關切的詢問,“小姐,您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請個醫生給您看看?”
夢蘭輕搖著頭,站在原地休息了有一會兒,待到身體稍有舒適,才邁開腳步繼續離開。
管家看著夢蘭那纖瘦的背影,心里泛著陣陣的疼意,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他親眼看著夢蘭從一開始的掙扎,到了妥協,如今竟然絕望到連爭辯的話都不肯多說。
他真的怕在這么繼續下去,夢蘭就會抑郁,然后……自殺!
……
夢蘭來到了弟弟的病房里,才覺得心情并沒有那么壓抑。
順著窗戶望了過去,她看見弟弟正坐在陽臺旁的搖椅上,腿上正蓋著一條毛毯,正拿著畫筆專注的畫畫。
看到他時,夢蘭的面色漸緩,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此時,劉亮很是專注的正在繪畫,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夢蘭笑著走到了他的身后,抬起手來,重重地拍了下去,“畫什么呢?”
劉亮嚇得驚呼了一聲,連忙用手捂著畫板,臉紅的看著她,
“姐,你怎么來了?”
夢蘭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頭看著他,輕笑出聲,
“是你畫的太專注了,可以呀,現在都已經有秘密瞞著姐姐了,看來是長大了?”
“沒……沒有!”
劉亮的臉頰驟然滾燙,他匆忙的收起了畫板,吞吞吐吐的開口,
“姐,你就不要笑話我了,現在時機還未到,等過段時間你就能看到這幅畫了。”
夢蘭愣住,仔細去想,也根本想不出來是什么大日子,會讓他如此興師動眾。
“為什么是過段時間?“
“別多問啦,等到那一天你就清楚了~”劉亮緊張的開口,連忙將畫板藏在身后,怎么也不給她看。
夢蘭抬起手來,輕揉著他的頭發,也不再刁難,“知道啦,臭小子!”
她不再提及畫板的事情,見弟弟今天的氣色好轉了一些,便用輪椅推著他逛逛后花園。
姐弟倆說著話,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晚上的天氣有些冷了,夢蘭又重新將弟弟推回到病房,看著他熟睡過去,才放心的離開。
走到了后花園里,夢蘭不自覺的放緩著腳步,低頭看著腳尖,腦子里……一直徘徊著弟弟的病情。
這么繼續拖下去不是辦法,弟弟的病起起伏伏在跳躍,也根本看不出來好壞,她要找個時間找醫生好好談談。
正沉思之際,忽然,前方的路燈被一道高大的黑影驟然籠蓋住!
夢蘭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锃亮的高級皮鞋,她的眼色漸沉。
是封牧。
一瞬間,夢蘭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冷了不少,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夜晚很寧靜,后花園里廖無人煙,只有假山的噴泉在緩緩流動,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
誰都不肯開口,大概是過了幾分鐘后,封牧這才朝著她走了過去,緊握住了她的手掌,輕輕地嘆息,“累嗎?”
話落,他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寵溺,卻并無半點的責怪。
夢蘭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猛地抽開了手,口吻疏離道,“與你無關,離我遠一點。”
封牧看著她執拗的模樣,他想笑,又想哭……天見憐見,不可一世的封牧,也有如此矛盾的人類感情的時候。
“對我,你一定要這么針鋒相對嗎?”他將夢蘭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肩膀里,她看不見的地方,手掌緊攥成拳,“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夢蘭譏諷的笑出聲,每個字眼,都顯得格外鋒利,“那我真的無法理解封總您的所做作為了,擅自把我囚禁在封家,斷了我所有的社交,這叫為了我好?”
“鐵柵欄是我量身定做,你的為我好,是打算囚禁我多久?”夢蘭輕佻著眉,胸口莫名地憋悶。
“你現在不需要懂。”封牧輕聲在她耳邊低語,“我會放你自由,但不是……現在!”
夢蘭簡直快要被他氣暈了,也并未思考他話里的意思,看著他的眼底里布滿了濃濃的厭惡,“封牧,你真的虛偽,如果你從來都未曾放過我,那就請你永遠別在開口!”
因為……沒有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了!
不愿再繼續多說,夢蘭轉身就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特意將房門給鎖上去。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仿佛一根針掉在地面上都能聽見。
夢蘭在門框上倚靠,目光當落及到窗外的鐵柵欄時,心仿佛跌入了谷底,見不到一絲的光亮。
她輕闔上了眼,掩蓋住眼底里的恨意,唇角彌漫出了淡淡地苦澀。
封牧啊封牧。
你終究還是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然。
斬斷……我們之間僅剩下的那一絲絲情誼。
最好,別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
自從房間里鐵柵欄被按上后,夢蘭幾乎是徹夜難眠,胸口像是被堵塞了塊大石頭,憋得她呼吸艱難。
夏季的夜晚很是燥熱,夢蘭稍稍進入夢鄉,就會被渾身冒著熱汗,斷斷續續的試圖入睡,一直也折騰到了凌晨。
“不好了,失火了!”
“天吶,我們快跑啊,趕緊去樓上叫夢小姐!”
夢蘭才剛勉強進入睡眠,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女傭們驚恐的尖叫聲。
砰砰——
沒一會兒,就聽見房門外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女傭激動的吶喊,“夢小姐,你快出來啊,失火了!”
失火了?
夢蘭的心頭驟然一緊,倏然睜開了眼睛,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連忙走到了窗戶前,目光順勢向下望去,只瞧見院子里的女傭們和保鏢正來回逃竄,尖叫聲此起彼伏。
怎么會這樣……
夢蘭震驚不已,封家的安保系統一向質佳,怎么會發生了這種意外?
也不知道后院被燒成了什么樣……
對了,還有亮亮!
他行動原本就不方便,如今,也不知道有沒有逃脫出去……
來不及多想,夢蘭連拖鞋都來不及穿,連忙披上了一件長外套,就朝著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