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br> “我們班將迎來一位新同學,讓我們鼓掌歡迎!”</br> 掌聲整齊響起,眾人紛紛看向外邊,翹首以盼。</br> 一個穿著寬大校服的女孩走了進來。</br> 只一眼,便驚艷了所有人。</br> 苗雅站在講臺旁邊,拿粉筆在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名字。</br> “你們好,我叫苗雅,很高興加入一班。”</br> 教室瞬間炸開鍋。</br> “苗雅?是那個苗雅嗎?”</br> “這世上是不是有同名同姓的人!”</br> “你傻了吧?肯定就是那個苗雅啊!除了她還有哪個這么大膽這個時候轉學!”</br> “難怪老班今天這么高興!原來是大學霸來了!”</br> 班主任立刻板著臉,“行了行了,都安靜下來!苗雅,你坐在那個空位上吧。”</br> 她走了下去,落座,旁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女孩。</br> “你好。”</br> 眼鏡女孩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好。”</br> “你叫什么名字?”</br> “白娣。”</br> 說了名字后,對方就把頭扭過去了。</br> 苗雅咽回了剩下的話,拿出課本。</br> 班主任沒多說什么,直接讓大家拿出試卷,開始講題。</br> 因為苗雅是臨時轉學過來的,沒有試卷,班主任讓她和同桌一起看。</br> 白娣不情不愿的讓出了半張試卷,還特意露出了上面的分數。</br> 是個很漂亮的分數,147分。</br> 苗雅由衷的夸贊:“你很厲害。”</br> 白娣哼了一聲,臉上涌出不自覺的驕傲。</br> 高三的日子煩悶枯燥,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奮斗,苗雅也不例外,她盡快適應了新學校。</br> 好在班上的同學都很好相處,沒碰上什么麻煩的事。</br> 模擬聯考時,她還和前來一中考試的徐莉莉短暫的團聚了會。</br> 徐莉莉原本還很擔心她在新學校會被欺負,得知沒有后,狠狠的抱了她一下,互相打氣。</br> 但是模考沒有看到李安琪,倒是陳嘉延特意找到她,臉色復雜的說:“你在一中還好嗎?如果有人欺負你,可以告訴我。”</br> 苗雅不明白這個人怎么總是用一種‘我們關系很好’的態度和她說話,明明她記得他們三年都沒說上幾次話。</br> “沒人會欺負我的,大家都很友好。”</br> 甚至說,比在崇明中學還好。</br> 偏偏這話在陳嘉延耳朵里好像有點不對味。</br> 他自嘲的笑著說:“也對,我忘記你現在不是普通人了,怎么會有人欺負你……”</br> 她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等等,你說的什么話?難道我是普通人的話就一定要被欺負才正常嗎?你未免太惡意揣測了吧?大家都是學生,沒有那么險惡。”</br>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還有我們不熟。下次不用特意找我的。”</br> 陳嘉延一頓,眼里涌出受傷,“小雅……”</br> “我們不熟,不要這么叫我。好了,我同學還在等我,再見。”</br> 陳嘉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腦子里想到李安琪出國前跟他說的話。</br> “陳嘉延,不用覺得我可憐,你更可憐,這輩子你的身份壓根夠不上她,可笑!最后我們都是小丑!”</br> “我們都是半斤八兩,我轉學了,你也沒比我好,求而不得的感受必定不好受。”</br> 因為苗雅轉學的原因,李安琪的處境并不好,加上得罪了盛家井家,家族的產業嚴重受損,逼得不得已才將李安琪給送出國外。</br> 臨走前李安琪對他說的那些話,此刻就顯得相當諷刺。</br> 那天,陳嘉延回去了,心中知道,心中的白月光永遠都不會屬于他。</br> 模考結束,老師們加班加點的批改試卷,最快速度進行排名。</br> “沒想到啊,還是她。”</br> “這學生是我見過最穩的學生,各科都很平均,沒有明顯短板,聽說還轉學了,這么大變動都不影響,這心態非常不錯。”</br> “轉學?崇明中學的校長心可真大,這么好的苗子竟然舍得放跑了!”</br> “總之,這次帝都一中揚眉吐氣了。”</br> 模考成績出來后,苗雅又是當之無愧的第一。</br> 成績出來后,狠狠的震驚了全校的人。</br> “我去,這人是神了吧,我就沒看誰這么穩的,遙遙領先第二名。”</br> “不是學霸,是學神了!”</br> “這人腦子是怎么長的?這么聰明就算了,竟然還長得很漂亮!”</br> “你見過?”</br> “廢話,本人跟模特明星似的!天仙!”</br> 得益于這次的模考成績,苗雅徹底在一中穩定下來。</br> 她重新投入復習中,除了偶爾想念自己原來的同桌徐莉莉之外,沒有什么不適應的。</br> 因著都在帝都,周末她可以回家,只是爹地媽咪臨時又去參加一個科研項目,臨走前又將她托付給晚姨。</br> 回去莊園的話……</br> 她的臉色瞬間不自然了。</br> 也不知道為何,盛瑾年在莊園的時間頻繁多了,明明是之前幾年都見不到人,現在每次回去,都能碰到。</br> 說沒感覺是假的。</br> 每次都要假裝平靜,都花費她不少心思,她只能借口想復習,減少回去的時間。</br> 可偏偏晚姨總擔心她在學校吃不好,她不回去,就讓司機來送吃的,前面一兩次是司機,后面就成了盛瑾年來送。</br> “給,里面還有剛做好的小蛋糕,你分給舍友。”</br> “謝謝。”</br> “小雅,說謝謝的話太見外了。”</br> 苗雅捏著便當盒,忍不住問道:“你……不用去公司嗎?”</br> 盛瑾年一頓,垂下眼,神情落寞,“你是嫌我煩了嗎?”</br> “不是!我沒這個意思!”</br> 她慌張的解釋,生怕他誤會,“我知道擔心耽誤你的事,不用這樣天天送飯的,或者讓司機來也可以。”</br> “我不放心。”</br> “哈?”</br> “我擔心你在學校被欺負了而我不知道。”</br> 她一怔。</br> 明明類似的話陳嘉延也說過,可那會她只覺得煩躁和抗拒。</br> 但從盛瑾年嘴里說出來,卻意外的覺得心安。</br> “不會有人欺負我的……”</br> “我不想崇明中學的事情再次發生,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想看見我,我會讓司機來送。”</br> 這是在逼她說不想看見他。</br> 他也不催促。</br> 她說不出口,她很想看見他,她只是同樣討厭每次見到他無法緩慢跳動的心臟。</br> 那種竭力隱藏的痛苦,如同過了蜜糖的毒藥,克制不住又推拒不了。</br> “小雅?”</br> “……我不討厭見到你。”</br> 她只能擠出這樣的回答。</br> 盛瑾年忍不住勾起唇,露出純粹的笑容。</br> “既然不討厭,那么我會一直給你送,直至你高考結束。”</br> 那她,只能默默的接受了。</br> 又提著便當盒回到教室,她意外看見同桌白娣也在,只是對方的飯盆里面只有白米飯和一塊豆腐乳。</br> 見狀,她回到座位,把自己的飯盒打開,遞過去。</br> “我們一起吃吧?我吃不完這么多。”</br> 飯盒里面的食物漂亮精致,都是大廚做的,一打開香味撲鼻而來。</br> 白娣一動不動。</br> 苗雅怕她不好意思,還特意解釋了一句:“沒關系,太多了,我真的吃不完,我們一起吃吧?”</br> 忽然,白娣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大聲嚷嚷著:“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又不是乞丐!拿走你的飯盒!”</br>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br> “走開!我不要你的東西!”</br> 她失控直接將飯盒給狠狠一推,摔了滿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